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你們是怎麼回事?」楊陽愕然地大睜著眼,疑惑地指著烏雅離去的身影,不解地再指向七爺,手指在他們之間來回比劃著,眼珠跟著頭在他們之間來回轉著,意思是問他烏雅這樣,他們是怎麼回事?心裡卻極其盼望著他回答:他們沒有事!
楊陽被她自己的想法弄得不好意思,她怎麼這樣?何時變得這麼緊張別人的事?她一向是個灑脫的女孩子啊,從不問世事,只管釣自己的金龜婿,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羞澀地低頭隱藏著自己臉上流露出的表情,遮掩著自己心裡怪異的想法,怕他看見,卻在低頭慌亂看向自己之際,驚愕地發現她自己也是一身古代勁裝打扮,瞬間,楊陽愣在那裡,口不能言,難道是真穿了?剛才只是懷疑,心裡不願意承認,可現在卻是……
「什麼怎麼回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七爺皺了一下眉,語氣帶著幾分冷漠的味道,面無表情地看著正處於迷惑狀態的楊陽,對她好奇烏雅的問題是避而不答,他眉頭不由地又皺了皺,女人很煩,可她的一舉一動卻在要命地牽引著他,讓他不得不關注著她。
「我……為什麼會……昏迷?」楊陽被七爺說的「昏迷」所吸引,不再關心烏雅的事,而是有些語結地問著七爺,神情很是困惑。
「這要問你自己。」七爺探尋的目光緊鎖著楊陽,心驟然一緊,緊皺的眉頭赫然放開,她頭上的包難道是影響了她的大腦?
七爺凝視著楊陽的眼裡流露出絲絲不捨,但一閃而逝,楊陽沒看見,他自己卻驚駭地覺察到了,心裡的某根弦「噹」的一聲攪亂了他一向清冷的心湖,波瀾起伏著,久久不息,他下意識地又皺緊眉頭,凝起神,但目光卻有些飄渺,對自己甚是不解,自從遇到了楊陽,他就感覺自己有些怪異,情愫不受控制,要命地被她牽引,那是為什麼呢……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是你救了我?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楊陽沉浸在自己的疑惑裡喃喃地說著,眼神有些空洞。
「你?失憶了?」七爺聽見楊陽喃喃的聲音,使勁一晃頭,從自己的游離思緒中快速回神,不可思議地挑挑眉,雙眼深深地鎖定著困惑中的楊陽,臉上被他強行聚起用來做保護色的冷氣在慢慢地褪去,換之的是關懷緊張的神色。
「我……」楊陽用手支著頭,嘟起嘴,雙眼疑惑地緊盯著七爺,意識在大腦皮層裡遊走,努力地搜集著任何能想起來的片段。
突然眼前一亮,頭猛地脫離了手的支撐,直挺起來,剛剛還疑惑著要萎靡的眼神一下子珵亮起來,激動地說:「七爺妖孽,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你!剛才我怎麼沒有發現呢?嗨!剛才一定是被你的表象一時迷惑了,現在是後知後覺啊。」
「只叫七爺就好,不用冠上妖孽!」
七爺一直在奇怪地鎖定著楊陽,靜靜地和她對視著,聽她這麼一驚一乍地說著,眼裡頓時閃著精光,心裡一暖,卻故意用慣用的冷漠語氣命令著楊陽,同時瞇起眼,不可思議地追問著她,「你真的見過本爺?」
他心裡卻在打著鼓,這小丫頭奇怪得很,臉部表情瞬間那麼豐富地變化著,思維大幅度跳躍得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讓我想想,啊,對,壁畫,壁畫上的殉情男子很像你!」楊陽眼前閃過她在敦煌看見的那幾幅壁畫,興奮地喊了起來,她找回了自己的記憶。
「什麼?殉情?無稽之談!」七爺的臉一下子陰冷了下來,冷冷的聲音從鼻子裡冷哼出來,不屑地一拂袖子,雙手習慣地背在身後,挺起本就很強健的胸肌,側目瞟了一下楊陽,複雜的神情在他的眼裡一閃而過,換之是冷漠的波瀾不驚。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好痛!」壁畫上的人物在楊陽腦海裡越來越清晰,那殉情的男子怎麼看怎麼像眼前的七爺,楊陽有些恐慌,不由地向床裡面縮去,沒想到牽動了雙腿,疼痛從左腿上傳來,楊陽這才低頭去看自己的左腿,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左腿被包裹得像個粽子。
「我怎麼是這樣?我縮水了?」楊陽駭然地脫口而出,並驚恐地看著她的身體,她本是1米70的個頭,現在卻只有1米6多了,腿怎麼也變短了?她伸手捏捏自己,看看自己是否在做夢,竟然發現她的手也變了,是細長的,柔弱、細膩、無骨,指尖似蔥,好一個彈鋼琴的手!不似她記憶裡自己那有些粗糙的手指,現在看來她的身體真的變小了,比之前的她完全小了一號!
她本身是23歲,可現在自己這具身體最多也就是15、6歲左右的模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的人詭異,怎麼她也跟著詭異起來?她可是唯物主義者,從來不唯心,雖然從記事起,脖頸上就被媽媽給戴上了祖傳的辟邪掛飾,但她從來不信,為了讓媽媽高興,那掛飾她也從沒摘下來過,權當戴項鏈了,可到底還是沒辟住邪,現在這邪門的事還是發生了,她現在就置身於詭異中,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腦子真被撞壞了!人怎麼能縮水呢?你身體的脈象很奇特,你身體裡有內丹?」七爺眼裡閃著楊陽看不懂的光束,邪魅地問著她,手不受控制地欲撫向楊陽的頭頂,極想安慰慌亂中的她。
「內丹?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這不是我的身體,我沒有這麼小。」楊陽從神遊的狀態中抽離出來,困惑地解釋著,她不知自己怎麼會這樣,頭在下意識地躲避著他伸過來的手,不讓他摸到她的頭。
「你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認識了?難不成你才是妖孽?妖孽是要被燒死的!不過,你這麼嬌美,燒死了可惜,你身上還有千年一見的內丹,燒死了更可惜,讓我想想怎麼處置你才好呢?」
七爺被楊陽拒絕的手,空落落地落在空中,他一怔,手不著痕跡地及時轉彎,優雅地扶上他的下巴,手指在交替地敲打著下巴,用玩味的眼神看向楊陽,若有所思地說著。
此時的七爺露出三分壞,五分痞,在再加上兩分可惡的笑臉,似鄰家搞怪的壞男孩。
兩人之間的氣氛從剛才的劍拔弩張一下子躍到了春暖花開的狀態。
「你才是妖孽,拿鏡子來。」楊陽沒心情理會七爺的怪異,看著此時這具身體,伸手緊緊地握著她的傷腿,繼續比較著自己和這具身體的不同,心裡有些害怕:「難不成我真的是姜將軍的女兒姜子陽?我是來到了自己的前世,還是和我沒關係的姜子陽身上?」
心底深處已經印證了一個殘酷的事實,給出了確切答案,但心裡還是不願意承認,她在糾結著自己的身份,她眼裡浮現著驚慌的神色,又快速地看向七爺。
七爺默然地拿過銅鏡給她,眼裡儘是探尋的疑問和寵溺,寵溺?他快速回神,眼裡瞬間溢滿了冷漠,這才應該是他的本色。
楊陽接過鏡子,快速地照著,銅鏡裡居然呈現出的是一個和她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女子,但更冷艷脫俗,細嫩白皙的皮膚上還浮現著一層盈盈的柔光,烏黑的長髮披散到腰際,而她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是短頭髮,她喜歡那種颯爽英姿的感覺,可這一頭纏綿的長髮已經說明問題了,還用質疑嗎?
楊陽的手不由地摸向脖頸,那個媽媽給她從小戴的,用來辟邪的祖傳辟邪掛飾,居然是夢裡前世爹爹的摸金符!一個烏黑甑亮、堅硬無比,還刻著兩個「摸金」篆字的穿山甲爪子!
捏著那摸金符,心裡確定著,看來真是她的前世,連這具身體都戴著和她一樣的摸金符!可夢裡那個梅花烙是否真的存在?她以前的身體可是沒有,想到這裡,楊陽立刻去解胸前的扣子,要脫衣看她的左臂處是否有個梅花烙。
「喂!你當著本爺的面脫衣服,你要主動投-懷-送-抱,本爺……沒意見,但本爺……不會對你負責的!」七爺冷冷的聲音中夾雜著急切的語結,急速地提醒著沉浸在夢遊中的楊陽,適時地阻止著她寬衣解帶的動作。
他的臉色有些微紅,但一閃而過,換之的又是冰冷,心卻在不受控制地跳著,身體僵硬起來。
「你!要幹嘛?」聽著七爺戲謔的話,楊陽一個激靈,挺起脊樑,眼前迅速浮起不好的景象,警惕地緊盯著他,臉不受控制地在慢慢地漲紅,手緊張地抓緊衣領,嘴唇有些乾燥,心怦怦亂跳地問著他,身體條件反射地向後躲著。
她竟然忘了身邊還有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很帥氣的妖孽男人!他們孤男寡女的,此時正是獨處一室!
二十一世紀裡那些可怕的慘案鏡頭在她眼前快速地播放著,她渾身抖顫起來,大睜的眼睛裡驚恐地外洩著待宰羔羊的悲哀。
恐懼在那些慘案的助威下,心撲通撲通地揪起:「他要怎樣?看樣子我打不過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