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已經是艷陽高照,日上梢頭的時分了。琴子揉了揉眼,臉頰上還帶著昨夜留下的淚痕。她轉頭看了看身邊那張熟睡中的臉,那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樑,便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撫過那讓她醉心不已的輪廓。誰料,那本是熟睡中的男子突然微微一笑,便突然抓住了她那不安分的小手。漆黑的雙目漸漸張開,他看著她,笑著說道:「懶豬,現在才醒來?」
「好像你已經醒來了很久一樣!」聽他這麼一說,琴子頓時不服氣地反駁道。
「哼,還不是怕吵醒你?」說著,他便湊過身來,**的雙臂親暱地環住她光滑的細腰,俯身便要在她小巧的唇上印上一吻。
「喂喂,」見狀,琴子立馬伸手擋住他的嘴,皺著眉頭質問道,「皇帝陛下,您不用去上早朝的麼?還有時間在這裡悠哉?」
「今日不用上朝。」
「啊,誰說的?」
「朕說的。」說著,他便又厚臉皮地俯下身來。
「喂喂,我可不想變成誤國誤民的奸妃啊!」她作勢要推開他,誰料這無恥昏君竟然直戳她要害、
「混……混蛋昏君…你、你少得意忘形!」琴子不安地扭動著身子,欲要阻止他繼續下去的行為,無奈身體裡卻……
「不知昨夜,是誰一直鶯語不斷,一直乞求朕來著?」
「啊啊啊啊——!混蛋!!!」一個繡花枕頭「呼」地砸過去,直中洛紫矜俊顏,琴子顫抖地指著他,羞恥早就讓她漲紅了臉,「你你你你別胡說!我我我我我才沒有乞求你!!>_<」
揉了揉被砸痛的鼻樑,洛紫矜瞪著她,憤怒地說道:「你敢襲君?!」
「那是因為你先胡說八道!!」某人理直氣壯。
「哼,」俊眉一挑,洛紫矜頓時冷下一張臉,丟出他那句經典台詞,「那你就休要怪朕不客氣了。」
「啊啊啊!你要幹什麼!昏君!放開我……」
就在此時,天花板處傳來一聲巨響,一個粉色的身影突然從天而降!洛紫矜立馬反應過來,轉身抱起床上還在掙扎的琴子便向房間的另外一角縱身跳去,躲過了女戎迎頭劈來的一刀。
「什麼……」驚惶未定的琴子呆呆地睜大了雙眼,任由自己被某昏君這麼抱著,半天才反應過來,「等等,女戎!!!為什麼你每次都要挑這種時候出場?!!!我,我還沒穿好衣服啊!!!昏君,你放開我!!!」
「娘……娘娘,你!」眼見洛紫矜懷裡一絲不掛、只有他臨時抓的一條薄被單掛在身上的琴子,女戎的腦海裡頓時閃過一系列不堪入目的畫面,「狗皇帝!你、你竟然敢扣留我們家娘娘,還對她做了這樣……那樣的事情!我現在就砍了你!!!」
「等、等下……」琴子一隻手緊抓住被單,一隻手對著女戎狂搖,示意要她冷靜。無奈此時的女戎已經氣紅了雙頰,完全一副要和洛紫矜血拼到底的摸樣。而洛紫矜卻只是冷哼一聲,一臉輕蔑地站在那裡。
「啪」的一聲,這次又輪到房門被人推開,「娘娘!」可心急匆匆地闖了進來,緊跟在她身後的亦是敏柔和如霜。看了看眼前的場景,以及衣冠不整的皇帝與皇后,可心立馬「呀」了一聲,下意識地羞紅了臉。而老道的敏柔與冷靜的如霜卻是歎了口氣,頭痛地說道:「還是晚了一步啊……」
「敏柔,還不過去把這女人帶走。」洛紫矜瞥了門口的宮裝女子一眼,便沒好氣地命令道。這女戎能破格留在皇宮裡還不是因為他?要不是看在她對琴子忠心耿耿的份上,他才不會天天留個殺手在身邊。
「是。」敏柔低了低頭,立馬和如霜走上前去,一人挽著女戎的一隻手,將她開始往屋外拖去。
「你、你們!幹什麼!」左右瞟了一眼身旁同心齊力的兩人,女戎一邊掙扎一邊怒吼,「放開我!我要殺了那個狗皇帝!為娘娘的貞潔報仇!」
「唉,算了吧,女戎。」左邊的敏柔默默地搖了搖頭。
「是啊,算了吧。」右邊的如霜亦默默地搖了搖頭。
走在最後的可心一邊用小手推她,一邊搖搖頭說道:「女戎啊女戎,阻人姻緣會被馬踢哦~」
「不——!!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看著漸漸消失在門口的三個背影,琴子忍不住覺得腦中一片暈眩,誰、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神馬狀況啊!!!
秋末的楓樹林,寂靜而空曠,漫天如火一般通紅的楓葉緩緩飄下,像化火的蝶一般淒美而艷麗。楓林深處,一窩小山丘前,一座墳墓安靜地躺在這漫天楓葉之中。墳墓是新墳,墓前的青石碑邊緣上還有刀劍留下的嶄新痕跡,只是卻並未留下這墳墓主人的姓名。突然間,安靜的楓葉林裡出現了一個男子的身影,那男子一襲黑色長袍曳地,袖口和衣領處是血色的鬼紋刺繡,緩緩地走在深紅色的楓葉林中。黑如瀑布的長髮流瀉在腰際,蒼白的嘴角勾著一絲邪魅,最攝人魂魄的是那一雙灰瞳,似乎總是能望向對方內心的深處。
男子來到墳前,靜立了片刻,沉靜的表情使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一絲細微的風迅疾地吹過,稍稍拂起了地上的紅葉,察覺到了林間的異樣,鬼祀伸手接下了一片從空中落下的葉子,似乎是對著空氣說道:「他們回宮了嗎?」
「是的。」
落葉紛飛的楓葉林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墨綠色身影,宛如幻影一般。那女子蒙著面,一身墨綠色的西塞裝束,雖看不清樣貌,卻見她身上自然而然便散發出一陣駭人的氣息,使人不得小覷。而立在她面前的鬼祀卻是波瀾不驚,只是繼續背著身,仔細研究著手中的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