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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54章 是誰在陷害 文 / 袖唐

    倘若結下殺父之仇,一般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揭過,就算報仇也只能平了心中怒火,但心傷難以抹掉。同樣的道理,冉顏說是扯平了,但其實心裡對李恪這個人還是留下極壞的印象,她一向都不是個灑脫的人,心裡覺得即便他沒有什麼惡意,也最好橋歸橋路歸路,不想與之有深交。

    李恪今日來致歉,本就令心性孤高的他難以接受,再看冉顏態度,更沒有必要腆著臉非巴結上去,因此勉強保持從容的說了兩句,便起身告辭。

    冉顏送他出門,劉青松才從上下來,站在冉顏身邊勾著頭看遠去的馬車,抄手嘖了一聲。

    「你瞭解李恪此人嗎?難道與歷史上記載有所不同?」冉顏輕聲道。

    劉青松搖搖頭,「不,一模一樣的傲骨,而且一般見著人都不太有好臉色,跟九郎似的。」

    冉顏皺著眉頭,「你這是什麼比喻!蕭鉞之比他溫和多了。」

    「不是你,我這還沒說什麼,都維護上了,你出去隨便抓個人,倘若有他說蕭九郎溫和,我把眼珠摳下來給你當彈珠玩!」劉青松在蕭頌的魔爪下受了多少罪,那是絕不肯容許有人說蕭頌溫和的,「事實就是,人家李恪看起來和藹多了。」

    很奇怪的是,蕭頌平時就是個愛笑的人,且笑起來十分爽朗,但不會有人覺得他好接近;而李恪往往很嚴肅,像蕭頌那樣爽朗的笑也極少,可大多數人還是會覺得他比蕭頌溫和。

    冉顏也不欲與他爭論,正準備要出門時,街道上忽然喧鬧起來,不少人奔著西邊跑去。

    「這有情況啊!」遇到八卦劉青松就難以淡定,立刻衝出店門,抓住一名士子打扮的人問道,「這位小哥·敢問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不知道啊,前街那邊都沸騰了,有位娘子在酒裡被殺害,那娘子可是長安首富竇允的女兒!」那士子說罷便甩開劉青松的手·匆匆隨人潮跑了。

    其實趕過去也未必能瞧見屍體,但有事發生的地方就會聚集人群,人多的地方消息就多。多數人都只是抱著對八卦的熱衷,過去挖掘傳播第一手消息。

    站在門口的冉顏忽然覺得脊背發冷,腦海裡迴盪幾個字,長安首富,長安首富······還有·當時那位酒姑娘說,別說是一杯喜酒,便是把全長安的酒送到府上去也無不可!

    大唐的風俗淳樸,除了詩賦必要的誇張之外,一般的良民很少會隨意誇下這種海口,而且當時看那酒姑娘的神情,根本不像是開玩笑。

    應該不會這麼巧······冉顏立刻催促劉青松,「走·過去看看!」

    劉青松被她扯的一個踉蹌,跑出了老遠才堪堪調整好腳步,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道·「沒······沒想到,你也這麼熱愛八卦啊!」

    晚綠和歌藍一見冉顏離開,連忙拔腿追上去。

    冉顏的體質比劉青松好許多,氣息頗穩,低低道,「我懷疑有人要誣陷我們,希望我的感覺是錯的!」

    劉青松神情一凝,旋即加快腳步,沉默的跟著冉顏隨人流往事發地點趕去。

    冉顏平素穿著便不甚華麗,在一片混亂之中·人們的關注力都集中在別的地方,她也不算特別起眼。

    到了東市的主幹道,根本不用打聽,一眼便能望到人群聚集的酒。

    那家酒叫知賢,是長安頗有名氣的一家店,多為文人雅士聚集之處。這家酒價格十分昂貴·但是老闆喜歡結交文人,所有身有功名的士人或者就讀與國子監的生徒,抑或朝廷官員,消費價格都會砍掉一半,文人雅士既能夠花很少的價錢,又能品嚐上等的酒菜,有了他們的帶動,知賢生意一直極好。

    而且這是一家經營了十幾年的老店,從前與店老闆結識的許多士子如今身居高官,因此知賢在長安的地位也越發穩固。

    冉顏和劉青松看見事發地點居然是這家店,心中不祥的預感越發濃烈,就連平時愛咋咋呼呼的晚綠也感受到兩人的凝重,在身後不曾做聲。

    府衙的人早已經趕到,酒外圍得水洩不通,卻沒有人敢大聲喧嘩,幾乎都是交頭接耳,也難以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歌藍見狀,便捅了晚綠一下,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些事情不用言語便知道對方的意思。

    晚綠在人群裡看了一圈,便往前擠了擠,湊到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身邊,小聲的道,「這位夫人,您可知道此地發生了何事?」

    那婦人看了晚綠一眼,見她一副侍婢的打扮,人生的雖然不錯,卻沒有絲毫討人厭的媚狀,剛好她此時也想找人八卦八卦,立刻以很專業的八卦姿態,湊過頭來,壓低聲音道,「你才趕到,我剛才就在對面的布莊裡,聽的清二楚,說是竇家那位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嫡女,今兒不知怎的,心情極好,跑到知賢裡要了一個雅間說是要慶賀一下,誰知道,才進去沒有兩刻,人就……」

    婦人一臉惋惜的歎道,「所以說,命啊!」

    「誒?那位竇娘子怎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晚綠心覺得奇怪,長安便是連最文靜的娘子,偶爾也會出來郊遊、逛街啊。

    婦人又看了晚綠一眼,道,「姑娘來長安沒多久。」

    「是呢,我半年前才來的長安,人生地不熟,也不常常出來。」晚綠道。

    「這就難怪。」婦人的熱情一下子就上來了,八卦的精髓就是,你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婦人一聽如此,當下對晚綠又親切了幾分,聲音小到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見,「這竇四娘是長安首富家的嫡出娘子,上面還有嫡出的兄長和阿姊,竇四娘的阿姊長得白白淨淨,不知怎的,她卻生了滿臉的斑,臉都花了,所以都十七了還沒有一個人上門提親,竇四娘也是因此一年到頭也不出兩次門,這出來一回,就殞命了,哎你說這是不是命啊!」

    晚綠心裡一跳,忽然也明白了冉顏和劉青松焦急的原因,面色變得煞白。

    那婦人還道晚綠是被嚇著了,也沒有太過在意,接著道,「竇允面上無斑,其夫人皮膚亦十分白皙,據說竇允曾經懷疑夫人紅杏出牆,對竇四娘很是冷淡呢。」

    「竟有此事?」晚綠按壓下心頭的慌亂,集中精神與婦人說話。她知道自家娘子很聰明,瞭解的越詳細,便對她們越有利,「那竇四娘也真是個可憐人啊,就這麼……唉,您可知道她是如何出事的?」

    「誰說不是呢!」婦人唏噓了一聲,繼續道,「只聽說竇四娘的臉上都是血,其他的就不清楚了,官府的人在,裡面的食客一個也不曾放出來,咱們也不知道啊。」

    晚綠臉色更白了幾分,又問了幾句關於竇四娘的事情,那婦人身份不高,說的話也都是從旁的地方聽來的,竇四娘不大出門,也沒惹出過什麼讓人值得八卦的事情,因此婦人說來說去都還是圍繞著竇四娘的身

    眼見著從她嘴裡再問不出來什麼,晚綠客氣的與她又說了幾句話,便匆匆告辭。

    冉顏看見晚綠出來,幾乎不用問任何話,便知道自己預感是事實!心中一時有些慌,又有些痛心內疚,不禁伸手摀住自己心口,殺害酒娘子的人,定然是準備陷害她,倘若不是她在人群裡選了酒娘子,也不

    冉顏心頭一跳,腦中幾乎是瞬間便恢復了清明,對劉青松道,「走。」

    劉青松將冉顏的變化都看在眼裡,心底一緊,也一刻不遲疑的跟了上去,幾人回到醫館中,上了二關好窗子,劉青松才急急問道,「出了何事?」

    冉顏也顧不上說話,急忙翻出其他四位娘子的身份住址,喚來蕭頌交給她的護衛,把記錄的地址發了下去,「你們看清楚上面的信息,記住它們。」

    護衛們都認真的看過之後,冉顏收回紙張,「現在吩咐你們做的事情,可能會很危險,把你們身上能標記蕭家的東西都交出來。」

    這些是暗衛,都是沒有身份,沒有戶籍的人,也就是說沒有在大唐存在的憑證,都是死士,只要身上沒有任何標誌性的痕跡,就算到時候被抓被殺,都不會暴露主人的身份,長安許多權貴家族中都養有這樣的死士。

    護衛們紛紛從懷中掏出一片銀葉子,放在几上。

    冉顏把他們分為兩人一組,分別趕去尋找那幾位娘子,倘若有人對她們下手,便極力阻止,倘若人已經遇害,就不要接近現場,迅速的退回來。其他事情,由護衛自己視情況而決定,冉顏並沒有詳細交代,也沒有時間交代。

    吩咐完一切,冉顏便在席上坐了下來。

    歌藍在香爐裡添了凝神靜心的香。

    在冉顏吩咐事情的時候,劉青松急的團團亂轉,心中也猜測到事情的大概,趁著冉顏閒下來,急急問道,「是不是有人要對付我們?」

    「是。」冉顏回答的言簡意賅。

    劉青松張了張嘴,片刻才道,「我說你,不能說的詳細點?誰要對付咱們,有什麼目的?」

    「我在想。」冉顏說罷便垂眸不再理他。

    劉青松負手,在屋子裡面來來回回的走,時不時的歎一聲,或者發出點動靜,冉顏實在不耐了,「你就不能消停一會!」

    「沒辦法,我坐著不動,腦子也不動。」劉青松習慣想事情的時候這樣放鬆自己的身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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