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興奮得一把跳將起來,琴子看著薛紅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錯,我認識一個人,精通玉石修補之術,或許可以幫到你。」
「啊~」已經感動地完全說不出話來,琴子跳上前去,一把抱住床上的黑衣女人,喜極而泣,「謝謝~~太謝謝你了~你是我的恩人吶吶吶~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吶~~5555~~」
見這狀況,女戎與鬼祀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而薛紅香卻只是任由她抱著,也不推開,也不說話,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頓時,房間內一片沉默。
「厄。」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點越格,琴子連忙收回手,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眾人。
「沒關係~」薛紅香倒是笑著搖了搖頭,一雙鳳眼瞇成了一條線「既然你現在是禁鸞宮的人了,自然也就是我的孩兒。只要孩兒高興,做娘的也就高興。」
哈?莫名其妙地就被人收去做乾女兒了?而且是被武林上讓人聞風喪膽的邪教女魔頭給收養了?暈,算了算了,反正自己再過不久也要做一回女魔頭,待到凝葭的事情一過,那也就誰也不認識誰了~
琴子低頭思忖著,便聽見薛紅香輕咳了幾聲,擺擺手說道:「行了,你們先去安排重建禁鸞的事情吧,我…也要休息一會兒了。」
「哦,好,」點點頭,琴子便將懷裡的玉如意放下,笑著說道,「那這寶貝……就拜託你了啊~」說著,便轉身和女戎、鬼祀一同,往門口走去。
「……」床上的女人閉上了雙眼,沉默一陣,突然再次開口,「鬼祀,你留下。」
似是知道自己要被叫住一般,鬼祀並不驚訝,只是轉過身來,淡淡地說道:「是。」
聞言,琴子回過頭好奇地瞥了兩人一眼,垂眸想了想,便與女戎一同走了出去。
看著石門慢慢合上,鬼祀轉過身,來到石床邊上,在床前跪了下來。
「母主。」
「…鬼祀,你覺得我…狠心嗎…?」
默默地開口,薛紅香睜開眼,看著眼前單膝跪在地上的男子:「你,是唯一知道我所有計劃的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於狠心,太過於無情了?」
「……。」沉默良久,鬼祀皺起雙眉,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見鬼祀不語,薛紅香似是有點失望,似是有點傷神,便搖了搖頭,歎息道:「殺子之仇,不得不報。往日,我曾命禁鸞弟子立下九條死誓,其中一條便是要是弒殺洛亦之子——洛紫矜。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我……怎可錯過?」
「……。」
「唉,」低下頭,薛紅香若有所思地沉吟道,「雖然對這丫頭來說有點殘忍,但只要她做出正確的選擇,那麼事情還尚有轉機……」說著,她抬起頭,看著從石縫中射來的一律陽光,喃喃地說道,「…若是,她沒有愛上洛紫矜,就能成為天底下最幸運的人;若是,她愛上了他,那麼她將成為這世上最悲慘的人,從此跌入痛苦深淵,萬劫不復!」
「母主……」鬼祀抬起頭,深沉的灰眸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子,「…鬼祀,能夠明白,只要是母主的決定,鬼祀都永遠贊同……」
閉上眼,薛紅香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輕咳一聲:「咳咳……我…的時日也已經不多了……你趕快去忙你的吧……千萬……不能讓禁鸞宮垮了……」
「是!」鬼祀抱拳應道。這一聲應答,只帶著一絲痛苦,卻沒有半點猶豫。
血暝閣的大門再次緊閉,鬼祀站在門前,佇立良久。默然,回過頭來再次看了一眼石門,這才轉身離去。
(————分割線————)
石道中,琴子與女戎並排走在一起,正在往石宮的內閣中走去。穿過錯綜複雜的小道,女戎在一扇青藍色的石門前停了下來,開口說道:「現在您已是這禁鸞宮的主人,從今天起,您便住在這裡吧。」
「……」
「宮主?」
「……啊?」突然抬起頭,琴子一臉心不在焉地看著女戎,「哦,好,好……」
放眼望去,石門已經打開,裡面是一間較為寬廣的石室,只是相比血暝閣,略微小了一些而已。幽暗的石室中,燭光閃爍,紫色的紗帳垂掛其中,更添一分飄逸神秘之情。琴子走進屋,環顧四周:石頭做的圓床,石頭做的凳子,石頭做的梳妝台……雖然全部以石頭為材料,做工倒是並不粗糙。看著石床後那一塊巨大石牆上的鸞鳳雕刻,琴子注目良久,想來,這便是那女妖怪先前所住之處了……
「想不到,這裡面倒是別有一番洞天啊。」琴子看著那囚禁在籠中的鳳凰,喃喃地說道。
「是呀,」女戎笑意盈盈地掃了一眼這間石室,語氣略帶一絲得意,「這些傢俱,全部都是鬼祀親手打造的。」
「哦……」點了點頭,琴子看著這一個個雕刻精緻的石頭傢俱,微微蹙起了眉頭。
「宮主,」看著琴子皺著雙眉的樣子,女戎不禁開口問道,「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啊……?哦,當然沒有啦~」琴子搖了搖頭,立即笑瞇瞇地說道,「你們對我這麼好,又給我這麼漂亮的地方住,我開心都來不及呢~~啊哈哈~這床看上去好大好軟,我一定要躺上去好好試一試~~~」說著,便兩手一伸,朝那大大的圓床熊撲了上去。
看著眼前人在床上又蹦又跳,一副快樂滿足地模樣,女戎也就只好歎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張開雙手,身體成大字形趴在床上的某人,那張掩於被窩中的臉龐此刻卻是一片狐疑的表情。
這一切,似乎進展的太順利。
就先不說之前她與禁鸞宮明明是對立的關係……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知道了她便是當今皇后,為什麼那女妖怪還要將宮主之位禪讓與她,將自己的畢生功力全部傳給她?她可不相信那女妖怪是如此善良的人,明明已經恨了一個人十幾年,此時此刻卻坦然面對,對過去的一切仇恨全部釋然?
看著自己的手掌,琴子還能隱隱感受到身體中流動的那股能量。然而,她實在不明白,就算薛紅香是另有計謀,可她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除了「皇后」這個名不符實的身份,她根本就沒有一點利用的價值,洛紫矜根本就不可能為了她而傻傻地跑來送死。那女妖怪,到底想做什麼?還有那個叫鬼祀的男人……總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在隱瞞著她。
不,還是先別想了,反正這種事,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當務之急,還是先將凝葭救出,然後再小心翼翼,見機行事。
做下決定後,琴子便又在床上打了個滾兒,懶懶地說道:「啊~~好舒服喲~~」
看著眼前這個如擀面棒一樣不停地滾來滾去,毫無幹勁的白色身影,女戎不禁開口說道:「宮主,眼前事態緊急,武林上的那群敗類馬上就要找上門來了,您還是……」
「急~什~麼~」雙手枕著頭,琴子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笑著說道,「該來的總會來~就算我們一早準備,也不見得就能增添幾分勝算~」
「那……」
「哎,我問你個問題,」突然翻了個身,琴子趴在床上,雙眼直直地看著女戎,「你知不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我?」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麼一個問題,女戎眨了眨眼睛,隨即搖頭,「不知道呀。」
「那你當初是怎麼進禁鸞宮來當殺手的?」琴子看著女戎,一臉認真的表情。
「被母主給擄進來的。」
「啊?!」聽見這話,琴子立馬坐起了身子,驚訝地說道,「原來你知道!」
「知道啊,」看著琴子驚訝的表情,女戎倒是一臉的不解,「組織裡的兄弟們都是被母主擄來的,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
「那……那你們不恨她?」
「這……」聞言,女戎低下了頭,又大又亮的黑眼睛頓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霧,「…以前,曾經恨過,因為當殺手太辛苦,我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家的女孩子可以無憂無慮地與爹娘待在一起,而我卻必須舞刀弄槍,天天風裡來,雨裡去的……」
石間內是一片幽寂的沉默,琴子趴在床上,靜靜地聽女戎訴說著。
「後來,母主告訴我,不是每個人生來都是平等的……跟著母主,我也確實學到了很多,經歷了很多,她雖然很嚴格,卻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好母親……慢慢的,我便不恨了,或許,這一切便是命吧。」
「是嗎……」琴子垂下雙眸,幽幽地說道。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抬起頭,女戎看著天花板,一手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例如說鬼祀,他便不是母主擄來的。」
「咦?」那個可疑的男人?琴子抬起頭來,一臉驚訝,「那,他……?」
低下頭,女戎看著琴子,眨了眨眼睛,隨即說道:「他是被母主給救回來的。」
給讀者的話:
沖榜!金磚每+10塊,加更!票票每+12張,加更!作者不定時爆發,加更!快來投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