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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前未婚妻的男人 文 / 女王不在家

    夏明月萬沒想到路放不讓秦崢走,更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厚顏,真個就不走了,難道自己要當著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和阿放哭訴曾經重續舊情嗎?

    夏明月臉蛋紅了又白,最後一咬貝齒,又上前走了幾步,嬌聲垂淚道:「阿放,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路放坐在床頭,劍眉緊鎖,背部緊繃,整個人堅硬冷漠的如同一塊石頭。

    夏明月嚶嚶哭訴道:「路家沒了,我爹逼著我改嫁,可是我不想嫁,我想等著你。誰知道沒幾天,敦陽城就要被攻陷了,我爹帶著我們一家逃離,路上我爹病了,我們遇到了土匪,帶來的盤纏都被搶了。」她抹了抹淚:「是他救了我們全家,治好了我爹的病,我沒辦法報答他,只好嫁給了他。」

    路放微微閉起雙眸,良久發出一聲歎息:「明月,你誤會了。」

    夏明月一愣。

    路放張開眼,用著平靜淡然的眼神望著自己曾經的未婚妻:「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也沒有恨過任何人。」

    他苦笑了下,道:「如果說要恨,那我只能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不能保全家人。」

    夏明月聽此,越發流淚,搖頭痛聲道:「不,阿放,你不要恨自己,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我們命不好,怪這個昏庸無能的朝廷。」

    秦崢躺在床裡面,整個人蓋著被子,喘息不順,她覺得有點悶。

    夏明月卻絲毫沒在意床裡面躺著的秦崢,事實上她已經忘記了秦崢這麼個人,她低頭哭了一會兒,終於又道:「二十六爺身體也一直不好,他對我極好,特別疼愛,他說了,等他那天駕鶴西歸了,他隨我怎麼樣都行,不讓我守著……」

    秦崢喉嚨發癢,忍不住咳了一聲——她是真覺得有點悶啊。

    路放感覺到裡面的秦崢不舒服,便用手安撫地碰了下她的肩部。

    路放聽到此,皺起了眉,他開始明白夏明月來找自己的目的了。想讓自己當那個二十六老頭子的替補嗎?

    夏明月在淚光中察言觀色,知道路放不喜,忙訴說情懷:「阿放,我心裡一直想著你啊,記掛著你,從來不曾忘記過你!那一日,我在那裡親手放粥,你可知道你忽然那樣出現在我面前,我整個人都傻了。可是你呢,你竟然穿的那麼狼狽,你竟然要向我求一碗粥,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說到這裡,她是真得痛心疾首,哭得眉眼都皺在了一起。

    她哭得不能自已:「我想起你往日,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你何曾向任何人低過頭……你竟然被逼到了如此地步……」她哭得已經有些哽咽了。

    路放眸子逐漸透著厭倦,冰冷的聲音毫無溫度:「你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請出去!」

    夏明月見路放渾身散發著對自己的排斥和疏離,不由得一慌,忙道:「阿放,你就真得不能原諒我嗎……」

    路放冷眉冷目,語氣中也含著冰霜,一字一字地道:「二十六夫人,不要忘記了,你已經是有夫之婦。難道你要我叫人來請你回去嗎?」

    夏明月幾乎是絕望地望著路放,兩頰閃著淚光:「好,我出去,你恨我,我知道,我這就出去……」說完掩面轉身跑出去了。

    秦崢見一場鬧劇總算落幕,終於可以從被窩裡出來好好透透氣了。

    路放低著頭,緊鎖著眉,合著雙眸,一言不發。

    秦崢歎息,下床。

    路放猛然睜眼:「你去做什麼?」

    秦崢指了指門:「她沒給我們關門。」總不能敞著門睡覺吧。

    路放看著秦崢:「崢弟……」今日的事,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秦崢關上門後,回來床上,拍了拍路放的肩膀,很理解地道:「我曾答應過你,以後會為你娶一門絕好的親事。等到了十里鋪,我就開始幫你物色。」

    路放苦笑拒絕:「不用。」

    秦崢堅持:「我會幫你找個比她還美的女子的。」她又補充道:「美到讓你忘掉這個人。」

    也忘掉曾經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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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兩個人醒來洗漱,略吃了點東西準備離開,誰知正要走時,卻被一個玄衣武士叫住。

    路放平靜地道:「請問台兄,有什麼事嗎?」

    這玄衣武士打量了下路放,這才道:「我家二十六爺有請。」

    秦崢和路放面面相覷。

    玄衣武士催道:「請吧,二十六爺等著呢?」語氣是不容拒絕的。

    路放點頭:「好。」

    兩個人跟隨著玄衣武士,穿過小院,來到了這個客棧最大最好的一間房,也就是昨晚夏明月依靠窗欞的那間房。

    玄衣武士先在門口請示,聽到裡面傳來夾雜著咳嗽聲的蒼邁的聲音道:「進來吧。」

    玄衣武士這才帶著路放和秦崢推門進去。

    一進屋,便聞到濃濃的藥味,只見床上躺著一個頭髮半白的老人,臉色蠟黃,病怏怏地倚靠在床頭。而就在床邊,陪坐著的正是娟秀美麗的第二十六夫人夏明月。

    老人就是第二十六管家,他聽到聲音,顫巍巍地睜開雙眸,夏明月慌忙將他扶起。

    二十六管家雙眸望著

    眼前的兩個年輕人,打量一番後,最後目光落在路放身上,他咳了一聲,終於開口道:「你就是路放吧?」

    路放點頭,上前拜道:「正是小可路放,前來拜見二十六爺。路放前些日子曾受二十六爺一飯之恩,在此謝過。」

    對於這位老人,路放是敬重的,其實遠在路放還是個孩子時便對鳳凰城的管家們有所瞭解。知道這位二十六管家在鳳凰城排位雖然低,可是卻頗為受人尊敬,就連鳳凰城城主對他也是敬重有加。只因這個人最是仗義好施,平日裡有了錢就送人,自己從不留財,且平日極為仗義,無論是什麼人什麼事求到他頭上,從來不會說半個不字。而前些日子這位老人在病弱之時的行途中不忘設立粥棚,接濟大炎逃來的難民,可見他仗義慈善之一斑。

    二十六管家點了點頭,又望向路放一旁的秦崢:「這位便是秦小弟吧?」

    秦崢微一皺眉,隨即便想明白了,應該是第二十六管家途徑邊境小鎮,曾經在第七管家圖招財那裡逗留,於是知道了這些。

    她忙上前見禮,答道:「正是秦崢。」

    第二十六管家又問道:「我聽說你老家就在鳳凰城?」

    秦崢答道:「是的,秦崢父親世代居住鳳凰城十里鋪,如今秦崢正是要回去那裡,打掃做個小買賣過活。」

    第二十六管家聞言,點頭稱讚:「好。我鳳凰城幾百年來以經商之道霸天下,百年鳳凰旗並不是白來的稱號,你回去之後好好經營,定能有一番成就的。」

    就在第二十六管家和秦崢說話時,夏明月的目光默默地落在路放身上,一眨不眨地望著。

    二十六管家咳了聲,夏明月這才回過神,忙幫著二十六管家遞水捶背。

    這第二十六管家好生一番咳後,終於停了下來,平息了喘息,這才又對路放道:「路放,有句話,你可能不愛聽,可是我還是得和你說說,你也莫要怪我倚老賣老了。」

    路放恭敬地道:「二十六爺有話請講。」

    第二十六管家滿意地點頭,安撫地拍了拍一旁夏明月的手,這才顫巍巍地道:「明月是個苦命的孩子,也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我年紀這麼大了,她能在我身邊照顧我,我很感激她,可是我如今病得越來越厲害,怕是不久便要撒手西去,我很擔心如果我不在了,誰來照顧她。」

    路放不置可否。

    第二十六管家喘了口氣,望著路放,歎了一口長長的氣,又道:「我並不要你承諾其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若是可以,請你顧她幾分,如何?」

    路放神色難辨,直直地望向夏明月。

    夏明月也坦然回望路放。

    四目交接間,多少過往,彷彿都如煙雲。

    路放笑了下,答第二十六管家道:「二十六爺,盡可放心,不提二十六爺今日之言,便是往日夏家和路家的世代交情,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幫她,斷然不會置之不理。」

    第二十六管家聽此,點頭笑了:「好……」

    路放見此,已經無話可談,便起身告辭。

    夏明月望著路放離去的背影,目光一直不曾移開。

    第二十六管家原本已經瞇著眸子養神,此時忽然歎息道:「明月,你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夏明月不解地望著眼前這位老人。

    老人睜開雙眸,憐惜地望著她:「他心裡,已經有了別人。」

    夏明月一驚:「誰?」

    可是老人閉上雙眼,卻不再答話。

    他已經不行了,如今拖著病體要回到鳳凰城去見城主最後一面,向城主覆命。

    臨走之前,唯一能替夏明月做的,也許就是解釋清楚他和明月的關係。可是以後到底如何,就要看明月自己的造化了。

    那個陪在路放身邊的女子,實在和尋常女子不同。這樣的女子,若是不曾把她放在心裡也就罷了,若是一旦放在心裡,那便是天下女子皆庸脂俗粉,怕是再多絕色也不會看在眼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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