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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八章 前塵往事 文 / 量子永生

    事實上程斌的收穫很不好,儘管他每天都很早就出去設置新的陷阱,但是一直都沒有能夠捉到喪屍狗,不過捕獸夾的威力倒是終於被證明了,第四天的早晨,他照例去藥廠查看捕獸夾的時候,在夾子上發現了一頭大約五六十公斤重的小豬,被夾子夾斷了一條腿,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程斌帶著這個意外的獵物回到小屋後再次遭到了熱烈的歡迎,邢志新看著他車上的肉塊很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豬肉。」程斌簡單的回答。

    「你找到冷庫了?」邢志新倒是認識豬肉,只不過從沒想到過豬能長成這個樣子,而且他也從來沒想到程斌還能客串屠夫,這隻豬本來就不大,還讓程斌肢解得七零八碎,說實話要把它看成一隻豬還是很需要想像力的,所以他很自然的認為程斌找到了從前儲存冷鮮肉的地方,這些肉塊是在那裡邊發現的。

    程斌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懶得給他解釋指望找到冷庫是不現實的,葉雙飛和這裡活下來的倖存者們可是堅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如果按照葉雙飛的描述,他們至少曾經達到過自給自足的水平。從理論上來說,一個自恰的社會是需要足夠的人口基數的,這些必須的人口不僅僅代表各行各業的人才,同時也代表著勞動力水平,這也就是縣城裡的倖存者經過一次分裂後,即使基礎設施存在,但是仍然迅速崩潰的原因——他們沒有足夠的人口基數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人心散了,自然也就沒有人再把心思放在勞動上。

    而在災難初期,維持這個人口基數的日常需求是非常困難的,就算縣城有什麼儲備也早就消耗光了,不可能留給他們一座保存完好的冷藏庫。

    所以他簡單的回答道:「捕獸夾捉到了一頭小豬,我把它給殺了。」

    他把自行車停到小屋旁邊,招呼邢志新一起過來搬豬肉,這些肉倒是不多,但是切成塊後搬起來有點麻煩,而且放在什麼地方也成問題,小屋裡太熱,放到屋子裡用不了多久就該臭了,除非他們這幾天拿這個當主食。

    這時屋子裡的幾個人都出來看熱鬧,侯佳很高興的笑著說道:「正好,今天晚上咱們包餃子吧,我看還有兩瓶蘆筍罐頭。」

    「用玉米粒也行。」卓安妮提醒她,她們說的這些原料都來自罐頭食品,至少到目前為止,五個人還沒有其他的蔬菜獲得渠道。

    侯佳點了點頭,用家庭主婦的眼光打量著自行車上的肉塊:「其它的可以刷上鹽做成醃肉。」這個辦法她還是聽程斌說的,從前她和邢志新從來沒有一次性獲得過幾十公斤的肉類,所以用不著考慮這種幸福的煩惱。

    邢志新也用一個專業吃貨的眼光看著自行車上的東西,疑惑的說道:「豬頭和內臟哪去了?」

    「扔了。」程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這時幾個人才發現程斌顯然是清洗過這些肉塊,至少上面沒有大塊的血液了,邢志新還在惋惜程斌扔掉了好東西的時候,程斌已經向侯佳說道:「這些肉煮了吃吧,別做餃子了。」說完他又想了一下,補充道:「以後會有機會吃餃子的。」

    幾個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互相看了一下,卓安妮畢竟在大城市裡混過,聽到的消息也比另外兩個成年人多得多,腦筋一轉,臉色就有些發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看著面前的豬肉說道:「這隻豬不會是感染了吧?」

    這句話的威力相當大,其他幾個人都嚇了一跳,要不是捨不得,邢志新就把搬在手裡的肉塊扔到地上了,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放開手,把肉塊扔回到自行車上。這時大家的目光都落到程斌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程斌看了看卓安妮,不緊不慢的說道:「這隻豬是被捕獸夾捉住的,捕獸夾本來是準備捉喪屍狗的。」

    「你在夾子上放了什麼?」卓安妮比其他幾個人反應快得多,當那三個人還在琢磨為什麼準備用來捉喪屍的捕獸夾捉到的豬就會被感染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過來,程斌又不是姜太公,要捉喪屍狗當然得準備誘餌,結果狗沒上當,豬上當了,如果把這事發到論壇上,說不定就會有汪星人來秀智商上的優越感——當然是和豬相比的,弄不好還是外國汪黨。

    程斌看了她一眼,在心裡感慨了一下女人太聰明果然不是好事,也可以說是自找麻煩,他說道:「還記得我們殺死過兩隻喪屍狗嗎?」

    卓安妮看了他一眼,胃裡一陣翻騰,忍不住捂著嘴跑側所去了。侯佳沒見過喪屍狗變成屍體後的樣子,雖然覺得有點噁心,反應倒沒有那麼大,只是遲疑的看著程斌:「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他用的誘餌是被殺死的喪屍狗的血肉。」邢志新悻悻說道:「用狗肉來給狗下套,真虧你想得出來。」

    這回連樂濤都要站出來指正程斌的錯誤:「狗是不吃狗肉的。」

    「嘁。」程斌翻了個白眼,汪黨才說自己不吃狗肉,狗可從來沒這麼說過,它們又不靠名氣吃飯。他很認真的對樂濤說道:「你太高估狗的節操了。」

    邢志新不滿的說道:「大家都這麼說。」

    程斌連頭都不抬,立刻接道:「你這個年紀還相信童話可真少見。」

    樂濤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嚴格來說他只是喜歡小動物,算是喵黨和汪黨之間的騎牆派,所以對於程斌的地圖炮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一臉可惜的看著面前的豬肉。

    邢志新領教過程斌的毒舌水平,所以也沒有浪費大好光陰去接這個話頭,而是代替大家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肉還能吃嗎?」

    「當然能。」程斌回答道:「只要高溫蒸煮就可以。」

    「你是聽說過還是真吃過?」邢志新是不怎麼願意動腦子,可不是真傻,這要是程斌道聽途說把大伙都交待到這裡,那可就大條了,所以一定要問清楚,萬一消息不實,大家吃了感染的豬肉都死了還好,如果都變成喪屍,不知道算不算患難與共。

    程斌看了看他,用比他還奇怪的神色反問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喪屍感染方面的事?」

    邢志新也很奇怪:「你知道?」

    這回連侯佳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她看著程斌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我還真知道。」程斌這才確定了面前這兩個人是真不知道,不過這倒也不奇怪,災難發生後兩個人流落荒村,什麼通訊手段都沒有,看這兩個人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弄個半導體偷聽敵台的人,所以對於這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是很正常的。

    他正想著要從何說起的時候,卓安妮已經回來了,她這幾天一直病著,胃口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裡去,吐了兩口清空了存貨,也就沒什麼可難受的了,她慢慢的走了回來,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向樂濤說道:「給我倒杯水去。」

    樂濤很聽卓安妮的話,看了程斌一眼,拔腳進屋去了,然後卓安妮才向程斌說道:「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說,但是並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你也知道喪屍肉可以吃?」邢志新吃驚的問道。

    這個問題讓卓安妮又是一陣噁心,好在樂濤動作夠快,拿了個杯子直接把水壺拎了出來。卓安妮漱了漱口,感覺嘴裡的氣味淡了很多,這才點頭說道:「我的確聽說過,不過沒吃過。」她看著程斌說道:「不過我知道有人吃過,而且他沒有被感染。」說完這句後,她遲疑了一下,又補充道:「至少他不是死於感染。」

    「這麼說那個人還是死了。」邢志新一臉的鬱悶:「是怎麼死的?」

    「被人殺死的。」卓安妮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話,因為那個人的死法又讓他感到噁心,所以很強硬的轉換了話題,向邢志新說道:「據說災難的發生是因為有一種病毒擴散到了空氣中,所以才會大面積爆發,這是一種空氣傳播的疾病,就像當年的**。」

    「這很像**型肺炎的一個變種,但不是。」程斌淡淡的說道:「首先,擴散到空氣中的不是病毒,是一種孢子,個體比病毒大得多,在普通顯微鏡下可見。第二,真正致病的是這種孢子在人體中釋放的某種毒素。」

    他看了看臉色劇變的邢志新和侯佳,很肯定的說道:「我們身邊的空氣中就充滿了這種孢子,隨著我們的呼吸在肺部自由出入。」

    「我x。」邢志新喃喃罵道:「這不可能。」侯佳也驚恐的看著他們:「那我們為什麼沒有感染?」

    「事實上我們已經感染了。」程斌說道:「所有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都已經感染了,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對這種孢子釋放的毒素起反應,像我們這樣的人就不會發病。」

    「那喪屍是怎麼回事?」聽到程斌的結論,兩個人的臉色變得好了不少,邢志新確定了自己沒事後,開始關心世界大事,相比之下,他們對於自己是感染潛服者這件事倒是並不怎麼在乎,只要不拉肚子,誰會擔心腸子裡的寄生菌?

    邢志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為什麼會有喪屍這種生物,要說這世界上兇猛有動物也不少了,不過能和人類死掐到這個程度的物種還真不多,特別是這個物種還是從人類變過去的,難道果然是體制內的才更恨體制本身嗎?

    程斌搖了搖頭,看著他說道:「喪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變成喪屍的人體質有什麼不同。」他想了一下,向大家說道:「據說變成喪屍的條件很苛刻,當然活下來的條件更苛刻。所以大多數感染者都死了,像我們這樣的人被稱為倖存者,不會因為空氣傳播發病,但是與喪屍的體液直接接觸也會被感染,而且這種感染變成喪屍的可能性非常大。」

    「體液是指什麼?」邢志新插話道,聽到他的問題,侯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卓安妮則把頭轉向一邊,只有樂濤一臉求知慾的看著程斌,顯然和邢志新一樣對於這個名詞感到困惑。

    程斌看了邢志新一眼,在心裡琢磨這個傢伙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嘴裡仍然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也說不好,好像是指血液和組織液。」他攤了攤手,說道:「如果這種毒素作用於身體裡,那麼任何有血氧交換的部位都有可能含有它。」

    邢志新很狐疑的看著他,半天才說道:「唾液中也有?」

    程斌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下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知道如果被咬了,一定會感染。」他看著大家說道:「據說這種毒素會在高溫下分解,所以高溫蒸煮過的肉可以食用。」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這件事沒有聽起來這麼危險,去年冬天裡有大批的喪屍死亡,沒人知道哪些屍體進入了其他動物的肚子裡,然後這些動物又上了我們的餐桌,如果這隻豬沒有被夾子夾住,而我又在明天或者後天遇到它,你們認為我會知道它吃過喪屍的肉嗎?」

    「為什麼它不會被感染?」卓安妮問道。

    「嚴格來說,它是會被感染的。」程斌說道:「但是事實上我從沒有見到過因為吃了喪屍而被感染的,幾乎所有被感染的動物都是直接接觸感染。」

    「也就是說,動物不會因為空氣傳播感染?也不會因為毒素進入消化系統而感染?」卓安妮看著他,輕聲說道:「為什麼?因為它是呼吸系統疾病,所以從消化道進入身體屬於方法不正確?」

    「我不知道。」程斌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他看了看卓安妮,點頭說道:「我們猜測過原因,也許這種孢子本來就是專門為人類準備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幾個人沉默了一下,卓安妮開始懷疑程斌的消息來源,她早就發現程斌似乎對於喪屍這種新物種非常熟悉,正好藉著這個機會瞭解一個原因。

    程斌歎了一口氣,看了看他們,搖頭說道:「還記得葉雙飛的故事吧?他在災難發生後成了倖存者中的領導者,那是因為當時的政府官員中只有他活下來了,文明社會的餘威還在,大家自然而然的把他當成了政府的代言人,所以當後來大家明白過來後,他就被拋棄了。但是事實上他們都錯了,包括葉雙飛,他其實就是地地道道的民選代表,只不在渡過初期的艱難後,被他的選民們毫不猶豫的背叛了,因為國家並不知道有他這個人存在,你們覺得一個不被國家知道的市長能代表官方嗎?」

    說到這裡,他換了一口氣,看了看幾個人的反應,接著說道:「其實南撤行動開始,國家發動守土令的時候,同時就指定了各地留守機構與將來南方政府的聯繫方式,但是因為守土令在很多地方遭到了地方官員的抵制,所以這個附帶的消息也並沒有傳達下去,很多人認為一旦掌握了這個聯繫方式,就必須留下來。」

    「可是你知道。」卓安妮說道:「你也是政府官員。」

    「我不是。」程斌歎了口氣:「南撤行動開始得非常匆忙,但是為了保證相對公平,所以地級行政區域都有分配到的名額,我的家鄉在小興安嶺裡,是個十幾萬人的縣城,不知道什麼原因,那裡的政府機構瞬間崩潰了,沒有組織起任何的撤退行動。省裡的南進指揮部發現後空降了一位志願者去那裡恢復秩序,但是接著災難就爆發了,這位志願者和我家鄉的倖存者被困在了山裡,他帶著我們一起戰鬥,一起恢復生產。事實上,災難初斯過後,有一段時間他還可以同省裡的留守指揮部聯繫上,所以才知道一些國家下發的資料和檔案,而當時我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後來呢?」幾個沉默了一會,葉雙飛的故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也都很敬佩葉雙飛的堅持,但是仔細想一下,他的這種堅持只是迫不得已,沒想到在遙遠的小興安嶺山脈裡,還有一位主動放棄南撤的志願者。

    「他死了。」程斌簡單的說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他其實是被累死的。」

    「他從前也是省裡的大官?」卓安妮在省城聽說過一些傳聞,所以又提出了一個關於志願者的問題,他既然可以被派出去組織一個縣城的工作,肯定不會是平民百姓。

    「知道南撤之前成立的第十預備役師嗎?」程斌看著她說道:「他當時是少將副師長。在這之前。」程斌說道:「他是第三十九集團軍116師強偵營的少校營長。」

    幾個人都不是軍迷,也沒服過兵役,所以立刻被這一連串的頭銜震住了,當然不知道主力野戰師的強偵營有多牛x,從主力部隊轉地方預備役的失落有多大。倒是邢志新發現了一點問題,他問道:「從營長直接變師長了?」

    「是副師長。」程斌苦笑了一下,他說的人就是從前的老領導陳瓊,事實上這個人短暫的一生極富傳奇色彩,不過縱觀他的履歷,還是三個月從少校升到少將,年紀才剛剛三十出頭這一段最讓人撐目。陳瓊對於自己從116師跳槽到預備役第十師的原因語焉不祥,但是程斌可以確定他剛到第十師的時候絕對不是少將軍銜,因為有一次陳瓊曾經和他發過牢騷,說他這個少將是臨戰才給了個送死的官,他後來猝死是不是因為這個一語成讖很難說,但是程斌估計,他這個少將很可能是因為主動擔任志願者才臨時授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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