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裝,也需要底氣來裝,王立波做了虧心事,哪裡還有底氣,坐在他旁邊的陳凡瞅見他兩腿都在發抖,忍不住有想笑的衝動。
蘇局長的臉色慢慢地沉下去,看待王立波的眼神也變得冰冷起來。
「王立波,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我念你只是個孩子,給你一次悔改的機會,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卻執迷不悟。」
作為堂堂警察局局長,說出這番話定是有些份量的。
可王立波偏偏認為蘇局長是在唬他,為了讓自己表現得更加無所謂,他索性翹起二郎腿,兩手交叉在胸口上,一副我怕你不成的樣子。
「家庭教育的失敗品。」
蘇局長淡淡地丟下這句話,旋即拍了拍手,審訊室的鐵門咯登一聲開了。
王立波淡淡地瞥了門口一眼,進來一個女孩,他的神經忽然緊張起來,細緻地一看,嗡!他的腦子快炸了,進來的女孩居然是他找來坑害陳凡的道具,琴韻。
鎮定,我一定要保持鎮定,說不定只是拿她來唬我呢,王立波自我暗示,但他的臉色跟失了血般慘白慘白的。
王立波魂不附體地道:「我不認識她。」
蘇局長呵呵地笑起來,說道:「我沒問你認不認識她啊,你不要緊張。」
一邊看好戲的陳凡看到女孩後,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原來那晚陪他睡覺的女孩子就是琴韻,他沒想到像琴韻這麼可憐的女孩子也會害人,不過聯想到琴韻貧寒的家境,若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所以陳凡也就釋然了。
並且,琴韻這次來,應該是來指控王立波,還陳凡一個公道。
上次和琴韻商量好誣陷陳凡,王立波答應事後給琴韻三萬塊錢,但善良的琴韻睡在陳凡身邊一整夜,愣是不忍心把一個年級與自己相仿的男生送進監獄,所以一整夜,琴韻都按計劃行事,第二天向警方反映自己是自願的。
所以陳凡能夠安然無恙。
琴韻打壞王立波的計劃,王立波暗中派人去毒打琴韻,恰好被陳凡碰見,得以被解救。
而陳凡那一萬塊錢徹底感動了琴韻,一萬塊錢不多,卻解決了弟弟的學費問題,還讓自己支撐到找到一份月入過千的工作,生活慢慢地穩定下來。
可以說,陳凡給了琴韻希望,琴韻覺得自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指證。
王立波本想給琴韻使眼色,目露凶光,很具有威脅性,意思就是:小心說話,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別擠眉弄眼了,小姑娘已經把事實全都告訴我了。」
蘇局長喝了口濃茶,面色淡然地說道。
「事實?什麼事實?」
王立波依舊裝傻,卻神色緊張,心裡空落落的沒底,畢竟是個十八歲的少年,應付蘇局長這樣的老油條子還是嫩了許多。
蘇局長沒有再多說,而是按了按桌子上的紅色按鈕,審訊室的窗戶被打開,一張臉立即呈現在三人的視線裡,在王立波眼裡,這張臉比鬼還恐怖,這人就是京華大酒店那位被王立波買通的服務員。
服務員拿了錢就失蹤了,王立波沒想到蘇局長會有手段把他翻出來,這可比大海撈針還難。
事已至此,王立波徹底放棄了,聳拉著腦袋,精神趨近於崩潰的邊緣。
「帶走吧。」
進來兩位警察,給王立波戴上手銬,一左一右地押著他向外走去。
快出審訊室時,王立波忽然發了瘋似的大喊大叫起來。
「陳凡,都是你,你害死老子,你搶老子的女人,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就不知道愧疚嗎?」
「你這個混蛋。」
「老子死也不會放過你,還有那個小婊.子,老子一定要報復你。」
蘇局長冷哼一聲:「帶出去,關好。」
兩位警察可不是吃素的,見王立波這麼囂張,一人一個耳光,打得王立波兩耳嗡嗡直響,然後把他拖出去。
陳凡打心底高興,王立波這小人終於被抓了,他以後也不用整天提防。
陳凡不知的是,若是再晚一步,王立波就通過一些手段匿名把照片上傳到網絡上,讓陳凡身敗名裂。
「對不起。」琴韻朝陳凡深深鞠躬,誠懇地道。
陳凡立即起身扶起琴韻,笑道:「你不也沒害我嗎,而且現在還出來指證王立波,也幸虧是你參與他們的計劃,他們要是換一個心地不善良的姑娘,我現在肯定坐在牢裡了。」
「陳凡說得對,這件事,你還有功勞呢。」
蘇局長也跟著安慰道,不想讓琴韻的心裡有負罪感。
「對了,你住在哪兒,以後每隔一段時間我就去看看你和你弟弟,有困難你直接跟我說。」陳凡笑道。
「謝謝,我住在西華街23號。」
陳凡兩眼一亮:「我家在東華街18號,距離你家才二十分鐘的路程,也夠近的。」
陳凡和琴韻嘮嗑了很久,蘇局長也偶爾插兩句話,本意是想活躍氣氛,也開導開導琴韻,讓琴韻努力工作,快樂地生活。
……
王立波本來準備上訴,他有雄厚的財力,找個好律師,多多少少可以讓罪行減輕點,可是在被拘留的這段時間裡,王立波沒有任何動作,他的家族也沒有任何動作。
這則消息不脛而走,弄得學校裡沸沸揚揚,都知道王立波設計陷害陳凡,而被關押拘留,大概在五月中旬的時候開庭審判。
如此看來,王立波今年的高考算是泡湯了,就算給他高考機會,他也沒有心思參加。
今天是五月一日,勞動節,學校放假一天,並組織了不少活動。
因為要高考,所以高三許多學生並未回家過節,而是留在學校繼續複習。
一日之計在於晨,陳凡很早就拿著一本英語詞典背誦,他的記憶力很好,這本厚達五公分的英語詞典已經被他熟記了一半。
而在記憶的同時,他還一邊使用透視眼偷看詞典,練習調節透視眼的透視程度,以達到考試時能夠輕易透視到第一頁的效果,而且他還必須熟練地識別出反頁的單詞,以節約考試時間。
大概十點的時候,班裡的學生來了一大半,都是比較喜歡學習的學生。
可陳凡坐在教室裡,讓他們總覺得不大舒服,好像有種羞與噲伍的憤慨,覺得屈辱了自己。
對於這些同學的異樣眼光,陳凡都看在眼裡,但並不在乎,在他眼裡,這些同學不過是人生道路中的路人,打過照面,看過一眼,各奔東西,不可能會有任何交集。
陳凡記得腦子快炸了的時候,詞典上的陽光被人影遮住了。
陳凡抬頭一看,居然是蘇小雅,他激動得手足無措,二郎腿趕緊放下,坐得筆直。
「呵呵,小雅,是你呀。」
陳凡說話時,激動的情緒令他的口齒並不是很清晰。
「嗯,你出來一下。」
蘇小雅率先出去了。
因為放假,走廊上很安靜,偶爾有幾個上廁所的學生經過。
見蘇小雅的臉色有點難看,陳凡擔憂地問道:「你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弄死他。」
蘇小雅搖了搖頭,微微頷首,輕咬嘴唇,良久才開口道:「對不起?」
「額?什麼?」陳凡其實聽清楚了,就是有點不太確定。
「對-不-起!」
蘇小雅翻了翻白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陳凡咧嘴一笑:「什麼對不起呀,你對不起我什麼呀?」
「我誤會你了,原來是王立波陷害你,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嗨,就這件事呀,你也是被蒙在鼓裡,我從來沒怪過你。」陳凡很隨意地道。
「可我動手打你了。」
蘇小雅低下頭,很歉意地道,扭扭捏捏的像個小姑娘。
「打就打唄,咱兩什麼關係呀,嘿嘿,打是情罵是愛,這說明你對我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動手打我嘛。」陳凡又使出三寸不爛之舌,逗得蘇小雅滿臉緋紅。
「你胡說八道。」蘇小雅跺了跺腳,揚手又要打人。
陳凡很無恥地把臉湊過去:「來呀,來打我呀,這說明你喜歡我,嘿嘿。」
蘇小雅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翹嘴瞪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陳凡,你每天晚上跟著我回我那裡的居民區,你表哥真的住那裡嗎?」
「額……,沒有啦。」陳凡收起嬉笑的表情道:「我怕徐芳叫人報復你,所以才一路護送你回去。」
陳凡本以為蘇小雅會感激涕零,然後送給自己一個緊緊地擁抱,或者相擁來個濕吻,但事實總是與幻想相悖。
蘇小雅面色一沉,微微瞇著眼睛問道:「你不提她我倒還忘了,說,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我跟她……。」看到蘇小雅眼中隱含的殺意,打死陳凡都不敢說兩人是跑有關係,索性話鋒一轉,陳凡說道:「你是在吃醋嗎?」
「哼,誰吃醋了。」
蘇小雅故意裝成很輕鬆隨意的樣子,道:「我只是好奇這麼一個大美女跟你這個醜八怪到底是什麼關係而已,哎喲,那一聲聲凡,凡,叫得可親熱了。」
陳凡故意在嗅了嗅空氣,說道:「這空氣中為啥這麼重的酸味,都酸死我啦。」
「好你個陳凡,看打。」
「打是情罵是愛,哎喲,你還真下得去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