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琴子看了歐陽溪一眼,便笑著說道,「哎,我雖然在宮中的時日比你更久,卻實在是與這皇宮八字不合,還真沒什麼好的建議能夠給你。倒是妹妹你,昨晚才和皇上共度了良宵,對於皇上的喜好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啊。」
聞言,歐陽溪眉毛一挑,皓齒輕輕地咬住了自己的紅唇。這個蘇靨容,明明在自己的初夜搶佔了自己的男人,還讓自己受了那樣的奇恥大辱,現在竟然……竟然這樣挑撥她!一想起昨夜受的侮辱,歐陽溪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突然站起身來,全不顧形象地大喊道:「皇后,你不要再裝了,昨晚陛下是來了你這裡,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嗎?」
見她態度這樣大變,琴子顯然沒有想到,就連敏柔也嚇了一跳。仔細一看,這歐陽溪的臉上雖是精心的化了妝,還上了不少粉用來遮蓋,但她的眼睛卻是又紅又腫,像是徹夜痛哭過一番。琴子定了定神,問道:「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我……」
「身為皇后的你,宮中的規矩該是懂得吧?更何況我是王爺的人!可是你,你竟敢獨霸聖上!!」說著,歐陽溪伸出手臂,直直地指著琴子,眼中滿是怨恨。
「哼,」還以為這個笑裡藏刀的遊戲還要再繼續耍一會兒,沒想到這歐陽溪竟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實在不像她的作風啊。琴子冷笑一聲,倒也不再裝好人,卻是坐直了身子,正言道,「歐陽貴人,我奉勸你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有些話,該不該說,是否合適說,可要再三斟酌。更何況,皇上喜愛去誰那裡是皇上的自由,自己若沒本事,就不要怪到別人的頭上來。」說完,她便轉過頭去,目光對著歐陽溪的臉上冷冽地一掃。
見此情景,一屋子的奴才早已嚇得跪滿一地。向來只見過後宮的娘娘們明爭暗鬥,像這樣一上來就光明正大對峙的,敏柔還是第一次見。難不成昨晚在皇上來鳳棲宮之前還發生了什麼?這歐陽貴人莫不是在皇上那兒吃了癟,收到了天大的侮辱,又怎可能在第二天早上就找上她們門來?
想到這裡,琴子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原來昨晚某人在她枕邊說的「朕替你小小地報了一下仇」是這麼個意思啊。看歐陽溪這摸樣,洛紫矜顯然不是幫她小小地報了仇,而是大大地結了仇嘛!真不知道他昨晚究竟做了什麼!
被琴子那樣嚴厲地一瞥,就連歐陽溪也仍不住打了個寒噤。歷盡宮中的爭鬥,宮外的劫遇,琴子在不知不覺間便煉出了一身的氣場,她的一笑一怒都能影響到周圍的每個人,使人無不臣服。只是這氣場的收發完全隨她個人的情緒,因為她本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然而,那歐陽溪抖了抖,卻依舊挺直了脖子,甚至是以一副視死如歸的心態來面對琴子。總之,氣氛就這樣僵持起來,琴子與歐陽溪對視著,在場的人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說話。
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之下,一道悠長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沉靜,可心和如霜急急忙忙地趕進來,隨在她們身後的亦是紫衣人高挑挺拔的身影。
「皇上駕到——」
洛紫矜一踏進來,看到的便是跪倒一片的太監宮女和兩向對峙的皇后與貴人。微微頓了頓步子,他便徑直穿過眾人,走到中央的榻上坐了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
琴子站在原地,倒也不急於辯駁,歐陽溪更是咬緊了嘴唇,臉色變得青白。知道自己這下鬧得太大,把皇上也驚動,歐陽溪的心中雖是悔恨,心中卻更加充滿了恐懼,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歐陽貴人,你可以告訴朕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洛紫矜瞇了瞇眼,突然開口問道。
「啊、臣妾!臣妾知罪!」這一問,倒更是讓歐陽溪嚇了一大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見到她這幅摸樣,琴子就更加好奇昨晚洛紫矜究竟做了什麼。
「哎,快快起來,」誰知,洛紫矜竟突然站起身來,走上前將歐陽溪從地上扶起,一手扶著她的細腰,一邊憐惜地說道,「這地板又硬又涼,你身子如此嬌弱,要是跪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頓時,屋內一片寂靜,敏柔、可心、如霜紛紛一臉驚愕地抬起了頭。
「來,坐在朕的身旁。」洛紫矜牽著歐陽溪的手,溫柔地說道。甚至就連歐陽溪本人也處在一種難以置信的恍惚狀態,就被他帶到坐塌上坐了下來。「那麼,皇后,你來給朕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就剩下琴子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兒。只見她低頭沉默一陣,便轉過身來,緩緩說道:「回皇上,歐陽妹妹只不過想與臣妾分享一些宮內處事的經驗,是奴才們太小題大做了。」
「噢,如此便好。」洛紫矜點了點頭,便當著眾人的面將手搭在了歐陽溪的肩上,笑著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裡,「溪兒她甚是討巧,朕十分喜歡,朕平日裡要忙政務,容兒你身為皇后可要替朕多多照顧溪兒。」
聽到這番話,琴子愣了一愣,便緩緩屈膝,笑著說道:「是,臣妾明白。」
「嗯。」洛紫矜點了點頭,垂眸一陣,便轉過頭來,對著身旁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的歐陽溪說道,「溪兒,聽說太樂署的舞姬們新排出了一段歌舞,你可要陪朕一同去觀賞?」
「是、是、臣妾遵命……」歐陽溪慌忙點了點頭,喜出望外地看著眼前英俊而溫雅的男子。
「那擺駕吧。」低垂的黑眸不含任何表情,洛紫矜低下頭,淡淡地說道。
屋內的太監宮女們頓時應聲而出,看著那些隨著皇上一同離去的人影,可心和如霜緩緩地站起身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而琴子卻是依舊獨立在堂上,沉默地遙望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