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傢伙看見劉青松,立刻開心的拍手,其高興程度不見到蕭頌,倘若被他瞧見,免不了又是打倒一缸老陳醋。()
「喵喵。」弱弱伸著肉肉的小胳膊指著程懷亮,另外一隻手去撓著她身邊的蕭老二。
蕭老二的注意力從劉青松身上轉移,看見程懷亮之後異常興奮,咯咯笑道,「喵喵。」
「哈!」劉青松伸手抱起弱弱,盡量用簡單的語言問道,「什麼喵喵?」
弱弱小手摸著包子臉,皺起小眉頭認真思索了半晌,「大喵喵。」
晚綠掩嘴笑道,「剛剛在花園裡看見兩隻貓兒,奴婢就告訴小郎君和小娘子,是貓貓。」
弱弱怕是看見程懷亮滿臉鬍子,便說是貓。
「哈哈!」程懷亮大笑起來,忍不住要伸手去逗弄弱弱,「這小娘子真真有趣!」
大雷震一般的大笑,將三個孩子嚇的一愣,弱弱反應過來之後,驚恐的摟住劉青松的脖子,嚶嚶哭泣,兩個小子仰頭怔怔的看著程懷亮,蕭老二撇了撇嘴,扭頭拱到蕭老大的小肉腿上便哇哇大哭起來。
蕭老大也眼圈發紅,眼看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兩位奶娘嚇得連忙上前去哄。
冉顏還未發話,劉青松便不滿道,「你看你,把孩子嚇的。」
程懷亮不好意思的撓著頭,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三個孩子自那次滿月宴後便未曾見過生人,膽子小了些,無礙。」冉顏伸手接過弱弱,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安撫。
三個小傢伙平時見過男性只有蕭頌和劉青松,偶爾冉雲生會過來一趟,但因為門第有差,他也忙於生意,來的不是很頻繁,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三個人都還算溫和·孩子們哪裡見識過程懷亮這獅吼般的動靜。
「弱弱不哭了,叔叔替你打他。」劉青松抬腿便踢。
程懷亮一時不察被一腳踢中,脫口痛呼一聲,三個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忽閃忽閃的大眼中包著一包眼淚,紛紛轉頭去看情況。
劉青松一見有效,立刻再追著打,程懷亮見三個孩子不哭,便也不反抗,不停的閃避,口中嗷嗷徘到·「輕鬆哥,你做個樣子就成了,還真下狠手!孩子又看不懂!」
「我手無縛雞之力,你是練武的,還能挨不住!別顧著說話,正經點叫喚!」劉青松道。
兩個小子看著「大貓」被打的到處亂竄,咯咯笑了起來,方才哭的最凶的蕭老二這會兒最歡暢·笑的眼睛彎彎瞇成一條線,只能看見嘴裡幾顆小牙。
弱弱見兩個兄長高興,也跟著高興起來。
劉青松怕傷著弱弱·便將她放在席上,表演追打「大貓」的游
蕭頌急匆匆的趕回來用午膳,剛過了內門道,便看見了這邊的情形,不禁滿臉驚愕。
因著冉顏和奶娘坐在席邊,都被荷花從擋住,從蕭頌的角度來看,便只能瞧見劉青松在追程懷亮追的正歡,程懷亮時不時的還叫喚,「來追我呀·來追我呀」。
劉青松則道,「打扁你這隻大貓。」
頗有點令人誤會的效果。
蕭頌快步從曲橋上走了過來,看見席上各玩各的小傢伙,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咳了一聲,「你們倆別跑了。」
「九郎你回來啦!」劉青松停下來·滿失大汗的道。
程狐亮抹了一把汗,走到蕭頌身邊,「九郎,案子怎麼樣?德謇有沒有事?」
「耶耶。」弱弱奶聲奶氣的喊。
蕭頌微微一怔,旋即便是狂喜,耶耶,應該是阿耶的意思啊!這是女兒第一次叫他!之前雖然教過很多次,但孩子似乎還只會說發音簡單的詞,而且都是重複的兩個字,根本不會叫「阿耶、母親」這樣的詞。弱弱居然叫了「耶耶」。
「乖女兒,再叫一遍。」蕭頌抱起她道,「叫阿耶。」
「耶耶。」弱弱見蕭頌高興,便咧嘴一笑。
兩個小子也拍手跟著叫,「耶耶,耶耶。」
蕭頌一時樂的不知怎麼是好,便一人親了一口,「我蕭某的孩子就是聰明!」
冉顏也很高興,對兩個小子道,「叫媽媽。媽媽。」
孩子對母親這樣的詞彙不敏感,冉顏便用了現代的叫法。「媽媽」這個詞很好叫,比「耶耶」要簡單的多,兩個孩子立刻便會了,「媽媽。」
「我定要生個女兒!」劉青松酸溜溜的道。他這輩子最愛的就是小蘿莉,美好生活就是帶著小蘿莉去看金魚。單純的看金魚也行。
程懷亮滿臉神奇的盯著三個小小的人兒,他根本不記得自己那兩個庶出的孩子是什麼時候會叫「阿耶」的了,此刻突然覺得有些遺憾,不管嫡庶,都是他的孩子啊,竟然未曾經居這樣美好的瞬間。
劉青松笑瞇瞇的湊了過去,「弱弱,叫叔叔。」
「鬆鬆。」弱弱奶聲奶氣的喚道。她有些咬不清那個音,聽起來倒像是喚他名字一般。
劉青松也不介意,樂顛顛摸了摸她的小臉,「真乖!」
逗了一會孩子,冉顏吩咐廚房準備好午膳,然後帶著弱弱和兩個小子一起回了內院餵奶。
孩子走了之後,侍婢將大席收起來,三人在跪坐下來,各自端起茶盞喝了幾口。
程懷亮忍不住問道,「九郎,德謇他究竟有沒有參與作案?」
「說不清楚。」蕭頌將放下茶盞,微微斂了面上的笑容,「有人看見,德謇在錦樓用完善後去了曲江,但在無人看見他在曲江做了些什麼,這件事情怕是麻煩了。」
「這定然是有人陷害。」劉青松道。
蕭頌道,「那也要有證據才行。現在人證物證全無,而且事情發展的走向,又很不利於他。」
程懷亮歎氣,「越發理不清了,九郎,從小你就聰明,你得想想辦法啊。」
蕭頌修長的手指撫著杯口,他現在能把自己清出來就很不錯了,沉吟片刻,才緩緩道,「放心吧,既然你們都相信德謇不會殺人,只要事實如此,我必能還他一個清白,但倘若他自己作孽······滿朝文武這麼多雙眼睛死盯著這案子,我也沒有通天的本領將他保住。」
現在滿大唐,上到天子,下到百姓,有哪個不關注這個案子?蕭頌平時做事看似從不束手束腳,但那都是他量力而行,若非逼到絕處,他必不會去嘗試挑戰皇權。
片刻,便有侍婢請三人去用午膳。
午膳過後,蕭頌又匆匆趕回官署。
之後的時日,蕭頌都是天不亮就走,有時候中午連回來吃飯的時間也沒有,有兩個晚上還徹夜查案。三司的人也都如他這般,為了這一個案子忙的團團轉。畢竟聖上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間,看起來很多,但一旦辦起案子來,就時光如梭,不知不覺便過去了半個月。
冉顏也心疼他如此勞累,每天便幫他整理案情資料,偶爾一起分析案情。
整件案子的脈絡都漸漸的浮出水面。
事情的起源,是太子不滿宮臣勸諫,漸漸開始虐打他們,而宮臣敢怒不敢言,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
但時間一久,便有人開始受不住了。通過三司對受害人家屬的瞭解,被害人死亡之前有過憤怒情緒,並且有明確言辭表明,欲寫奏折揭發此事,彈劾太子無道行為。
起初死的三人,一名是司議郎,一名侍讀,還有內侍一人。前兩者都死於自己家中,內侍則被拋屍曲江。
第二次受害亦是四人,銀青光祿大夫兼太子左庶手張玄素在曲江遭襲,身重數刀幾乎斃命,與其在一起的另一名官員無辜慘死;太子中舍人劉品讓在曲江被虐打致死,一名太子中庶子受虐產生血栓斃命於東宮,並且被移屍至偏殿。
這三人都是諫臣,有責任規範、監督太子言行。
以上六人,有一個共同點,便是能夠直接接觸太子。
李德謇之所以被捲入其中,是因為他在那個太子中庶子死前曾經邀他到錦樓吃飯,而後又去了曲江。
現已查明,第一次此死亡的三個人中,除了內侍之外,其他兩個都是被殺手刺殺身亡。
第二次,張玄素也是遭到殺手刺殺。
這六起事件之中,有兩起都是發生在曲江。
而在曲江發現浮屍的時候,李德謇正在那裡遊湖,他有船隻,並且遊湖事件是由他發起,他完全可能偷偷先到曲江之後,把屍體拋入水中,然後再坦然從家中與眾人相會。也有可能就把屍體載到船上,趁人不注意拋屍。
從而得到人證。
更甚至,李德謇根本不需要親自去拋屍。
而中舍人劉品讓死亡時,李德謇僅僅有府裡的侍婢小廝證明他在房中睡覺,這個力度顯然不夠。
看完這些,連冉顏都不相信李德謇與這件案子沒有關係了。而且那個在閣樓上拋下劉品讓的人,身份撲朔迷離,倘若那人是李德謇,也能夠說得通。
「也覺得德謇難以撇清此事吧。」蕭頌剛剛沐浴過,從身後抱住
「是啊。」冉顏歎道。
蕭頌皺眉看著卷宗,半晌,才道,「其實那日我去船上沐浴之時,經過一間房的時候,聞見裡面藥香與檀香混合,十分濃烈,我從小與德謇一起長大,自然知道他不愛濃香。」
冉顏詫異道,「你的意思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