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柯若琳、范彬彬的胡鬧讓陳凡非常無語,陳凡掙開三人的糾纏,朝原來的桌子走去,雖然他已經心如死灰,但還是不太願意引起蘇小雅對自己的誤解。
這次婚宴注定是無味的,陳凡草草吃了幾口菜,然後就自行離開。
蘇小雅劇烈的反應讓陳凡明白,蘇小雅的心裡還是有他,但為了未來,蘇小雅不得不放棄陳凡,選擇家底豐厚,為人成熟的許星。
陳凡可以為蘇小雅改變自己的匪性,而且他也有能力創造許家都無法相比的財富,但他明白一個道理,有些東西失去後就等於0,再去搶回來也不再是原來的東西。
酷暑降臨,陳凡走在大街上,仰頭看了看燥人的烈日,然後無力地長出一口氣。
陳凡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自己暗戀多年的女生,居然被別人半年就搶走了,這是多麼大的諷刺。
同時,陳凡又感到沒什麼可惜的,是自己的永遠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怎麼搶也不可能搶回來,而且強扭的瓜不甜,沒必要為了女生去束縛自己的個性,這是丁輝常教陳凡的話。
中考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陳凡特意坐飛機回到e市,因為執行任務,陳凡去西京大學將近一年時間,還沒回家看過。
一年時間,e市沒有發生很大的變化,陳凡眼中最大的變化,那就是自己老了很多,老的不是外貌,而是內心,他望著高中門口陸續走出來的高中生,那眼神,就像看著孩子。
還記得那年陳凡在這裡打過渾天龍,還記得陳凡在學校對面的陶然樓宰了孫剛一把,就連路邊那個小攤販,也留下過陳凡與好友把酒言歡的青春和激情。
陳凡也不知自己何時變得那麼多愁善感,他討厭這樣的自己,但他又喜歡去回憶。
還是那個公交車站,陳凡摸了摸口袋,兩枚硬幣,他莫名其妙地轉頭微笑:「我知道你沒帶零錢,要不要我幫你墊付呀?」
可陳凡眼前是一張清秀可愛的臉,是個小女孩,她畏懼地後退一步,然後跑掉了。
陳凡惆悵地望著那道瘦小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慢慢僵化,一會兒,公交車來了,陳凡上車,將兩枚硬幣丟入投幣箱內,伴隨著兩聲匡當的金屬碰撞聲,陳凡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他甩了甩頭,將一切記憶留在徐徐吹來的風中。
陳凡翻越一個小山丘,藏身於蘆葦蕩中的水澤山莊落入他的眼裡,陳凡興奮地喊道:「我回來了。」
說完,陳凡快速朝山莊跑去,就像一個多年未歸的浪子。
偌大的水澤山莊位於蘆葦蕩中,簡直就像一處旅遊聖地。
陳凡剛進入前院,樹葉帶來的陰涼就讓他感到涼爽。
「哥,是哥回來了。」比去年高了一大截的小穹站在大樹下說道。
緊接著,小武滾動輪椅從房間裡走出來,親暱地喊了一聲「哥」。
「汪汪汪……。」
一條黑毛大狗從大堂裡跑出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猶如一道黑色閃電朝陳凡撲去。
陳凡身手了得,怎麼會被一條狗偷襲成功,這條狗體型足以媲美牛犢,兩眼漆黑,嘴裡滿是森白利齒,應該是攻擊性極強的藏獒。
陳凡閃身避開藏獒的撲咬,一掌輕輕地打在藏獒的背上,藏獒被打趴在地,嘴裡發出嗷嗷的痛呼聲。
「黑子,過來。」小穹招手道。
藏獒立即咬著粗壯的尾巴躲到小穹的背後,兩眼忌憚地瞅著陳凡,嘴裡發出威脅性的嗚嗚聲。
「黑子,這是大哥,你這條傻狗怎麼誰都敢咬。」小穹拍了拍黑子的腦袋,黑子似乎聽的懂人話,居然人性化地發出飽含歉意的聲音。
「哥,這次你回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小武坐著輪椅來到陳凡的身邊。
「我只是回來看看,對了,爸和月蓮姐呢?」
「月蓮姐出去買菜了,爸在家裡躺著呢,最近受了點風寒。」
聽到這話,陳凡焦急地脫掉鞋子,進入大廳,朝陳文的房間走去。
陳文躺在床上,呼吸很勻稱,只是臉上的皺紋多了些,儘管陳凡給他足夠的財富,但他還是在為趙兵的爸爸趙大寶打工,希望能夠自食其力。
陳凡坐在床邊,小聲問道:「喊過醫生沒?」
「爸不讓,吃了點藥就躺下了。」小穹咧了咧嘴,面帶愧色地道,他也拗不過陳文的固執性子。
陳凡摸了摸陳文的脈搏,很平穩,額頭也不怎麼燙,他這才放下心來,看來只是一般的風寒而已,問題應該不大,只是陳文額前的幾根白髮觸到陳凡的內心深處,讓他不由得心生悲涼。
陳文現在才四十幾歲,長白髮的緣由,不由多說。
就在這時,陳文的眼睛緩緩睜開,他第一眼看到陳凡,並沒有陳凡小武和小穹想像中那麼驚喜,而是歎氣道:「唉,怎麼老是夢見你,臭小子,什麼時候才回來?」
這句話,讓陳凡的濕了,他抓著陳文的手,激動地道:「爸,是我,我回來看你了。」
感受到被抓手的真實感,陳文睜大眼睛道:「小凡,你回來了?」
陳凡點了點頭:「我回來了,爸,對不起。」
陳文摸了摸陳凡的腦袋,一臉慈祥的樣子,忽然又轉變成嚴厲,他甩開陳凡的手:「臭小子,什麼事比過年還重要,居然一聲不吭就消失大半年,玩離家出走是嗎?」
「嘿嘿,爸,我還是喜歡你這個樣子。」
陳文舉起手就要打陳凡的腦袋,落下來卻改變方向,輕輕地拍了拍陳凡的肩膀:「唉,你都是大人了,爸不打你,但以後有什麼事先得跟家人商量。」
「爸,我被燕都軍隊選拔成特訓隊友,去島國執行秘密任務,所以必須對任何人保密。」
陳文一驚,趕緊拉著陳凡檢查他全身:「你沒事吧,執行任務時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吧?」
「沒有,圓滿成功。」陳凡說完這句話,腦子裡忽然浮現出程剛的臉,那張帶著痞性和傲氣的臉。
「那我兒子還是國家功臣,呵呵,我老陳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還能為國立功,好樣的。」陳文對小武和小穹說道:「以後要向你哥學習,為國家多做貢獻,那才是英雄。」
「是,爸。」小武和小穹異口同聲道。
陳文的臉色居然紅潤了許多,他拿掉額頭上的毛巾,起身道:「我得通知你們月蓮姐去,讓她回來時多帶點菜,這事兒值得慶祝。」
「爸,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小武面帶憂色地道。
陳文擺了擺手:「這是心病,你哥回來,這病自然就好了,先把冰箱裡的東西拿出來吃,我馬上回來。」
樓梯上響起節奏極快的腳步聲,可見陳文此時的心情是多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