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韻來啦。」冉顏見三個孩子都止住哭聲,才起身與冉韻說話。冉韻看著三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都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她們,心中實在歡喜,與冉顏打了聲招呼,便蹲下來去逗他們。4934428
蕭老二一向最歡,一會兒便伸著肉肉的小手抓她的指頭玩,弱弱的睫毛上還帶著淚珠,在旁拍手咯咯笑,蕭老大哭累了,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
冉顏看著幾個小傢伙,無奈一笑,也在榻沿坐了下來。「先在這裡說會話吧,等一會兒若是他們不睡,就抱到廳裡去。」冉顏正說著話,低頭一看,弱弱正顫顫巍巍的爬過來,不禁莞爾,伸手將她抱起來。
「好。」冉韻想起前些日的事情,不禁收斂了玩鬧的心思,「我出嫁那天,只聽說你宮內有召,還以為是晉陽公主有什麼不妥……原來是出了那樣的事情,真是嚇人。」
劉青松當天也聽說了這件事情,當時便派人到蕭府來問,恰好遇上蕭頌回府,他便告訴來人,說沒有什麼大礙,讓劉青松放寬心。
「只是有驚無險而已。」冉顏道。
「」那也夠嚇人的了,屢屢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如找了道長來做法,去去晦氣,我認識一個極有名的道長。冉韻說完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像蕭家這樣的門閥大族,應當是信佛的吧,那就找高僧。」
因為在隋朝,佛教是國教,權貴們大都信奉佛教,而道教十分式微,只能在底層發展,直到唐朝開始抑制佛教,道教才開始翻身,但是信仰不是一時半會便能改的,有些底蘊的世家大族多半還是信奉佛教。
「好,過些天,我便帶著孩子去蘭陵,將此事與阿家說。」冉顏道。
「去蘭陵?」冉韻怔了一下,旋即點頭道,「也好,長安最近不太平……」
冉韻正說著話,卻發現蕭老二拽著她的袖子依依呀呀的不知說些什麼,冉韻看著他肉肉的小臉,低頭用臉頰蹭了蹭他的小臉。
蕭老二似乎覺得這是件有意思的事情,也跟著蹭,蹭完尚覺得不過癮,爬到蕭老大的旁邊去蹭他,結果被蕭老大一巴掌不耐煩的撥開。小傢伙咧開嘴邊嚎起來。
冉韻和冉顏見狀都不禁笑了出來,弱弱看著母親笑想跟著笑,看見二哥哭又想跟著哭,一時很是糾結,小眉頭緊緊擰著。
蕭老二聽見笑聲,愣了一下,帶著滿臉的淚珠四處張望,還以為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冉顏見三個孩子都還很有精神,邊令奶姆抱著去廳內。
冉韻雖然很想抱,但她沒有經驗,怕傷著孩子,便作罷了。
「阿韻這樣喜歡孩子,不久以後便能有一個了。」冉顏笑道。
冉韻搖搖頭,「我只喜歡漂亮乖巧的孩子,日後我生的孩子若是歲了我還好些,若是隨了我們家那位,乾脆丟給我母親算了。」
「怎麼,這就後悔了?」冉顏揶揄道。
冉韻狠狠地點頭,「後悔,當時太衝動了,只看見眼前的利益,未考慮更加長遠一些。」
冉韻所謂更長遠,是指未來孩子的相貌。
冉顏心中有罪惡感,因為她看著冉韻,竟然頗有種隔岸觀火的快感,於是違心道,「其實劉醫丞長相……還是可以的。」
沒想到冉韻竟然不明白她的苦心,詫異的看了冉顏一眼,「十七姐你的要求這麼低?當時見到姐夫時肯定覺得是天神吧!」
冉顏乾咳了一聲,她的要求不是低,而是接受度很高,不管多麼俊美或多麼醜陋,她都不會感覺太震驚。按照人體結構來算的話,劉青松要哪兒有哪兒,十分正常,五官比例也正常,所以她說劉青松長得可以,毫無壓力。
「原來九嫂對我評價這麼低。」廳內傳來劉青松的聲音。
劉青松迎出來,看見三個白白的小包子,立刻一人親了一口,冉顏伸手擋住弱弱的小臉,「劉青松,不許你對我的女兒耍流氓。」
劉青松笑瞇瞇的看著弱弱,「乖,來親叔叔一下。」
弱弱衝他咧嘴一笑,然後扭頭埋進冉顏的胸口。
「無情的小傢伙。」劉青松一臉被傷害的表情。
蕭頌也從屋內出來,接著方纔的話道,「輕鬆,你那只耳朵聽見你九嫂對你評價低?分明是你媳婦評價更低。」
「哈哈,」劉青松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她那麼會算利益得失的人,得了便宜哪裡看往外宣傳?」
冉韻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冉顏看著蕭頌抿嘴一笑,意思是:終於知道你的自信心是哪兒來的了。
蕭頌挑挑眉,伸手從奶姆手裡接過蕭老大和蕭老二,先抱著進屋了。兩個小傢伙朝著劉青松依依呀呀的說著誰都聽不懂的話。
劉青松逗著他們,也走了進去。
有孩子的地方便有歡笑,三個孩子生的極好,加上有時候無意識是行為十分可愛,幾個人一會兒便爆發出一陣笑聲。
午膳之後,先給三個孩子餵了佐食,到了午飯時餵了奶之後便由奶姆帶著去睡午覺。
幾人才開始用午膳。
蕭頌廚房裡的庖廚都是冉顏令邢娘親自教的,口味自然與傳統的大唐菜色不同,劉青松吃著很順口,冉韻卻是眼睛發亮,盯著菜,就像看見源源不斷的錢一樣。
飯罷,漱了口之後,冉韻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冉顏去商議賺錢大計。
冉韻給出的條件很好,只需要冉顏出庖廚,然後便坐等收四成的分紅。從短期來看,冉韻很吃虧,但從長遠來看,只要東西真正美味,不會像其他行業那樣有風險。
冉顏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商機,可她也明白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蕭家怕也不希望媳婦在外面折騰這些東西,做什麼事情也要量力而行,能兜得住才行,所以她也就不給自己找麻煩。
眼下看冉韻想做,她想也未想的便答應了,反正此事也不費多少力氣,她可以帶著人去蘭陵那邊,將人交給邢娘調教,平時只需關注一下即可。
兩人商量完事情回到正廳,便聽見蕭頌和劉青松正在說案子的事。
「也判的太重了!」劉青松不滿道。
冉顏心裡微微一頓,劉青松也不可能擔心太子、安瑾,怕是說的李德謇吧。
蕭頌抿了口水,道,「他的罪,若非涉及儲位,也不過就是一頓板子的事,但朝野都說,安瑾是他引薦給太子,太子又因玩男風日漸墮落……將儲君引入歧途,這個罪名可不輕,倘若不是看了大將軍的面子上,怕是死刑難免。」
「真是欲加之罪!」劉青松怒道,「我聽說那個安瑾就是因為被迫淨身才發狂!再說安瑾長的好,德謇都能把持的住,就太子把持不住,這能怨誰?儲君出了事,所有人便往別人頭上推!還敢再出息點嗎!」
蕭頌淡淡看著劉青松怒火沖天,等到他說完,才道,「怒完了?」
劉青松深吸口氣,「完了。但是德謇的事情不可挽回了?」
蕭頌沉吟片刻道,「也就是頭一年要吃些苦頭,等此事淡下來,我便安排一下,雖不能回長安,但至少不用受苦。」
「他被判了什麼刑?」冉顏好不容易才插上嘴。
劉青松歎了口氣,「流放漠北。」
李德謇這回真真是兩面不討好,辦了一件說不上錯的錯事,他當初把安瑾引薦給太子,存的是好心,萬萬沒想到太子會喜歡上一個男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是他所不能預料,但到頭來,還得擔起這個責任,想想也有些冤枉。
「放心吧,聖上也心知肚明,不過是想找個台階下,德謇是大將軍的嫡長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聖上怒氣一過去,我們暗中照顧德謇也很容易。」蕭頌道。
「那太子和魏王……」冉顏問道。
劉青松嗤笑道,「還能有什麼,閉門思過唄。」他說完才反應過來,「魏王也摻和這件事了?」
冉顏看了蕭頌一眼。蕭頌道,「落井下石,皇權鬥爭歷來都是如此。」
這件事情,能在局外還是在局外最好。
冉顏和劉青松都明白他的意思,遂也不再多問。
「聽說九嫂要回蘭陵,已經向聖上說過了嗎?」劉青松問道。
冉顏還肩負著治療小公主的重任,這是聖上親任的,她要走,便必須要經過聖上的同意.
「未曾,聖上近來怕是很心煩。」
冉顏打算等過幾天再去說。蕭頌熟知朝堂風雲,因此也能夠把握好時機,冉顏並不擔心這個。
現在老虎更暴躁,誰敢去捋鬚?
幾人說了一會話,劉青松和冉韻便離開了。
從這次的事情上,冉顏再一次感到了皇權社會的殘酷,就像象棋上,只要在打敗對方的最後一刻保住主帥便是勝利,其餘都是犧牲品。
過了六天,案子已經完全結束。蕭頌讓冉顏進宮去求見聖上,請辭回鄉,理由便是翁婆在守孝,不便前來長安,她要把三個孩子帶回去給翁婆看看。
金玉滿唐425:
108尒說。book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