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爺沉思片刻,似乎下了很大決心,點頭應允:「好,我答應!這本來,就是我欠了她的。」
連如草的母親,本來就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其實是夠資格做他的良妾的。只不過,蔡婉麗太厲害太強勢了,連個名分都不願意給如連如草的母親。
蔓兒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落下了一半,緩緩的道:「第二,請幫我的父親安排一個縣令的官職,最好是祁連山一帶,山清水秀的地方。距離邊境線,一百里以外。必須得在我成親之前,派一百以上的衛隊送父親去上任,讓父親可以安然到達!」
「好,這個不是問題,我答應就是了!」連老爺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這二點對於他來說,確實是舉手之勞,壓根就沒有什麼難度。
祁連山一帶,荒蕪之地,歷來沒有人願意去,安排文才武略其實都不錯的連如草去那裡做縣令,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第三,我阿娘和弟弟妹妹,必須跟上父親去任上。給我父親五萬兩白銀,作為分家單過的資本。並且,從此往後,我阿爹阿娘和弟弟妹妹們,均不受蔡婉麗和家族制約!弟弟妹妹的婚姻,由我阿爹阿娘做主!」
連老爺想也沒有想,立刻就答應了:「好,沒有問題!我答應了!」連家如今可是富可敵國,家財多達數千萬兩的白銀,給出去五萬,也不過是大海中的一粒沙子而已。
「第四,給我一萬兩的白銀,我要招募一些手下。」
連老爺聽了,沒法保持淡定了:「什麼?你要招募手下?為什麼?」憑他的理解和直覺,知道蔓兒說的手下,絕對不是普通的丫鬟婆子這麼簡單,應該是類似於死士一樣的人物。
蔓兒飛快的睃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蘭陵王府,那可是狼窩虎穴,我得有足夠自保的資本。否則的話,不出一個月,就會被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連老爺的聲音裡帶了薄怒:「你說的什麼話兒啊,等你出嫁的時候,連家自然會安排妥帖,丫鬟婆子和侍衛,一定會精心挑選,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蔓兒微微一笑,語聲輕悠,說的雲淡風輕:「連老爺,那些人,必定對你忠心耿耿吧?我要的,是只忠於我的僕從!只有這樣,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說罷,又補充了一句:「蔓兒要親自去人市挑選奴僕,明天就去,請連老爺安排一下。放心好了,只要我過得順心如意,必定會為連家的發展壯大做出應有的貢獻!」
連老爺的面色一僵,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蔓兒乘勝追擊,笑得相當無害:「如果連老爺忙的話,那蔓兒就自己去人市,嗯,女扮男裝就行了!」
連老爺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猛烈的咳嗽了好一陣,剛一平息下來,就怒喝道:「荒唐!你一個閨閣女子,怎麼可以自己去人市?這樣好了,等下我就讓人好好安排一下,明天讓宋群陪你去!」
蔓兒要等的,就是這句話。
「謝謝連老爺!」蔓兒蹲身行禮,很守規矩的樣兒。
連老爺卻聽得很不自在,使勁的瞪了她一眼,怒道:「叫爺爺或者祖父!」
「是,謝謝爺爺!」蔓兒從善如流。
和連家位於金字塔頂端的人搞好關係,其實也是她的心願,是她非常樂見的。在這個瘋狂的時代,一個沒有家族背景,沒有家族庇佑的人,隨時隨地,都很可能會被人一刀砍死,卻無處伸冤。
「如草,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就叫做連如山!」
連老爺踏出小會客室之際,很是溫和的看了連如草一眼,對他說了這麼一句暖烘烘的話兒。
連如草有片刻的呆怔,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連老爺已經走到了庭院中間的枇杷樹下。他連忙跪倒在了地上,虔誠的喊道:「恭送老爺,老爺慢走!」
連老爺的腳步一滯,回了一下頭,聲音鏗鏘:「以後,不要再叫老爺了,叫我一聲父親吧!」
「是,父親,孩兒遵命!謝謝父親!」
新出爐的連如山不禁淚水奔湧,整個人匍匐在了地上,等連老爺的腳步聲遠去,他終於抑制不住自己,放聲大哭了起來。
父親!這個兩個字,往日裡,他只敢在夢裡喊一聲!這個兩個神聖的字眼,多少年來,就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心痛難忍,苦澀不已。
如今,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喊出這兩個字了!
可以喊連老爺父親了,這也意味著,阿娘將會有名分了,不再是個低賤的姬妾了!還意味著,蔓兒姐弟五人,也不再是低賤之人的兒女了!
一把年紀的連如山,心裡排山倒海,如萬馬奔騰。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痛哭出聲,盡情的宣洩著內心的情感和傷痛。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