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眉，你怎麼了？看你的表情好像哪裡不對。」
炎征的雙目何等的銳利？一下子就發現了陳雨橙臉上的變化。
好像有點後悔、鬱悶、生氣、不甘總之各種情緒的混合體。
「這……沒什麼，三年是預期40億的淨利潤，炎老師你覺得能換多少股份？」
陳雨橙最終還是忍住了編造一個假數據來坑炎征的衝動，艱難地道。
現在陳氏化妝品公司，一年的淨利潤連一千萬華夏幣都不到，真不知道這個天文數字般的預期利潤，炎征會怎麼兌換股份。
哎，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天真的呢？
陳雨橙悶悶不樂起來。
難道是因為這個炎老師，看上去實在是很順眼的原因？
「嘶，這麼大的利潤預期，我還真沒有概念，不如你先說我的潔面藥方能兌換多少股份吧。」
高興過後，炎征又頭痛起來，這個數字確實是很爽，可是一切只是樂觀估計，在產品沒有推廣到市場以前，都只是紙上談兵、紙上畫大餅而已。
雖然這個數字比起陳氏化妝品的體積來，確實是非常龐大，可是做商業要付出的艱辛該怎麼折價？
要是對方是個肥頭大耳的普通商人，那倒反而方便了。
他就乾脆漫天要價，一家不行就換一家，哪家給的條件高就和哪家合作。
可是，坐到對面的是陳雨橙，自己對她怎麼也下不了那個心思。
還是讓她報個數字來得好。
「讓我來說嗎？讓我來說的話，炎老師出一個藥方，而我這邊要承擔起所有的生產、銷售、推廣等等所有的其他事物，所以我打算讓出20%的股份給你，這個條件可以接受嗎？」
陳雨橙想了老半天，最終咬了咬牙道。
20%的股份不算低也不算高，她10歲開始就搬張比自己人還高的椅子，坐在老爸公司的會議室裡聽一群打商界大佬開會了，對各種經營的知識早就爛熟於心了。
之所以給出這個數字，是因為少了的話，炎征肯定會鄙視她的人品。
這個炎老師，本身就不缺錢，而且脾氣還不小，特立獨行。
如果一開始就讓他失去信任的話，恐怕直接拒絕合作都有可能。
而如果給多一點的話，那也很麻煩。
因為不管怎麼樣，炎征都會提高股份要求的。
這個就好像菜場買菜一樣，稱出來的價格，基本上不會是最終的成交價格，總要抹個零，搭根蔥什麼的。
20%這個數字，就是一個綜合起來最合適的數字，接下來就看炎征怎麼討價了，希望不要太離譜。
「百分之二十？你確定？」
炎征重複了一遍這個數字道。
「額，炎老師覺得不夠的話，可以說一下你的價位，不要太高哦。」
陳雨橙忙道，在炎征這種掌握高技術秘密的人面前，她感到自己這個小奸商就是個杯具。
20個百分點果然餵不飽他啊。
「夠了！我覺得很滿意，想不到你會這麼大方。哈哈。」
出乎她預料的是，炎征居然連討價都不討了，居然很二缺很沒心眼地直接接受了這個數字。
炎老師不是很聰明的嗎？說起商業戰略來頭頭是道的，怎麼在換股份這個事情上會這麼單純的？
「既然炎老師滿意的話，我們就把合同簽了吧。」
陳雨橙有點傻了，隨後心中就是一陣狂喜，這絕對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商業談判之一！
對於這種潔面藥粉的商業價值，她可是一清二楚。
不要說是讓陳氏化妝品公司成為華夏國內的名牌，就算是成為國際，名牌都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還很有可能變成國際頂尖名牌！
那個三年40億的淨利潤，絕對不是說說的，有這樣無敵的產品在手，陳雨橙有百分之兩百的信心可以做到！
忍住！忍住！千萬不要把自己的狂喜表現出來！不然他改價了就不好了！
強忍住心中的狂喜，陳雨橙飛快地打開自己的背包，然後取出一份合同來，遞給炎征。
「呦，準備地這麼充分啊？我看看。」
炎征接過合同，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小奸商還真有心，連合同都早就準備好了。
合同這種東西簽之前一定要謹慎，不然的話被人賣了都是白賣。
「嗯……沒有什麼問題，那我現在就簽了啊。簽了合同，你公司20%的股份就歸我了吧？」
看完合同後，炎征拿出簽字筆道。
「那是當然！炎老師快簽吧！」
陳雨橙已經激動地不行了，感覺勝利就在眼前。
想不到，上這個江南中醫藥大學還真是上對了。
不但可以解決自己的肥胖症，居然還能撈到炎征這個當世神醫的獨門配方。
只要自己全力經營，超過陳氏家族內所有的兄弟姐妹，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簽好了，我現在就把藥方給你。」
炎征爽快地簽下了合同，又拿出筆記本寫了起來。
「mu~啊！」
陳雨橙終於按耐不住激動，接過合同，狠狠地親了一大口。
「陳美眉你有這麼激動的嗎？不就是一張藥方而已，比這個更有價值的我都有一大堆，不如你乾脆親我吧。」
炎征看這小奸商的樣子覺得好笑，出言戲弄道。
「炎老師，我親你一下，你給我一個藥方嘛？」
陳雨橙眨了眨水光四射的大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不給！那我不是成凱子了嗎？」
炎征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這個一本萬利刮自己藥方的提議。
「你還有沒有師德的啊？居然對自己的女學生下手！」
陳雨橙鄙視地道。
「沒有。你其實是小奸商，不是女學生。」
「……」
「諾，這是藥方，收好了，不要給別人看。價值以億來算呢！」
幾分鐘後，炎征把寫了藥方和製作方法的三張紙遞給她道。
「那是當然的了！我才沒那麼傻！」
陳雨橙收了方子，看了起來。
「知道我為什麼只要了20%的股份嗎？其實我本可以要得更多。」
炎征看她兩眼發光的樣子笑道。
「原來你知道可以要更多的啊？」
陳雨橙的眼睛差點變成小漩渦，她本來還以為是炎征完全不懂談判呢。
「因為你夠傻。」
炎征看她這樣子，開心地道。
「啊？什麼？什麼叫我夠傻？我十歲就學習經商了好不好！」
陳雨橙不服氣地揮了揮手肥肥的拳頭，抗議道。
不管按智商還是情商來說，這兩項她都超過常人一大截，哪有被人說傻的份。
「你傻呢，就傻在把這個藥方的真實商業價值告訴了我。換了任何別的商人，都會死命把我藥方的價值往低裡說，好使出一切手段佔我的便宜。怎麼樣，你現在覺得自己傻不傻？」
炎征看她揮舞肉肉小拳頭的樣子覺得很是有趣，刺激她道。
「我……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就是真的呢？沒準真實價值還更高呢？嘿嘿，你才是傻瓜。」
陳雨橙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傻瓜，編了個小小的謊言道。
「我雖然對市場數據這類的東西很不敏感，但是我能感覺到你沒有撒謊，就是這麼簡單。」
炎征微微一笑道。
他的武藝修為，已經超出了尋常用來打鬥的範圍，可以體察他人情緒的變化，是為氣機牽引。
剛才陳雨橙跟他分析市場數據的時候，他能感到對方精神十分放鬆，眼中一片澄明，這是欺詐之徒所做不到的，所以認定了陳雨橙沒有騙他。
「真的假的？」
陳雨橙尖尖的下巴差點要掉下來了，鬧了半天，原來他是覺得自己不是奸詐之人，所以才不討價還價的啊？
玄有慶幸，還好自己沒有編個假的數據去騙他，不然的話就麻煩了。
「你猜。」
炎征高深莫測地道。
「絲瓜泥、海珍珠、蒲公英……炎老師，這個方子怎麼只有十一種藥材啊？我看別人的中藥面膜，上面都寫著精選數十位名貴中藥材，百年秘方精製而成，我們這個怎麼這麼少啊？」
陳雨橙沒有跟他糾纏下去，看著藥方，叉開話題道。
「這叫用兵如打仗，貴精而不貴多。沒有對症的話，那藥方就是烏合之眾，不會有太大用處。」
炎征也看過那些中藥化妝品的宣傳，動則就是幾十種藥物，和漢唐經典中醫的思維相去勝遠，很多都缺乏中醫的辯證思維，只是在堆藥而已，於是不屑地道。
中醫是一種極其宏觀同時又極其精微的科技，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原來如此，那我就拿回去，讓實驗室試著生產一批，沒有問題的話，就準備量產。」
陳雨橙站了起來，心急火燎地就準備閃人回公司了。
在商業上，她絕對是雷厲風行，一點沒有她現在的體型那樣看起來笨拙。
「記得明天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給我啊！」
「好的！」
「嘿嘿，一張藥方換那麼多股權，這個小奸商還敢自稱會做生意。」
炎征看著她走出門外的身影心中好笑道。
這一次，其實是他自己失算了。
等到他的藥方面膜狂賣特賣的那一天，他會哭暈在馬桶旁的。
堂堂炎大神醫居然被自己的美麗女徒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