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艷的第一反應就是,陳凡果真是個瘋子,不但在花家婚禮上發瘋,就連打起女人來都是毫不猶豫。
出於本能,曹艷憤怒地揚起巴掌扇過去,又扇空了。
啪——
清脆的響聲在寬敞的客廳內迴盪,旁邊魚缸的魚兒皆是一陣亂竄,突出一串串水泡,整個客廳寂靜如斯,所有人都傻了眼。
陳凡再次沒有猶豫,這巴掌打得更是響亮。
男人打女人巴掌,就是打臉,丟面子,可陳凡這一巴掌掄下來,那可不是丟面子的事兒,曹艷的面頰火辣辣的疼,感覺那塊肌膚都麻了,快失去了知覺。
瘋子!瘋子!她驚恐地看著陳凡,不敢再動手,下一巴掌,估計要把自己給打昏。
身為上流人士,居然被下等人連續扇巴掌,這可是莫大的恥辱。
曹艷委屈地扁了扁嘴巴,一下子撲在驚愕得還未回過神來的林翔的懷裡,哭咽道:「翔,他打我。」
林翔也是氣得渾身發抖,但又不敢拿陳凡怎麼樣,當日他雖然沒有參加婚禮,但從別人的口中獲知陳凡的身手了得,能夠從花家眾多保安的包圍下逃脫,已經屬於電影級別的虛幻情節了,他一個生意人,怎麼打得過陳凡。
「太過分了,你……豈有此理。」林翔暴怒不已,嘴角微微抽搐,對林麗莎道:「外人居然打林家的人,麗莎,這事被老爺知道,我看你怎麼交代。」
林麗莎暗自著急起來,雖然老爺疼惜自己,萬事護著自己,但林家人被外人連續扇巴掌,這可事關整個林家的臉面,這次老爺絕不會護著自己,想罷,林麗莎扯了扯陳凡的袖子:「要不,你給我二嬸道個歉?」
「道歉?可是她想動手打我。」陳凡固執地皺著眉頭道。
「哎呀,我二嬸不是沒打到你嗎,你怎麼就動手了。」林麗莎的語氣雖然帶有責備的意思,但心裡卻有些暗爽,她早已看曹艷不順眼,與花家的聯姻也是她的主意,只是礙於她是長輩,所以萬事都在隱忍。
一切都怪林麗莎的父母早年死於車禍,不然這個家輪不到林翔說半句話。
甚至林麗莎在懷疑自己父母的死亡,是否與自己的二叔和二嬸有關。
陳凡瞥了曹艷一眼,不屑地道:「是她先出手,沒打到我,那是她沒本事。」
打女人都如此理直氣壯,林麗莎和馬麗璐都甚是無語,不過同時也佩服陳凡,林家的人可不是誰都能打的,作為一個半死不活的家族,真要拚命起來,對誰都會有威脅,就算是馬麗璐,也不敢打,而陳凡下手卻是如此雷厲風行。
曹艷指著陳凡,尖著嗓子道:「你個垃圾,人渣,就算道歉也不管用,老娘跟你沒完。」
林麗莎夾在中間很是為難:「二嬸,陳凡不是故意的,我讓他跟你道歉吧。」
「麗莎,你是林家的人嗎,我雖然只是嫁入林家,但也算是林家的人,他打了林家的人你還幫他說話,你這臭丫頭怎麼吃裡扒外,胳膊肘往外拐?」曹艷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林麗莎對陳凡的做法也十分不滿,但好歹也是為了自己而得罪曹艷,她怎麼能翻臉去公然指責陳凡呢。
「二嬸,那你想怎麼樣?」
曹艷輕哼一聲,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高昂著頭道:「我這人,誰欺負我,我素來是十倍奉還,讓我打他二十巴掌,這事才算完。」
二十巴掌!
雖然林麗莎不瞭解陳凡,但知道陳凡絕對不會答應這個請求。
果然,陳凡冷笑道:「別說二十巴掌,一巴掌小爺都不會讓你打到。」
「你……。」旁邊的林翔被那句「小爺」氣得直哆嗦,拿起手機道:「在太陽賭城也敢打人,馬麗璐,這事我一定要跟丁輝先生說說,他若說不包庇這小子,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馬麗璐也暗自著急起來,丁輝現在肯定在調整心態,準備參加拉斯維加斯賭城的大賽,雖然他個人心態良好,但此刻卻受不得一點影響。
林翔撥通丁輝的手機,嘟嘟兩聲就接了電話。
「呵呵,林老弟,這個時候打電話我,不會是預祝我旗開得勝吧?」丁輝很客氣地笑道。
林翔盡量平緩情緒,用委婉的口氣道:「丁大哥,我現在在你的別墅裡呢。」
「哦,那我讓馬董好好地招呼你。」
「唉,我妻子在你的別墅裡被人打了耳光,我現在是臉面無光啊。」
「曹艷?到底怎麼回事。」丁輝的聲音裡也帶著一絲慍怒。
「就是陳凡打的耳光,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瘋子,二話沒說就是兩巴掌,這事你可得管管,他現在就在你的別墅裡。」林翔故意把事實歪曲,好讓丁輝發怒。
電話那邊是一陣沉默,緊接著,丁輝用不急不慢的口氣道:「林老弟,這事我會妥善處理,你儘管放心。」
「誒,好的。」
嘟嘟……
丁輝掛了電話,嘴角一揚,冷笑著自言自語道:「這小子越來越了不得了,把我曾經想做的事都給做了。」
……
客廳內的氣氛甚是尷尬,丁輝沒有立馬處理,曹艷和林翔兩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林麗莎也不跟他們走,他們也不敢強行帶她回林家,兩方僵持在一起。
曹艷滿眼怨恨地瞪著陳凡,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但陳凡不是撩撥劉海就是扣鼻屎,或者看窗外的風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曹艷更生氣了,但不知道如何發洩,最後,還是馬麗璐出來打圓場:「既然丁輝先生都說了要妥善處理,那麼等他參加大賽回來後再說吧,林先生喜歡玩梭哈,我備好了五百萬的籌碼,請丁輝先生玩幾把。」
既然馬麗璐給了台階,兩人當然得下,不然還能在這裡站到丁輝先生回來?
曹艷臨走前狠狠地瞪了陳凡一眼,剛準備說幾句解氣的話,卻被陳凡率先搶過話頭。
「曹女士,林先生,凡事留一線,日後好行走,你們還記得那顆螺絲嗎?」陳凡的口氣異常陰冷。
曹艷和林翔皆是臉色大變,驚恐萬分地看著陳凡,內心是驚濤駭浪,他們彷彿看到了惡魔,心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直到出了客廳,才覺得好受一些。
那顆螺絲,繫著兩條人命。
陳凡依靠洞悉眼看到曹艷的往事,其中最令曹艷難以忘懷的就是林家大少爺和少夫人的車禍。
因為,那次震驚整個香港的車禍起因在於一顆螺絲。
而這顆螺絲,是曹艷和林翔買通僕人卸下,所以才華橫溢、羨煞眾人的林家夫婦才會雙雙殞命車禍之中。
這事,只有林翔和曹艷知道,就連那位卸螺絲的僕人,在遠走高飛的路上也被林翔派人暗殺了。
他們以為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自己兩人知,沒想到還有別人知道。
這沒道理啊!
等林翔和曹艷走後,林麗莎問道:「你說的螺絲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我二叔和二嬸會害怕?」
「沒什麼,胡編亂造而已。」陳凡說完就回房了,他擔心這件事洩露出去,會對林麗莎造成影響,所以暫時不準備告訴她。
雲曦躺在陳凡的床上睡著了,光著身子,就蓋著一條毯子,頭髮已經恢復成烏黑色。
陳凡不明白雲曦變身前後為何判若兩人,總之,他沒有從紅髮雲曦的身上感受到敵意或者危險,那麼一切都無所謂。
陳凡摸了摸雲曦的臉蛋,聽到小傢伙的鼻子裡發出一陣陣微弱的鼾聲,陳凡的心裡充滿了憐意,輕輕地提上毛毯,蓋住那對隨意癱軟在胸口上的波濤洶湧。
明天就是回大陸的日子,陳凡抬了抬左臂,依舊有些疼痛,不過比先前好多了,劉醫師的醫術非常精湛,用的藥材和藥膏都很名貴,所以傷口癒合得比較快,而且有點酥麻的感覺,那是癒合的徵兆。
或許是修煉了狐族寶典,陳凡的恢復能力比一般人要強一些。
陳凡相信,曹艷和林翔絕對不會再以巴掌的事來為難自己,跟牢獄之災比起來,臉面顯然不值一提,那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行走」的意思很明白,只要他們留一線,陳凡就不會把事情抖出去。
手機鈴聲響了,陳凡打開手機一看,是趙兵的電話。
「喂,陳凡,你小子去哪了,酒店都找不到你,明天都要回去了,快回來。」
「知道了,晚上我就回來。」
「趕緊的吧,我先睡了,昨晚玩的太嗨了,嘿嘿。」
掛了電話,陳凡有點兒猶豫,捅下這麼多簍子,就這麼離開香港嗎?而且林麗莎的事兒貌似還沒解決,萬一花家那老太婆又動用卑鄙的手段逼迫林麗莎跟花澤結婚,那可怎麼辦?
陳凡的腦海裡浮現出林麗莎那張俏麗的臉,這女人雖然刁蠻任性,但內心卻很善良。
或許馬麗璐會為林麗莎出頭,可花家那老太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陳凡冥思苦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離開香港,他能幫到這兒,也算是極限了,世界那麼大,惱人的事兒那麼多,總不能一件一件地都去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