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向門口望去,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斜倚在門口,擺出了一個十足酷帥的造型。只是不和諧的,他(她)的臉上,卻繫了一條又肥又大的白手帕,樣子更像一個入室搶劫的強盜。
「蘇公子,你……」凝葭興奮地向門口湊過去。
立馬抬起手來制止某人,琴子低著頭,如梁朝偉一般一臉憂鬱地說道:「姑娘,請自重。」
經過昨日的種種,琴子已經徹徹底底地看透了「女人」這種生物(汗,你自己不是女人麼?)。女人是什麼?女人就是野獸,一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就變得蠻不講理,也不理別人接不接受得了。你說你要約我,好啊,那能不能麻煩你正常地遞一張字條給我,為什麼一定要把字條放進鐵球裡,又把鐵球包到湯圓裡,讓我把牙齒給磕了?!
琴子憤怒地瞪著風凝葭,滿肚子的仇怨,卻無奈牙齒剛剛接上去實在不方便說話。正糾結著,便見洛紫矜一把收起扇子,笑著說道:「既然小蘇已經好了,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崔神醫,告辭。」
「告辭。」說著,崔神醫也笑著拱了拱手。()
一行人離開醫館,就準備往城郊竹林的方向走去。梅湖鎮依舊是如往常一樣熱鬧,琴子一行人走在路人中間,卻顯得十分的引人注目。就別說憑著一隊俊男美女的靚麗身影,光是琴子臉上那個大裹巾,就已經足夠扎眼。
「你就不能把你臉上的那塊布給扯下來嗎?」洛紫矜不耐煩地瞥了一眼那些頻頻回顧的人,對著某人低聲說道。
「不行,」琴子回答得斬釘截鐵。剛才給崔神醫那麼一折騰,自己的嘴早就腫成了兩條香腸,再怎麼說也是個女生,她絕對不要讓大家看到自己這麼醜的樣子,「崔神醫說了,如果不把臉包起來,很容易感染的。」
「駕——!!」
身後突然傳來馬蹄的響聲,一隊身穿藍衣的人騎著馬匹在狹窄的小鎮上疾駛而過。煙塵滾滾,鎮上的行人紛紛退避,洛紫矜見狀,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這些是什麼人?」
看著那些藍衣人衣服上的雲彩標緻,凝葭疑惑地側了側頭,說道:「看樣子……好像是河西沈家莊的人,奇怪了,他們這麼急是趕著去哪裡?」
「少爺,」說著,陸飛湊近洛紫矜身邊,低頭抱拳道,「這幾天我出來調查,聽說…是沈家莊的沈莊主病危了。」
聞言,洛紫矜搖了搖扇子,雙眉依舊緊鎖。這河西沈家莊在武林中享有相當的威信,自己雖處廟堂之高,卻也略有耳聞。聽師父講,江湖中盛傳沈家莊中藏有一寶,得此寶者便能功力大增。如今這沈莊主一去,不知又要在江湖上捲起多少腥風血雨。
正思忖著,卻聽見身旁突然有人口齒不清地大聲喊道:「小心點,快閃開!」
眾人尋聲望去,就見小路的中央靜靜地躺著一個繡球,一個梳著小辮兒的小男孩一跑一跳地走到小路中央,正準備蹲身去撿那繡球。然而此時,道路的那端沈家莊的人馬正火急火燎地駛來,人高馬大,又捲起一片煙塵,根本看不清眼前道路的中央有一個小孩子。琴子焦急地喊著,完全顧不上牙齒疼痛,那小孩卻完全沒聽見,慢悠悠地撿起繡球站在路中央把玩了起來。
終於,馬蹄的聲響越來越大,道路也因為跑馬的原因微微震顫了起來。小孩子抬起頭,驚得手裡的繡球也掉了下來,琴子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只好衝上去準備將那小孩抱下來。正欲抬腳,手腕卻被一個冰冷的手掌狠狠地抓住,琴子轉頭,正好對上洛紫矜略帶怒意的雙眸。
就在此時,湖綠色的身影從身後閃出,一把抱起路中央的小男孩。那跑在最前面的人終於看清了前方的人影,連忙扯住馬韁,無奈已經離得太近,馬兒嘶鳴一聲,眼看就要踩上前面的兩人。就見那洪湖綠色的身影又是輕捷地一閃,便跳出了路中央,安然地降落在了琴子的面前。
「謝謝你,大哥哥。」小男孩從男子的懷裡跳出來,轉過身來靦腆地說道。
「不用謝,」陸飛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溫柔地笑道,「以後要小心點,千萬不要在路上玩耍了。」
「是。」小男孩乖乖地點了點頭,便轉身跑掉了。
見狀,琴子終於鬆懈地呼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嚇死她了,還以為真的要出人命了……想到這兒,琴子就氣憤地轉過頭,對著那些馬上的藍衣人生氣地說道:「這裡是城鎮耶,你們怎麼可以在這裡跑馬?要是出了人命怎麼辦?太過分了!」
「哎,你這小子,竟敢這麼和我們少莊主說話?!」見琴子如此呵斥,其中一個藍衣人氣焰囂張地說道。
「算了,阿燕,」最前端的藍衣男子擺了擺手,爾雅地笑道,「這位公子說得對,是我們有錯在先,」說著,便拱手對陸飛行了個禮,「幸虧有這位俠士及時出手相助,才避免了不幸的事情發生。」
陸飛莞爾一笑,同樣拱手回禮。洛紫矜亦不說話,只是站在一旁仔細地打量著馬上的人。這位「少莊主」眉目清秀,看上去倒也是個明理之人,洛紫矜默默地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落在了少莊主身旁的人身上,心下卻是一驚。
只見這人極不合群地穿著一身黑袍,腰間別著一束長鞭,看上去顯然不是沈家莊的人。鷹眸薄唇,面相之中透漏著一股逼人的邪氣。洛紫矜盯著他,卻見那人冷漠地掃視了眾人一眼之後,目光也同樣停留在了他的臉上,眼中還似乎流露著一絲驚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