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天涼老人在剛剛傳授他琴藝的時候說過:魔音琴能殺人也能在危難的時候自救。
對於「自救」他一直沒有參悟透,因為,這些年他一直在執行任務,被天涼老人控制,根本沒有保護自己的意識,只知道服從和執行,沒有個人安危。
殺人與自救,哪一首曲子能自救?子輝反覆地想著,他會的曲子都是用來殺人的,天涼老人沒告訴他自救的曲子是哪一首。
怎麼辦?子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子陽他們在噬魂陣多呆一分鐘,危險就多一分,那噬魂陣是迷惑人的心智,摧毀人的意識,讓人處於幻想狀態,在幻想中自殘和殺人,太子晉已經下殺招了,子陽他們是凶多吉少。
「殺人,自救……」子輝反覆地念叨著,突然他明白,是不是正常彈曲子能殺人,那把曲子反過來彈是否能自救?反其道而行?
這個想法一出現,子輝就興奮不已,他背起魔音琴向噬魂陣飛去。
來到噬魂陣邊,子輝先反彈一首殺人不是很厲害是曲子試試,那曲子也就是殺人曲最初級的曲子。
一彈奏,曲子悠揚地響起,子輝本人都感覺神清氣爽,他心裡有了主意,那就把曲子的級別慢慢身高,但願劉清墨在清醒的情況下,能想到辦法自救。
在噬魂陣中的劉清墨已經給子陽點了穴,怕她自殘,他用子陽的柔絲索把子陽和他綁在一起,只要他活著,子陽就會活著。
此時的劉清墨精神已經渙散,眼前總浮現著他小時候宮變時的情景,他在黑暗中掙扎,有二股力量在交替著控制著他,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他在不停地掐自己的肉,讓疼痛支撐著他的清醒,最後掐的疼痛已經不能支撐他了,他用劍向自己的身上砍去,劍傷的疼痛猛地催動著他腦子裡的清醒,他甩甩頭,繼續找著出口。
劉清墨和唐冉背靠背地在黑暗中摸索,身上的血在流,雖然腦子清醒了,但體力已經有些不支,更何況子陽還掛在他身上,他要支撐兩個人的體重,有些步履蹣跚。
唐冉在踉踉蹌蹌地走著,步子輕飄,他眼前浮現著六師弟慘死的樣子,三師弟那一張慘白的臉,子陽離開他,他慘痛的心在糾結,他要把子陽搶回來,他要殺了劉清墨,可子陽在劉清墨懷裡,殺劉清墨就意味著要殺子陽,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解著把劉清墨和子陽綁在一起的柔絲索,眼睛裡閃著嗜血的光。
劉清墨強撐體力,在子陽還沒被他點穴時,子陽把身上的真氣輸入到他體內,子陽說與其三個人這麼耗著,不如讓他保持一直的清醒,有幸找到活路,他現在是用子陽和他兩個人的力量在活著。
看見唐冉眼裡那嗜血的光,劉清墨心裡一咯登,遭了!唐冉已經被噬魂控制了,幻覺讓他變得瘋狂,怎麼辦?
劉清墨伸手要點唐冉的穴位,但唐冉反應很靈活,總是躲開他。
劉清墨懷裡抱著子陽,也不能靈活地去抓到唐冉。
唐冉卻在劉清墨笨拙地轉身之際,掐住了劉清墨的脖子,他要掐死劉清墨,劉清墨是奪他摯愛的仇人,劉清墨死有餘辜。
劉清墨在運氣抵抗著唐冉的手,唐冉的手上也注入了真氣,他們的武功相當,雖然他身體裡有子陽的真氣,可他現在負重兩個人,身上還有傷,血在流,他明顯地處於劣勢。
在劉清墨被唐冉掐得喘不上氣,瞳孔在放大的時候,突然劉清墨聽到一陣清心的曲子,他的眼前浮現著藍天,白雲,和綠草地,母后帶著他們兄弟和妹妹們在綠草地上玩耍,歡笑聲迴盪在四野。
一陣新鮮的空氣瞬間從鼻翼中進來,脖子上是力道突然沒有了,劉清墨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王爺,你怎麼了?子陽沒事吧?」唐冉的聲音傳來。
劉清墨知道唐冉已經清醒了,他也不提唐冉剛才要致他於死地的事,他知道唐冉是被心魔控制了,現在唐冉醒了,唐冉不會記得剛才的事的。
「沒事,唐冉快扶我起來,把子陽弄醒,外面有人幫我們,我們要趁著現在清醒,快點找到生門出去。」躺在地上的劉清墨雙手抱著懷裡的子陽,怕子陽受傷,他已經被子陽壓得難以支撐了,身上的傷,格外地痛。
唐冉趕緊解開柔絲索,把子陽從劉清墨懷裡抱了起來,點開她的穴位。
「大師兄,我們這是在哪?劉清墨呢?」子陽幽幽地睜開眼睛,看著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有些害怕地問著唐冉。
「子陽,我在這。」劉清墨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
大師兄無奈地抱著子陽站在那裡,他有些挫敗感,子陽醒來第一句話是關心劉清墨,而沒有問他的情況。
子陽趕緊屏氣凝神,一雙眼就像探照燈一樣,在黑暗中尋找劉清墨。
子陽看見劉清墨正躺在地上,身上是傷痕纍纍,衣服都被血濕透了,她本能地離開大師兄的懷抱,向劉清墨跑去。
「清墨,你沒事吧?」子陽蹲在地上,把地上的劉清墨拖起,把他的上身抱在懷裡,焦急地問著。
「傻丫頭,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你還好吧?」劉清墨抬起手,摸著子陽的臉,微笑著對她說。
「我很好,來,我給你輸真氣。」子陽說著,手上的真氣已經源源不斷地輸入劉清墨的體內,她不能讓劉清墨這樣遭罪。
大師兄已經離開他們,在摸索著找生門。
噬魂陣最大的特點是噬魂,如果噬魂這一特性失去,那這個陣就是普通的五行八卦陣了,對於大師兄來說破陣是小菜一碟。
「子陽,快,我們現在出去,外面的琴聲弱了,我們不能再次被噬魂控制。」大師兄在生門口,對子陽他們大聲的叫著。
子陽也聽見外面的琴聲弱了,還斷斷續續的,她的心有些煩躁起來,就如剛進陣時那種壓抑感撲面而來,眼神開始渙散起來,手不由地離開留情面的身體。
「子陽,我們走。」劉清墨感覺到子陽的異樣,心裡一緊,使勁咬一下舌頭,鑽心的疼痛讓他一激靈,他抓起子陽的手,尋著大師兄的聲音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