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腿上的傷口,黑衣女子不甘心地看著陸飛,難道…難道她今日真的要命喪這狗皇帝和他侍衛的劍下了?
不行,她還沒有替阿羽報仇,她還沒有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而且母主她……
劍鋒冷冽,陸飛指著她,淡淡地說道:「我不會殺你。()」
聞言,黑衣女子吃驚地抬起頭來,隨即又陰沉下臉,眼中是滿滿的不甘心。
「不過相對的,」陸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繼續說道,「你要說出,究竟是誰指使你們禁鸞宮,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殺皇上。」
「哼,」冷笑一聲,黑衣女子死死地盯著他,臉上毫無畏懼之色,「這狗皇帝不仁不義,殺了他乃是替天行道,我們沒有受任何人指使!」
劍鋒直逼她的喉嚨,陸飛憤怒地看著她:「你敢再說一遍?」而一旁的洛紫矜則是冷眼觀察著這一切,靜靜地看著她,默不作聲。
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黑衣女子默默地閉上了雙眼。「與其死在你們這幫狗賊的劍下,我倒寧可選擇自行了段!」說著,便舉起手中的彎刀,欲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叮!」
什麼東西突然打在了彎刀上,內勁之大,竟一把將彎刀彈出。黑衣女子吃驚地睜開了眼,眾人見狀,亦都紛紛望向門外。見此情景,那個人默默地攥緊了雙拳……
光線一暗,似是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待眾人看定,那身影卻又消失不見,只聽見屋內響起一陣女子的嬉笑聲,聽上去卻令人毛骨悚然。莫…莫非是鬼來了?李公公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嘴裡不停地喊著「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陸飛警惕地環顧著四周,豎起耳朵想聽清對方的動作。驚訝的是,在這寂靜的竹屋內竟聽不見任何聲音,就連那人的呼吸聲也聽不見,讓他也忍不住開始懷疑對方究竟是人是鬼。洛紫矜皺著眉頭,眼角卻突然瞥見右後方的窗戶前似乎站著一個人影。募地拔出桌上一根銀針,他急速轉身,向窗戶射去,卻見一瞬間,那人影竟又不見了蹤影。
「呵呵呵呵——」
嬉笑聲不斷響起,聽著這亦幻亦真的聲音,可以想像出對方的內力絕對不在擁有龍珠的他之下。霎時間,屋內的空氣凝固,詭異的嬉笑聲在一瞬間化為一陣強烈的風,呼嘯而來,發出一陣厲鬼嚎叫般的聲音,淒厲無比。陸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身披長袖黑紗的身影從窗外閃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洛紫矜的方向飛去。
從未見過這樣邪氣的武功,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大驚失色。洛紫矜見狀,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由於敵人來勢太快,他只得匆忙地將手中折扇咬在嘴上,伸出手掌來迎擊這飛來的一擊。
剎那間兩人相遇,陰森的邪氣頓時透過手掌滲入他的骨髓。洛紫矜微皺著眉,與她死死對峙著,這才有機會看清了對方的樣貌:一襲裊裊黑裙,臉蒙飄然黑紗。烏黑的長髮挽成一個高高的髮髻,上挑的柳眉間紋著一隻血紅的鸞鳳……沒想到,擁有如此深不可測內力的人,竟然會是一個婦人!
即便身藏龍珠,但對方的內力實在是太過強大,再加上對於他來說,消耗內力的同時便等同於消耗著生命力,漸漸地,他開始堅持不住,額上滴著豆大的汗珠,胸中漸有一陣烈火燒心般的疼痛在逐漸蔓延。
而那黑衣婦人,也皺起了眉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原本以為這狗皇帝只是純粹依賴著侍衛的保護才能活到今天,沒想到,他居然也身藏武功,而且內力居然還如此深厚,甚至能抵擋得住她的正面攻擊……只是,這寒冷刺骨的內力是怎麼回事?而且這層內力還很不穩定,似乎在冰冷的表層內,還包含著另一種蠢蠢欲動的內勁。
知道自己無法再堅持下去,洛紫矜皺了皺眉,只有拼出去了。猛地用力一推,那黑衣婦人竟被這突如其來的內勁給震了出去……後退幾步,她摸了摸胸口,那陣刺骨的寒氣卻還在她的體內蔓延。
用盡全力將敵人給推了出去,洛紫矜扶住胸口,亦後退幾步。突然,眉頭一鎖,瞳孔猛地放大,他竟張嘴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二師兄!」凝葭失聲叫道。陸飛見狀,連忙跳到他的身旁,扶住就要往後倒去的他。
鮮血染紅了精緻的下巴,洛紫矜虛弱地臉龐再無一點血色,只是微微地半闔著眼,呼吸與風箏線一樣又細又弱,就像隨時會斷一般。見狀,李公公立馬從桌底下鑽出來,匆匆忙忙地從袖中掏出小樽子,倒出一顆白色小丸,塞入他的嘴中讓他服下。不久,他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下來,只是免不了的還是昏了過去。
見到此情此景,那黑衣婦人頓了頓,立即笑道:「哈哈,沒想到皇上也會練些歪門邪道的功夫,以至走火入魔,還要靠丹藥來維持內力…」
「閉嘴!」陸飛狠狠地罵道,斜眼死死地瞪著那黑衣婦人。
彎刀「錚」地一聲抽出,黑衣女子憤怒地看著陸飛:「你敢對母主不敬?!」
「女戎。」黑衣婦人淡淡地說道,那女子便又恭敬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聞言,陸飛卻是一愣,隨即看向那黑衣婦人。母主?難道…她就是那禁鸞宮的主人。
「呵呵~」又是妖嬈地一笑,黑衣婦人瞇著一雙鳳眼,略帶笑意地盯著那張虛弱的面孔,「要不是為了救我這魯莽的女兒,我還不想這麼早就對這狗皇帝出手~」斜坐在窗上,她悠然地翹起二郎腿,笑著說道,「不過~既然他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我看我還是發發慈心,就這樣送他一程好了~」
話音剛落,坐在窗上的黑色身影竟然立刻不見了蹤影!見狀,陸飛立馬警惕地擋在洛紫矜身前,卻聽見身後突然吹起一陣微風,那婦人竟已赫然閃現到了他的身後!還未反應過來,背上已中一掌,陸飛猛地跌坐在地上。就見那黑衣婦人再次轉身,雙目緊盯著眼前那張昏迷的俊臉,眼中露出無比凶狠的光芒,舉起張開的右手,就要往他胸口的心臟處抓去……
「不要!」
陸飛跌坐在地上大聲叫道;風露霜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不甘心地看著對方;凝葭驚得閉上了眼睛……李公公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抱著洛紫矜背過身來,正準備英勇地犧牲自己,卻發現良久過後,背後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鼓起勇氣轉過身來,看見十個紅若蔻丹的指甲就近在眼前,只是那纖細的手腕,卻被人緊緊地抓了住。
「不可以。」風勁松沉著臉,低聲說道。
「你!」黑衣婦人看著他,惱怒地說道。
一把甩開手腕上的手,黑衣婦人轉身又向風勁松拍來一掌。風勁松無奈,只好抽出銀劍與她對架。黑衣婦人輕功蓋世,輾轉跳身間就像一隻翩翩的黑蝴蝶;但風勁松也不落後,動作簡潔瀟灑,招招光明磊落,他的輕功不僅不遜於那黑衣婦人,反而更勝一籌。
看著眼前對打的兩人,陸飛和風露霜頓時皺緊了眉頭。很明顯,在招式之間師父處於不利地位,可地上的黑衣女子看著這情景,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鐺——」黑衣婦人猛揮一掌,將風勁鬆手中的銀劍一把拍去。風勁松看著地上的劍,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知道,我最不擅長用的,就是劍。」
「我知道,」黑衣婦人氣惱地說道,「所以我才不用你來讓。」說著,黑袖一揮,又是一掌向他的胸膛拍去,將風勁松擊得倒退了幾步。見狀,黑衣婦人立馬轉過身來,再次向洛紫矜飛去。
猛地一陣勁風吹起,強力地令人睜不開眼睛。黑衣婦人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人,卻見風勁松站在洛的身前,伸出雙手,內力之宏厚,竟有排山倒海之勢,一下便將她擊了出去。
「母主?!」見狀,女戎拖著受傷的小腿,趕到黑衣婦人的身旁,卻見她撫了撫胸口,隨即說道:「哼。風勁松,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罷休了嗎?」
「你……」風勁松看著她,欲言又止。
「哼,你對『他』還是衷心耿耿…」冷笑一聲,黑衣婦人募地起身,竟飛身到了風凝葭的身前。凝葭還沒反應過來,就已被她一把抓起。
「凝葭!」見狀,風露霜緊張地喊道。
「爹…爹爹…師…兄…」凝葭看著眼前的人,恐懼的眼淚頓時溢出眼眶。
血紅的指甲滑過她白皙的臉蛋,黑衣婦人露出了一陣嫵媚的笑聲,「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他』的兒子重要,還是你的女兒重要…風勁松,要是不想你的女兒被我折磨而死,就拿這狗皇帝的人頭來換吧!哈哈哈哈~~」說著,便一手拎起受傷的女戎,一手拎起凝葭,伴隨著一陣嫵媚的笑聲,如黑蝴蝶一樣翩然離去。
那笑聲漸漸隱去,風勁松攥緊了雙拳。而風露霜,則是一拳砸在地板上,咬著牙狠狠地說道:「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