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踹開早就變形了車門,林逸搖搖晃晃地走了下來,取下頭盔,一張臉滿是蒼白如紙,大顆大顆的汗水不斷滴落。飆車不僅考驗技術和膽量,對體力的負荷也很嚴重。
張紫涵推開車門,取下頭盔就跑到了一邊蹲著開始狂吐。
林逸虛弱得笑了笑,從兜裡掏出煙,點上,美美得抽上一口,緩解著高度緊張的情緒。
「砰砰砰。」
「十三哥。」一群小弟圍了上來。
靠在破爛車門上的林逸抬頭,右手夾著香煙,晃了晃,「去,將那個洋人給我拖出來。」
虎頭和耗子走到山壁邊,直接將已經完全變形的法拉利車門撬開。
裸著下身的洋人卡在那裡,頭破血流。他身前的方向盤上,一柄雪花斧正深深得嵌在上面,右手手掌齊著手腕被砍斷,光禿禿的,血流不止。
其實在那個洋人往後扔頭盔的時候,林逸就拿過了座位旁邊放著的斧頭。本不想用這種手段,可惜那個洋人非要犯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逸毫無壓力。
虎頭幾人拖著暈過去的洋人回到了林逸身前,啪一聲扔到了林逸的腳邊。
吃痛之下,那個洋人睜開了眼睛,只是很虛弱,右手被斬斷,胸口的肋骨在方向盤的擠壓下也斷了幾根,還好保住了命。
看了一眼林逸,洋人眼中滿是驚恐,這個男人讓他感覺到了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那麼快的速度之下,竟然能甩出斧頭斬斷自己的右手,太可怕了。
林逸看著趴在地上的洋人,吐了口口水,罵道:「他媽的,飆車還玩兒女人,那玩意兒也不是很大嘛。」
「那是,誰不知道咱十三哥一柱擎天,電光毒龍鑽威震中海,令萬千少女迷戀啊。」
「滾。」林逸一腳落到拍馬屁的耗子身上,他媽的,初戀都還在,屁的電光毒龍鑽啊。
看著洋人,林逸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將他左手剁了。」
這時,李福也帶著小弟走了過來,看見地上的洋人,他的心在滴血,只有最開始被林逸擠落到後面的洋人還算完好,有三個已經死了,這個也是殘廢,這次只怕要大出血了。
看見耗子提著斧頭走到了那個洋人身邊,李福臉色一變,急忙喝道:「十三,你幹什麼?你已經贏了,何必斬盡殺絕。」
「給我砍。」林逸看也沒看李福,只是冷喝了一聲。
「啊。」洋人嚇得大叫了起來,眼中滿是驚慌的神色,掙扎著,可惜他受了重傷。
耗子冷笑,右腳踩在洋人的左手手掌,手中的斧頭猛然落下。
「砰。」
「啊。」洋人的慘叫聲劃破夜空,久久不絕。
李福臉色陰沉到了極點,盯著林逸,恨不得當場砍了這傢伙,「你十三的規矩,可沒有虐待俘奴致殘的。」
「他自己手賤,怪不得別人。」林逸淡淡地說了一句,看著李福,「趕緊拖走,不然別怪我殺人了。」
李福最終還會忍下這口氣,現在還不是動林逸的時候,而且現在動手,吃虧的只有他們。林逸的戰鬥力可是完爆他們這些人。
「走。」李福吼了一聲,帶著那個雙手被廢的洋人轉身離開了。
看見光頭黨的人撤離,林逸站起來,神色稍顯落寞,將捷豹的鑰匙拿出來,扔給虎頭,「以後就是你的了。」
「我。」虎頭大急。
林逸擺手,一幅絕世高手的樣子,淡淡地說道:「這條路我已經走到了巔峰,是時候去迎接新的挑戰了。」
「切。」
「又在裝。」
林逸瞪了一眼那兩個不給面子的畜生,威脅道:「裝你們個大頭鬼,皮又癢了是吧?」
虎頭和耗子聳聳肩,一點兒也不怕。
「將賽道收拾一下,別讓警察來找麻煩。」林逸說著就往近在咫尺的山頂走去,站在山崖邊,他衣衫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看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城市,林逸仰頭,灌了一大口酒,順著嘴角滴落的酒打濕了胸口。
接著他將剩下的酒全部倒了出去,隨風飄落。
中海十三哥,真正明白十三意思的人恐怕沒幾個了吧。
吐得都快虛脫了的張紫涵站在後邊,看著林逸落寞的背影,始終無法將他和剛才那個瘋狂的黑道大哥聯繫在一起。
「十三哥。」
虎頭和耗子提著酒瓶走了過來。
接過酒瓶,打開,和兩人碰了一下,林逸仰頭又狠狠灌了幾口,「社團的精神記牢了,千萬別給我學李福那個傻蛋。」
虎頭和耗子對視一眼,齊聲問道:「十三哥,你不是說還要回來的嗎?」
「嗎的,來看看這個。」林逸說著,伸手進褲兜,掏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
「艾滋病報告。」虎頭念了一句,隨即臉色大變,十三哥不是從不胡亂搞男女關係的嗎?
「你們看我幹嘛?」看著虎頭和耗子殺氣騰騰的目光,張紫涵嘟嘴,有些不懂。
林逸聞言,一把抓過,嘴裡嘀咕著:「嗎的,這是以前應付那些女人騷擾的東西。」
重新掏出一張紙,遞過去。
「精神鑒定報告,中度精神分裂,長此下去,恐有人格分裂危險,輕則性情大變,重則精神失常……」
虎頭念完,抬頭看著林逸,「十三哥,這年頭醫院都是騙人的,我看著你很正常啊。」
一把奪過報告,重新折疊好,林逸目光深邃,看著遠方,幽幽地歎道:「哥的憂傷,你們不懂。」
「我沒啥文化,不懂啥憂傷不憂傷的,十三哥,我只知道喝酒。」耗子大聲一笑,舉起了酒瓶。
虎頭也點頭,舉起了酒瓶,「我就覺得十三哥你是閒得蛋疼了,喝酒。」
靠,這兩個禽獸,根本沒法溝通。
林逸無奈,舉起酒瓶碰了一下,大口地灌起來。
「我能喝一點兒嗎?」張紫涵躡手躡腳地走了上來。
「接著。」林逸扔了一瓶給張紫涵。
「咳咳咳。」張紫涵喝得有些急,被嗆著了,蹲在地上,捂著嘴,咳個不停。
林逸猶豫了下,伸出手,落到了她的背心,輕輕拍著。
這麼一瞬間,林逸突然感覺自己由於飆車而躁動的神經居然平息了一些。
或許,換一種生活方式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