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長頭髮見識短,無知的婦人,虧得你還無時無刻的標榜自己是貴不可言的高門貴女呢!」連老爺「砰地一聲」,又摔碎了一個茶杯,白瓷碎片在連夫人的腳下碎了一地。
什麼世家名門,在陛下的面前,那都是奴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讓連家的一個庶女,嫁去蘭陵王府為正妃?說來,這是連家多大的榮耀,也是連家在朝野再進一步的契機。這個死老婆子,竟然敢對陛下的旨意發出質疑,真是蠢笨得要死!
「蠢貨!當年,我怎麼就瞎了眼,娶了你為妻呢?!」連老爺盛怒之下,又加了一句,話語裡的厭惡毫不掩飾。
連夫人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這,是有生以來,老爺子第一次對她明白的表露出輕賤和不屑。也是啊,二十幾年過去了,如今的連家,早已遠遠的超遠了蔡家,成為了齊國四大世家之一。而蔡家,充其量也只能勉強入選十大世家之一,根本就沒有和連家較量的資格了!被蔡家壓制了二十幾年,連老爺早已忍無可忍,也無需再忍了!
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導火線,點燃了連老爺心中早已熊熊燃燒的怒火。從此往後,哪怕是表面上的寵愛,他也不想給眼前這個女人半點了!
年老色衰,又驕橫惡毒,尖酸刻薄,時時處處以他的恩人自居。三句話中就有一句話,不離她的娘家對連家的「恩情」,以此來要挾他不得去其他姬妾的房裡,強迫他專寵她一人。
連老爺冷哼一聲,看都懶得多看蔡婉麗一眼,轉身拂袖而去。他趕到蓮香居的時候,蔓兒一家人相談正歡,看得連老爺相當的眼熱。
「蔓兒,有什麼要求,說吧!」
在蔓兒的記憶深處,有生以來,這是爺爺第一次跟她說話。那語氣,儼然一副施捨的樣子,居高臨下,蔑視意味十足。同時,他還掃視了連如草一下,眼中一片寒光凌厲。
額滴神啊,這就是爺爺對待嫡親孫女兒該有的態度?!這世道,也忒怪異忒無情了吧?也是啊,他都給自己的兒子取名「連如草」了,那可是他最寵愛的姬妾所生的兒子啊!都這樣了,還能對他有什麼指望?
蔓兒無語望天,額頭飄過無數的黑線。
連如草被父親眼中的凌厲氣勢給震住了,擔心女兒會吃虧,雙膝一彎就跪倒在了地上:「老爺,蔓兒怎麼敢對您提什麼要求啊?」說完,又對蔓兒道:「蔓兒,快跟老爺說,你沒有任何要求!」
老爺,父親竟然稱呼爺爺為「老爺」?
蔓兒的心裡驚濤駭浪。她雖然承繼了那個蔓兒的記憶,但是卻還未來得及去細細思量這些細微之處,咋聽之下,不禁愕然,腦海裡也快速的閃過一道靈光。
「敢問老爺,我的父親可是你的親生兒子?」蔓兒凝眸淺笑,涼涼的問了一句,語氣中帶著嘲諷。
「畜生!這是什麼混賬話,你的父親自然是我的兒子了!」連老爺暴怒,緊緊的盯著蔓兒,目光如炬,給人一種巨大的威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心生恐懼驚駭。
可奇怪的是,眼前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女娃的表現令人驚詫,她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意,竟然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她竟然冷冷的笑道:「哦?我的父親,居然是你親生的兒子?噯喲,那還真是可憐啊,他竟然連喚連老爺一聲父親的資格都沒有!」
蔓兒目光灼灼的逼視著連老爺,反唇相譏,雙眸之中透著的凌厲氣勢,一點也不亞於高高在上的連老爺。
連老爺心裡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