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屋內,風勁松便轉身將門關緊,回過頭來湊近洛紫矜的身邊,小聲地問道:「老夫讓你帶的東西,你帶了嗎?」
「師父放心,」聞言,洛紫矜微微一笑,伸手從袖內掏出一樽小玉壺,「這是上好的竹葉青,矜兒先裝了一點在這裡讓師父嘗嘗鮮,剩下的已經讓李公公偷偷運到師父房裡了。」
「好!矜兒辦事老夫就是放心吶!哈哈!」風勁松拍了拍洛紫矜的肩膀,便將玉樽上的小塞子打開,笑著說道:「哎呀~沒有酒這飯吃的就是沒滋味啊。」
兩人在桌上坐下,風勁松倒著酒,嘴上喃喃道:「好酒啊~好酒~只可惜矜兒你就不能品嚐咯~」
聽見這話,洛紫矜點點頭,說道:「烈酒燒心,多飲不宜。」
哈哈大笑幾聲,風勁松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凝葭也是這麼說的,只可惜老夫這人就是無酒不歡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風勁松繼續往杯中注酒,嘴上笑著問道,「說起凝葭,那位和凝葭吵架的小子究竟是誰啊?」
聞言,洛紫矜亦笑著說道:「她就是定遠侯蘇泰的女兒,蘇靨容。」
「老蘇的女兒?蘇靨容?」說著,風勁松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即大笑道,「哈哈!當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老夫都快認不出來了!怪不得矜兒你會把她帶在身邊。」
搖搖頭,洛紫矜收回臉上的笑容,幽暗的雙眸深不見底:「矜兒之所以帶著她,是因為矜兒覺得…她或許不是那個『蘇靨容』。」
「哦,此話怎講?」
「矜兒…也不知從何說起,或許是因為她突然就變了,而且變得太多,」一雙英眉微微蹙著,洛紫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的琢磨,「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也不清楚此人的目的究竟為何,不過把她留在身邊,或許日子久了,就會找到些蛛絲馬跡。」
「矜兒,」細細地撮了一口酒,風勁松望著杯中澄黃的液體,突然開口問道:「最近又發作了?」
聞言,洛紫矜卻是微微一驚,隨即舒眉笑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師父。」
放下手中的酒杯,風勁松雙眉緊皺:「矜兒,你可還記得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然記得,」黑眸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看不出是喜是憂,洛紫矜回憶著往事,口中喃喃地說道:「母后去世的早,矜兒從小就寄住在皇叔府上。七歲那年,大皇兄與二皇兄為爭皇位而互相殘殺,矜兒也難免其害,身中奇毒,多虧師父為矜兒尋得『龍珠』,才暫時保住了矜兒的性命。」
「唉,」手中不停地倒著酒,風勁松已幾杯下肚,臉上卻未見一點醉意,「這『龍珠』『鳳丹』乃是世間至寶,得此兩寶者不僅能護身續命,更能使寄主容顏常駐,內力大增,長命百年。只是這『龍珠』『鳳丹』乃是天生一對,象徵著人間陰陽兩相,若是只得其一,不僅對人無益,反而有害。」
說著,風勁松放下手中的酒杯,將洛紫矜的手腕拉過來,伸手替他把脈:「『龍珠作祟,真火蝕心』,矜兒,你雖能成為『龍珠』寄主,卻因為失去了『鳳丹』的調和而臟腑大傷,若不能盡快找到鳳珠,你的壽命就會折半。」
搖搖頭,洛紫矜收回了手腕:「如今皇叔作亂,百姓就要處於水火之中,矜兒還哪有什麼心思去尋找『鳳丹』呢?」
聽見這話,風勁松一拍桌子,怒目圓睜,生氣地呵斥道:「要是失去一國之主,那天下才真的要陷入大亂之中!要不是老夫傳授你凝冰心訣鎮住『龍珠真火』,又教於你以鳳飼丹調和『龍珠炎陽』,那你可真的要命歸西天,你父皇打下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聞言,洛紫矜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師父教訓的是。」
風勁松放下手中的酒杯,輕歎了一口氣,臉上是無比的凝重,眼中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老夫知道,你身上背負的太重,太多,但是無論這包袱有多重,你也必須背下去,你也只能背下去,因為你背著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命運,而是全天下百姓的命運,你懂嗎?」
抬起頭,洛紫矜的眼眸如鏡湖一般的平靜。
「矜兒明白。」
(我是分割線啦啦啦——)
漆黑的夜,小竹樓裡天光雲影共徘徊。琴子漫步在庭院裡,回想起那時陸飛所說的話。
「所以……我才不想讓他出手。」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那日昏君吐血,不是因為被刺客打傷,而是因為他打傷了刺客?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打了別人自己反而受傷,難道他練了什麼歪門邪功?
正思索著,卻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琴子回過頭來,明淨的月光下,眼前的男子眼神明亮,白皙的皮膚如玉一般溫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陸飛開口問道:「在想什麼呢?」
這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出現,都給人以一種溫馨舒坦的感覺。
「沒想什麼,」琴子笑笑,隨即說道,「只是有些事情搞不明白。」
「什麼事情?」
「嗯,」如果她問他,他會告訴她嗎?「那晚你在樹林中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略微一怔,陸飛的眼皮微微下垂,眼神中似乎透漏著些許哀傷。
「你……很想知道嗎?」
「嗯,」琴子思索了一下,點點頭,「是挺想知道的。」畢竟相處了這麼久,相互之間關心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微微側頭,陸飛的半張臉隱入黑暗之中,另半張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射著淡淡的憂愁。
「因為,皇上得了一種病,」向來明澈的眸子此刻也蒙上一層灰暗,陸飛低沉的聲音如秋風一樣蕭瑟,「一種…只要他動用內力,就會被真火燒心,縮減壽命的病。」
給讀者的話:
謝謝你們的支持,我明白的,我一定會堅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