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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17章 好久不見 文 / 袖唐

    「他惹你了?」冉顏心道,肯定還惹的不輕,不然也不能讓她出賣自己。

    冉韻還未來得及答話,羅氏便怒道,「你前兩天見他了?」

    「見了啊,就在我們家後花園,他說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增加情趣。」冉韻見羅氏臉色越發不好,還不忘把自己摘出來,「其實我是不想見他的。」

    羅氏自是瞭解自己女兒,歎了口氣,用手點著她的腦袋,「你啊你!一點也不向著自己夫君,就知道鬮小脾氣!你們兩個婚後可怎麼辦哦!」

    這麼一說,冉顏也覺得,像劉青松那麼不靠譜的人,再加上一個半大孩子的冉韻,這日子過的應該……也蠻有意思。

    冉顏看著羅氏幫冉韻梳頭,忽然想到劉青松的驗屍之名早就被世人所知,又不禁憂心兇手會不顧一切的找他報復。

    過度憂慮也罷,做好萬全準備總是沒錯。劉青松那邊靠近皇城,並且官員雲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就怕有人會像上次那樣,綁架威脅,冉韻這裡須得加強保護。

    冉顏正欲去尋冉雲生,便有侍婢通報,「郎君來了。」

    「你們先忙,我出去看看。」冉顏起身道。

    羅氏道,「好。」

    冉顏走出房門,見冉雲生一襲紅褐色圓領袍服,那張令人驚艷的面容上蓄了鬍鬚,遮掩了幾分容色,顯得成熟穩重。

    「阿顏。」冉雲生燦然一笑,明眸生輝,那份靈動掩藏不住,「一早便聽說你來了,我剛騰出空來。」

    「十哥,近來如何?」冉顏因為婚後各種事情接踵而來,每次見面都是匆匆忙忙,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冉雲生微微笑著,「挺好。去花園裡坐坐吧?」

    冉顏嗯了一聲。

    兩人順著曲廊慢慢往花園中去·侍婢在身後遠遠跟著。

    冉顏抬頭仔細看了看冉雲生,總覺得他有哪些不太一樣。

    冉雲生見她看的專注,眼眸帶笑,「才月餘不見·阿顏不認識十哥了嗎?」

    冉顏搖頭,「只是很久沒有仔細看你了。」

    她忽然明白了,冉雲生的笑裡少了那份「熱」。猶記得在蘇州時他的笑容雖然溫和,卻隱含熱烈,在儒雅的表象之下,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從靈魂裡散發出來的熱烈,讓人不知不覺便會被他的笑容感染。那時候看著他笑·便是一種愉悅的事情。

    而如今,卻是溫和之下帶著淡淡的涼意。縱使見到她是真的高興,但高興彌補不了靈魂缺少的那一絲東西。

    或許只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之後,人都會改變吧。哪有一成不變的人和事呢?

    這樣大喜的日子裡,冉顏也不願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轉而道,「卿兒怎麼樣?我想去看看他。」

    冉永卿是冉雲生為兒子取的名字,那個孩子如今已經快兩歲了·繼承了冉雲生一雙漂亮的眼睛,生的極好,現在正在牙牙學語·分外惹人憐愛。

    「家裡吵吵嚷嚷,我便讓爾冬帶著他到莊子上住幾天。」冉雲生看著冉顏有些失望,笑道,「改日我帶著他去你府上給你瞧瞧。

    冉顏笑道,「還是別勞累孩子,我得空便會來看他。我那三個孩子現在會喚人了呢,也會認人了,十哥,你常常來看看他們吧?你是我親兄長,不要在意那些門第之見。等孩子再大些·我便帶他們來看你。」

    「好。」冉雲生答應,接著問道,「對了,本家也來人了,阿顏可要見見?」

    冉顏對那個本家沒有絲毫情分可言,「不見·見了平添煩擾,我只當這裡是我娘家,蘇州那個冉氏與我已經再無瓜葛了。我是欠了生養之恩,可他們也因為我嫁了蕭氏而得到不少好處,不是嗎?」

    自從冉顏嫁到蕭家,冉氏便沾上了門閥氏族的光,在哪裡別人都會賣幾分顏面,再加上冉顏爭氣,一胎生了三個,蕭氏舉族都特別重視。為了使冉顏的出身足夠匹配嫡子之母的身份,蕭氏給予了冉氏莫大的照顧,族中為官之人可說是官運亨通,儼然已經成為蘇州最光耀的門第,在整個淮南道、江南道也是能數得上的高門大第。

    「罷了,他們傷你心在先,你也的確沒有必要自降身段去屈就他們。」冉雲生歎了口氣。

    「大喜的日子,十哥歎什麼氣,我不在乎。有三叔、嬸娘,還有你和阿韻,我知足了。」冉顏笑道。

    原本冉顏是想問問冉平裕是否有意願脫離商籍,如果他願意,讓蕭頌找些關係幫他入官籍,然而如今深陷權利之爭的深淵,再加上劉品讓臨死之時的遺言,冉顏覺得有些厭倦。

    況且現在也不是入官籍的好時機,所以她也就暫時不去問這件事情

    「郎君,獻梁夫人。」

    一個侍婢從小徑中一路跑過來。

    兩人止住腳步,冉雲生問道,「何事?」

    侍婢微微躬身道,「方纔蕭府來人傳話,說方才官署來人請獻梁夫人,說是三司的事情,請夫人去大理寺一趟。」

    冉顏微微一頓,三司最近也就只管查太子這一個案子,眼看限定的期限要到了,這麼急著找她過去,是為了驗屍?還是確認口供?

    冉雲生道,「這麼急,怕是有重要事情,你先去吧,不用去向母親和阿韻辭別了,我一會兒去告訴她們。」

    「好。」冉顏點頭,便帶人隨著那侍婢到了內門道。

    蕭府的小廝正等在那裡,見到冉顏連忙施了一禮,「夫人。」

    「綃沒有說讓我去大理寺做什麼?」冉顏問道。

    「未曾說,來人只說工具都為夫人準備好了,請夫人直接隨著進宮即可。」小廝答道。

    馬車駛到內門道前,冉顏與冉雲生道別,進了車裡忽然想到之前想說的一件事情,挑開簾子道,「十哥,最近不太平,阿韻送嫁的隊伍多派些護衛,府中人手可夠?」

    「夠了。」冉雲生道。

    什麼身份地位,能養多少護院,這是有規定的,冉雲生既然不答數量,大約是超出了唐律允許的範圍。

    對於大商賈來說,這也是常有的事情,只要各方面打點好,這也不算什麼大事,畢竟有家財要護。

    冉顏得到答案也就安心了。

    一行匆匆返回府內,那名大理寺官員已經急的滿頭大汗,見到冉顏便立刻道,「獻梁夫人不必換翟衣了,直接去大理寺不入後宮,方才宮裡又死了一個,傷了重傷一個,三司特命下官來請夫人去驗一驗。」

    冉顏遲疑了一下,道,「可否借你魚符一觀?」

    魚符是朝廷官員的「身份證」,魚符裡面刻有官員的姓名、任職衙門、官居級別、俸祿幾許以及出行享受何種待遇等。隨身佩戴,出入宮門的時候必須要檢查。

    那名官員愣了一下,旋即也反應過來,現在是多事之秋,蕭頌又是負責案子的官員,難保兇手不會拿他家人開刀,冉顏謹慎一些也是常理,便連忙掏出了魚符。

    冉顏接過來看了一下,她曾看過蕭頌的魚符,是銀的,而這名官員的魚符是銅的,比蕭頌的要小很多,魚符的大小根據官職品級來,冉顏能辨別這是真的魚符,便遞還給他,「抱歉,近來有些草木皆兵。」

    「獻梁夫人如此是應該的。」那官員道。

    冉顏道,「走吧。」

    「好。」那官員匆匆出門,牽了韁繩翻身上馬,等待冉顏坐上馬車之後,揮鞭在前面帶路。

    蕭府侍衛則跟著,把冉顏送到宮門口,才轉回去。

    那官員不禁抹了把汗,心道應該小心沒錯,可這獻梁夫人實在是小心過頭了吧!他到宮門口掏了魚符給守衛,又從袖中掏出一份官署簽下妁通行函,這樣即便冉顏不穿命婦服也可以進入。

    馬車駛入宮門內,直接從捷徑偏道向大理寺駛去。

    一路疾馳,剛開始在平整的石板路上還稍微好些,拐了個彎之後便顛簸起來,馬車被顛的光啷光啷作響。

    因顛簸的太厲害,冉顏忙於穩住自己的身體,但走著走著,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什麼不對勁呢?

    冉顏靜下心來細想,馬蹄聲和車輪聲交織傳入耳。她忽然一驚—馬蹄聲少了!

    方纔那名官員還乘馬個在側的,不知何時便沒了!但從轉彎之後,也根本沒有多久,也沒聽見馬蹄聲離開啊!

    冉顏輕輕佻開窗簾,從窗子向外看了看,見沒有人,便索性探出頭去往後看。

    搖晃的視線中,看見馬匹停在後面三丈外,那名官員倒在小徑上,血從他身下蔓延開來。她心頭一凜,往四周看了看,這裡是草木茂盛的林蔭道,四周沒有一個軍衛,前後亦沒有任何人。

    要大聲呼救嗎?兇手候在此處伏擊,顯然是對宮中的防備分佈很瞭解,即便她大聲呼喊,恐怕一時半刻也不會有人聽見。

    冉顏正在思慮對策之時,車簾忽然被撥開,一張俊秀的臉探進來,衝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見,獻梁夫人。」

    他乍然一笑間,那雙宛若含著一泓泉水般靈氣逼人的雙眼,宛如掬著一汪瑩徹的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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