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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章 道左相逢 文 / 量子永生

    當男人舉起手槍準備射擊的時候,他的兩個同伴都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事實上因為老邢的突然爆發,這幾個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此起彼伏的摔跟頭,這個時候都有點窩火,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在心裡咬牙切齒的詛咒老邢,順便發一下毒誓,等一會捉到他要狠狠的揍他一頓,但即使是那個拿步槍的男人也絕對沒有想過要開槍,所以看到同伴掏槍要打,那兩個人都遲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在起身繼續追和趴下捂耳朵之間做了一次選擇。做壞事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但是搶劫和殺人在本質上是不同的,雖然大家都知道在末世裡搶光別人的生活物資和殺了他們沒什麼區別,可是真正眼睜睜殺人還是需要一點心理素質的,說到底,殺人放火這種事也不是是個人就能幹的……

    拿手槍的同伴動作很迅速,出槍的姿勢雖然有些拖泥帶水,但是勝在堅決,所以他的兩個同伴都沒有來得及阻止他,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出現,他們只是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的扔掉了手槍,然後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這時才看到有一截長長的棍狀物體出現在他的頸後,突兀的豎立在空氣當中。看到這一幕,兩個人都大吃了一驚,不約而同的向倒下同伴身後的樹林看過去。

    天空中雖然看不到太陽,但是至少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所以他們很輕易的發現一個人影正從公路下的樹林裡衝了出來,這人跑得飛快,但是姿勢很特別,最重要的是,在他的手裡居然端著一張弓。

    那個被老邢從侯佳身上扯下來的男人最先反應了過來,撲上去撿落在地上的手槍,他如願以償的達成了心願,一槍在手,他的心裡立刻狂喜了起來,就是因為這個傢伙有這只槍,所以才會在三個人中發號施令,畢竟手槍比長槍用著方便,沒想到現在這支曾經令他垂涎的手槍居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的身子在地上撐了一下,準備爬起來,畢竟沒有練過,雖然看電影裡的主角都應該是就地一滾直接站起來,但是事到臨頭,才發現這玩意現練來不及,只好用笨辦法手腳一起上,好在也不用考慮票房,動作漂不漂亮還在其次。

    但是雙手剛剛用力,就覺得身體一震,重心意外的向旁邊移動,立刻摔倒在了地上。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偷懶,連忙試圖再次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使出力氣,然後才意識到胸腹之間似乎插入了什麼異物,當然說起來他的運氣比剛才的同伴要好得多,所以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支長箭刺進了自己的肋下,三角形的箭頭撞破了一側的肋骨,把他的腸子攪得稀爛後從另一側穿出來,鮮紅的血液混雜著各種流質物體從上面滴落下去,看到這一幕,他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劇痛伴隨著意識瞬間出現,他張了張嘴,撲倒在地上,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惦記著自己的職責,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那個飛快衝過來的人舉起了手槍,但是這最後積攢下來的力氣終於消失了,他的身子搖晃了一下,那支冒死撿來的手槍再次跌落塵埃。

    那個拿步槍的人這時才如夢初醒,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去搶剛才從自己手裡摔出去的步槍,但越是緊張手腳就越不聽使喚,居然全身發軟,連摔了兩下才撲到步槍的旁邊,他的雙手撲上去抱住地上的步槍,手忙腳亂的去開保險,但是手指在扳擊的外圈上滑動,就是推不動保險的滑塊,這時一個冰冷纖細的繩子繞上了他的脖子,然後猛的收緊,他的喉嚨中格格的響著,雙手扔掉步槍,回過來試圖抓住勒在脖子上的繩索,但是那繩索纖細而堅韌,轉眼間深入到了他的肌肉中,他的雙手只能徒勞的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撓著,指甲摳破了皮膚,露出鮮紅的肌肉,血液迅速染紅了他的雙手,在他的手指與脖子上的皮膚之間形成了一層潤滑劑,這時就算他想繼續摳破自己的喉嚨也不可能了。

    繩索越勒越緊,男人的手腳無助的抽搐著,眼球開始突出,舌頭不知不覺的拖出嘴外,他拚命的想要吸進空氣,但是無論怎樣努力都沒有辦法做到。突然間那繩子鬆了一下,但在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就又再次收緊,再不放鬆,男人無力的轉動著眼球,在最後的時刻,他只想再看一眼自己營地那邊的親人,但是直到他停止呼吸,也沒有辦法達成這個心願。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得非常緊湊,說起來似乎很長,但是實際上除了最後勒死那個拿步槍的男人時花了一點時間外,幾乎就是射箭的人從樹木邊跑到營地裡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正在亡命奔逃的老邢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基本上一個我們不能指望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在遇到侵害時會先想到拚命,老邢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仗著身高腳長,幾步就追上了侯佳,然後推著她向早已經被自己掉過頭來的suv跑去,那些人有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他們,更何況還有侯佳,所以他現在只有一門心思的逃跑,至於後面的人會不會開槍,已經不是他能考慮的事情了,現在充斥他腦海的念頭只有一個,那就是跑,一直跑,直到離開這個地方。

    老邢對自己的體能和速度都有信心,但是侯佳不行,她的體力和速度都是弱項,不可能在在這場賽跑中取得勝利,所以開車逃走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所以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在那些人追上之前跑到suv裡。這段距離很短,兩個人都發揮出了驚人的速度,幾乎只有十幾秒鐘的時候,侯佳就在老邢的幫助下拉開車門鑽進了車子後排座,上車的時候太快,頭撞在車門邊上,她覺得腦袋一震,一陣劇痛從頭上傳了出來,和老邢一樣,她此時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唯一的想法就是鑽進車裡,不要讓那些人捉到。

    老邢把侯佳推進車裡,顧不上關門,自己拉開前面的車門,一面大聲吼道:「關門。」但是侯佳正被撞得昏頭漲腦,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叫喊的是什麼。這時老邢聽到身後傳來奇怪的聲音,心想肯定是有人追上來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人還沒有開槍,他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身子直接撞在後門上,在後門重重關上的同時一頭鑽進車裡,順手關上車門。雖然終於上了車,但是他知道還遠遠沒有安全,所以仍然不敢放鬆,甚至都不敢鬆一口氣,直接屏住呼吸,伸手準備去發動汽車,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愕然發現,車鑰匙不在插孔裡。

    開車逃走幾乎是老邢唯一的希望,但是這個支持著他不顧背後槍口的威脅冒險行動的希望在這一瞬間完全破滅了,所以他覺得全身的力氣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身子一軟,幾乎立刻就癱軟在了座位上。

    似乎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老邢開始覺得奇怪,為什麼那幾個人還沒有追過來。他雖然放棄了逃跑,但是並沒有失去理智,只不過是像所有絕望的人一樣開始選擇認命,然後把希望寄托在青天大老爺給他主持公道上,可問題是那三個男人的速度看起來很成問題,過了這麼長時間後,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了。老邢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絲奢望,也許他們剛才只是開一個玩笑而已,於是他費力的轉動僵硬的脖子,向車窗外看去,剛好看到一幅他永生難忘的情景。

    那個拿步槍的男人直著身子跪在地上,兩手無力的垂在身邊。兩個人正好面對面,老邢可以清楚的看到有鮮血從那人的眼角和鼻孔中流出來,他的兩隻眼球像死魚的眼睛一樣突出在眼眶裡,舌頭則以一個匪夷所思的長度拖拉在嘴巴外面。

    老邢不是一個膽大的男人,即使是在災難前,他也不怎麼喜歡看恐怖片,他又不是宅男,也用不著靠恐怖片來找刺激,所以突然在面前十幾米的地方看到這麼一張臉,頓時被嚇了一跳。他猛的向後一躲,腰部撞到方向盤上,屁股從檔位手柄上方滑過,直接摔倒了副駕駛的位子上,倒下的時候腦袋磕在另一側門邊的扶手上,差點直接暈過去。

    被他推進車裡的侯佳這時候也已經爬起身來,並沒有意識到剛才在老邢粗暴的關門動作中沒有被夾到腳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她這時才習慣性的扭頭向窗外看去,,當然要比老邢晚了一點,窗外的人已經放開了死在自己手中的男人,雖然這樣,侯佳仍然大聲的尖叫起來,不得不說女人的承受能力很強,老邢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下意識的要躲開,而侯佳雖然被嚇得差點叫破喉嚨,身體卻一動不動,基本就是盯著窗外的景像在尖叫,叫聲如此之大,如果那個男人能活過來,恐怕都要落荒而逃。

    侯佳的尖叫聲沒有嚇跑敵人,卻讓老邢清醒過來,他立刻明白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幾個已經佔據優勢的男人不會無聊到扮成鬼來嚇唬自己。於是他忍著疼痛重新撐起身子向窗外看去,這次有了心裡準備,他的目光越過那個被勒死的男人,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兇手。

    那是一個穿著深綠色短風衣的男人,方臉膛,頭髮很短,鬍鬚清理得很乾淨,眼睛不大,眉毛很濃,嘴唇緊緊的抿在起一起,所以看起來略有些薄,看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他這時也正在看著車窗裡的老邢。suv沒有貼反光膜,所以老邢覺得他一定能夠看到自己,他下意識的想移開視線,但是因為恐懼,他覺得全身都僵硬成了一塊,連轉動眼球都成了困難。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那個男人才動了起來,步槍男人的屍體栽倒在他身前的地上,他並沒有去檢查這個死者,而是轉身走開。老邢看到有個長長的條狀物體橫在屍體的脖子後面,看起來他是被某樣東西勒死的,並不是單純的繩索。

    車外的男人慢慢站起身,走到被箭射穿腹部的男人身邊,伸腳撥了他一下,讓那個男人變成仰面朝天的姿勢。這個男人還沒有死,他痛苦的咧著嘴,艱難的說道:「救命。」

    男人沉默了一下,俯身撿起地上的手槍,這是一支五四式手槍,槍身的烤藍已經磨得七七八八,看上去很有歲月的滄桑感,無論是沖壓成型的槍身還是殘存的塗裝,都表明這是一支正品行貨,不是手工作坊出來的山寨品。這支槍的保險已經打開了,於是他用右手握槍,左手拉了一下槍機,一顆子彈從拋殼口跳了出來,落在地上,彈動了一下才安靜下來。子彈是上膛的,看起來剛才第一個被弓箭貫穿喉部的男人並不是第一次玩槍,他知道怎麼樣才能打死人。

    男人很熟練的卸下彈夾,拿在手裡看了看,五四式彈夾沒有觀察窗,但是從按壓彈簧的感覺上來看,裡面最多有四發子彈,算上剛才落在地上的那一顆,應該是五顆,當然對於一般情況下來說,為了保持簧力,手槍的彈夾是不會壓滿的,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壓滿子彈,要麼說明手槍的主人沒有足夠的危機感,要麼就是壓根沒有足夠的子彈。

    地上的男人發出像野獸一樣的喘息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臭味,那支箭並沒有毀掉腹腔動脈,所以男人只能痛苦的抽搐著,卻沒辦法立刻死去。

    男人並沒有去管落在地上的子彈,一般來說,子彈都是很珍貴的,沒有人會隨意把子彈扔到地上,但是這個人顯然對此並不在意。他看了垂死的男人一眼,側頭想了一會,然後慢慢將手裡的彈夾插回到槍裡,重新拉動槍機上膛,然後單膝跪倒在那人的身邊。受傷的男人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目光中流露出祈求的神色,他蠕動著嘴唇說道:「救我。」

    「抱歉。」男人低聲說道:「有人對我說過,你這種情況,早死早托生。」他用雙手持槍,把手槍頂在男人的胸口上,最後看了對方一眼,突然說道:「如果真有地球online這回事,下次換個難度吧。」說著他扣動了扳機,五四式手槍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槍口跳動了一下,子彈輕而易舉的穿過了男人的胸骨和心臟,一直射入地下。男人的身體隨著槍聲抖動了幾下,終於安靜下來,有血液從他的身下靜靜的流了出來。

    男人慢慢站起身,拎著手槍走到第一個被他殺死的男人身邊,那個男人的喉嚨已經被箭頭撕裂了,半個頭部浸泡在血泊中,雙眼無神的大睜著,似乎直到死去也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男人記得他才是這支手槍的真正主人,於是蹲下身,在屍體上摸索著,試圖找到一個備用彈夾或者一些子彈,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這人身上的東西不多,更沒有像彈夾的物品存在,最後他只是從那人的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個zippo打火機。

    他站起身,用拇指掀開打火機的蓋子按了一下,藍色的火焰跳動著出現在面前,在他的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風並沒有伴隨著夜色的來臨而減弱,但是那火焰仍然頑強的不肯熄滅,只是在防風牆的保護下看似軟弱的搖晃著,這居然是個正品。

    男人出神的看了一會,終於合起蓋子,把打火機放進口袋裡。他轉頭四下看了看,走過去撿起扔在地上的步槍,那是一隻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男人對這支槍沒什麼興趣,要說年齡,這傢伙恐怕比他父親大,而且這支槍的保險也沒有打開,顯然剛才它的持有者並不準備用它來射擊,只是把它當成了一件戰略威懾性武器,只是這個人恐怕不明白,即使是同樣的威懾性武器,也要持有者擁有足夠的常規武力做保證才行,否則的話,只會成為對手的優先打擊對象。男人很隨意的把步槍背到了身後,然後從被勒死的男人脖子上取下自己的弓箭。

    如果有一個弓箭愛好者在這裡,一定會看出這是一把簡化版的復合弓,去除了配重桿和一些不必要的附件,但是保留了基本的調節結構,鋁合金的弓身和兩側的橢圓形定滑輪都經過很細心的保養,在旁邊篝火的映照下閃爍著黯淡的光芒。因為剛剛用它絞死了一個人,三根攪在一起的弓弦顯得有些偏軟,多半已經超過了疲勞極限,看起來需要為它更換弓弦了。

    男人拾起弓,抬頭向本來屬於三個男人的營地看過去,那裡靜悄悄的,看不到女人和男孩的影子,只有篝火還在熊熊燃燒著。男人想了想,又向停在公路上的suv看了一眼,彎下腰抓住地上屍體的一隻腳,拉著它轉身向公路下走去。

    剛才的槍聲雖然因為頂著人體而顯得沉悶,但是仍然足夠讓侯佳停止尖叫牢牢的閉上嘴巴,公路的地勢比較高,從她的位置看出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營地邊的屍體,雖然災難過後,看到死倒並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但是眼看著鮮活的生命突然消逝仍然是一件很考驗心理承受能力的事,即使這三個人剛才正想殺死他們。

    老邢也終於坐直了身子,和侯佳不同,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那三具屍體上,而是一眼不眨的盯著那個男人,他覺得自己的全身僵硬得像是一塊石頭,那個男人向他看過來的時候,他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下意識的想轉過頭去,可是脖子卻不聽他的使喚。好在男人並沒有盯著他看,很快轉身走開了。這時老邢才覺得車裡迴盪著一種奇怪的格格聲,然後發現那是自己的牙齒捉對廝殺時發出的聲音。

    他艱難的伸手揉了揉下巴,卻發現手心裡全是汗。這個動作讓他終於開始恢復正常的行動能力,感覺瞬間回到了他的身上,然後才發現身上的內衣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濕漉漉的難受極了。這時他才覺得車子在輕微的晃動,那是因為坐在後排的侯佳正在抖個不停。

    老邢嗯了一聲,這個不大的動靜嚇了侯佳一跳,她驚恐的伸手摀住嘴巴,就好像她剛才沒有大聲尖叫一樣,她看著老邢低聲說道:「他要幹什麼?」

    老邢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同樣不知道那個男人拖著屍體要走到哪裡去,寂靜的夜裡,一個殺手倒拖著剛死的屍體走向黑暗,怎麼看都應該是恐怕電影裡的場面,老邢的想像能力不怎麼樣,就算無聊看了天天向上,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靠這個去混網文圈,當時他唯一的想法只是——混這行的長得都有點慘啊!所以這個時候他當然猜不出那個神秘的男人想幹什麼,想了想只好苦澀的安慰道:「至少那幾個傢伙死了。」

    侯佳可沒覺得這個安慰有什麼效果,那三個傢伙雖然可惡,但是現在外面這個也沒看出來好在哪裡,所以她哀求的說道:「我們離開這裡吧,那些東西都不要了。」她以為老邢沒有及時開車離開是因為捨不得地上的帳篷之類的物品。

    老邢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空蕩蕩的鑰匙孔說道:「他們把車鑰匙拿走了。」

    侯佳吃了一驚,這才明白剛才老邢為什麼不開車,她驚慌的問道:「被誰拿走了?」

    老邢畢竟是個男人,而且也眼看著奔四十了,雖然只是普通人的膽子,到底經過的事情多,所以很快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了一下,斷然說道:「就是把你從車裡拉出去的那個人。」那三個男人中只有這個企圖侵犯侯佳的人到過汽車旁邊,所以如果車鑰匙被人拿走,那就一定是在他的身上。

    侯佳定了定神,也想到了這件事,她緊張的向車外張望了一下,男人已經拖著一具屍體走出很遠,而那個拿走suv車鑰匙的人就躺在公路邊的草地上。她看了一眼老邢,發現老邢也在看她,剛剛遭受過一次驚嚇,兩個人想到要到車外面去,忍不住都有些膽戰心驚。

    過了一會,老邢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向侯佳說道:「你別下車,我找到鑰匙咱們就離開這裡。」

    侯佳呃了一聲,很想不讓老邢去,但是轉念想到這是唯一的辦法,只好叮囑道:「你自己小心。」

    老邢的確不知道自己應該小心些什麼,外面似乎充滿的危險,但是如果仔細想一下,卻又沒辦法落實到具體的事務上面去,顯然比起已知的危險,未知的才更讓人覺得可怕。老邢深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不過似乎沒什麼效果,只要想到自己將去一個剛死的人身上掏掏摸摸,心裡就覺得發毛,他嗯了一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車外靜悄悄的,除了風呼嘯吹過的聲音,就只有篝火中樹枝燃燒發出的辟啪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臭味,老邢知道那是內臟的味道。男人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老邢四下看了看,小心的向公路下走去。

    還沒有走到公路邊上,就聽到身後的侯佳驚呼了一聲,他抬頭看去,發現那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了回來,他手裡的屍體和弓箭步槍都已經不見了,正空著手站在遠處看著他,夜色投射到他的臉上,顯得陰晴不定。

    老邢的心一陣緊縮,想到這個人剛剛殺死三個歹徒,腳都有點軟了,雖然論噸位自己要超過那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但是要比總成績的話,對方至少已經拿下了自己的兩倍還多。兩個人遠遠的對視著,誰也不肯先開口。過了一會,還是老邢反應過來,乾笑了一聲說道:「你好。」

    那個男人仍然看著他,沉默著不肯說話。老邢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邢志新。」他並不知道那個拿手槍的男人曾經在背後準備向他射擊,但是面前的男人殺死了那三個對他們意圖不軌的人,道聲謝總是沒錯的,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老邢從前在社會上混出來的經驗,無論如何,很爭取個好態度再說。

    男人仍然沉默的看著他,就在老邢快要絕望的時候,他才突然說道:「程斌。」

    老邢沒想到他會開口說話,說實話他在車裡的時候並沒有聽到男人在殺死那個腹部中箭的人時說的話,那個時候侯佳的叫聲還在車廂裡迴盪,他沒有暫時失聰都得慶幸自己的零部件結實抗造。所以剛才他一度以為這個神秘的男人是個啞巴,或者聽不懂普通話,可憐他現在才發現自己不會任何一種方言,如果一定要換個普通話以外的語種,似乎也只有英語可以選擇。正琢磨是問候對方「howareyou」好,還是直接問「areyoueatde」的時候,對方突然說話,直接後果是他一時居然沒有意識到這是那種語言,很花了一些時間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因為反應的時間有些長,所以他很自然的胡思亂想了一下,心想:「人家都成龍,最不濟也要成材,你這濃眉大眼的傢伙怎麼就成餅,也太沒有進取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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