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冷垣宮。
寂靜的房內,琴子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桌旁,墨染的雙眉微微蹙著,若有所思地望著桌上的紅燭。
可心不在,連個送飯的人都沒有。琴子歎了口氣,要不是剛才雙喜送了點吃的來,恐怕自己兇手還沒查出來,就要先餓死了。想到可心,一陣沉重的愧疚感便湧上琴子心頭。
自己昨日剛剛答應了那個昏君,要在三天之內查出真兇。其實兇手是誰,琴子心裡早已有數,正如昨天所說的那樣,德妃有著最大的嫌疑。無奈琴子想了一天,也不知該從何下手查探。這廂,琴子不敢輕舉妄動,怕打草驚蛇。那廂,琴子心中又擔憂著可心的安危,便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吱呀」一聲,大門突然被人推開。琴子聞聲,便抬起頭來往門口望去。
「是誰?」
「是奴婢。」身穿紅色宮裝的女子關上門,轉身走了進來。一如既往的平淡聲音,平淡表情,琴子皺了皺眉頭,說道:「敏柔?」
她來做什麼?不會今天也要上課吧?琴子立馬站起身來,戒備地打量著敏柔。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眉頭隨即舒展開,琴子望著敏柔,不確定地問道:「你昨天是你把皇上和太后找來的?」
「回娘娘,」依舊是恭敬地鞠了鞠躬,敏柔抬起頭來說道,「奴婢昨日只是剛好經過御膳房,又剛好在御花園裡遇見公主,公主又剛好要去找皇上和太后娘娘罷了。」
好一串的「剛好」!琴子這才放下心來,看著敏柔那張熟悉的圓臉,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原來,這個面癱也還是蠻有人情味的嘛!
「靨容替可心謝過敏柔姑娘。」說著,琴子屈下膝蓋,對敏柔福了福身子。
「娘娘,千萬不可!」見狀,平淡的眼神掠過一絲驚訝,敏柔連忙扶起琴子,「娘娘乃千金之軀,怎可對奴婢一個下人行禮呢?」
「無所謂千金之軀,」琴子雙目直望著敏柔,真誠地說道,「這三年來,我在宮中飽受欺侮,早不是什麼娘娘了。()我只希望能在餘下的日子裡,避開宮中的紛爭,安安靜靜地生活下去。」
「娘娘不要這麼說,」敏柔聽到這話,靜如止水的臉龐泛起了一絲漣漪,「昨日娘娘在琉璃閣內的表現,實在讓敏柔刮目相看,以娘娘的氣度,以後這宮中必定無人敢再對娘娘不敬。」
「昨日之事實屬無奈,」琴子聞言,頓時皺起雙眉。昨天她是氣在火頭上,所以才忘了要稍微收斂點,「在這後宮之中,只有可心對我是坦誠相待,而我也早已經把可心當成妹妹看待了,我實在不能看著她就這樣被人冤枉而死!」
敏柔望著琴子,抬起手來握住了琴子的手,說道:「娘娘與可心這樣主僕情深,實在讓敏柔感動。敏柔願祝娘娘一臂之力。」
「真的?!」琴子亦緊緊地握著敏柔的手,激動地難以言表。多一個人幫忙總好過孤軍奮戰,更何況敏柔的到來,讓她總感覺是小淨在身邊支持著她。
「嗯,」敏柔微笑著點了點頭,「只要這件事一結束,定能解開皇上和娘娘的誤會,到時,娘娘就能重新掌管後宮,鳳臨天下了。」
「厄。」琴子的面部頓時一僵,原來,這敏柔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幫她的啊?奇怪了,那個蘇靨容不是很惹人厭的嗎?怎麼現在人人都想讓她重掌後宮啊?可心是,綾羅是,太后是,就連這個敏柔也是!
算了,現在不是談論這個事情的時候!琴子轉過臉去,清了清嗓子,說道:「咳。那敏柔,你知道毒害辰妃的真正兇手是誰嗎?」
敏柔看著琴子,點了點頭。
「就連你也知道吧?」琴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我們都知道兇手是誰,只可惜就是找不到證據。」
「奴婢或許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證據。」敏柔稍微遲疑了下,抬頭說道。
「真的?」琴子驚喜地看著敏柔。
半晌過後,琴子在屋內踱著步,敏柔則微微頷首,雙手交叉,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原來是德妃讓那個叫蕊兒的宮女做的」琴子來到桌邊緩緩坐下,口中喃喃地說著。「那麼這個蕊兒現在在哪裡呢?」這可是很關鍵的人證!
「回娘娘,奴婢今早已經去御膳房問過了,御膳房的人說,從昨天早上起,就再沒有見過蕊兒了。」
「莫非是殺人滅口了?」琴子忍不住脫口而出。想不到這德妃平時一副菩薩面孔,卻是佛口蛇心,殺起人來,竟然一點也不手軟!
又一個無辜的生命就這樣遭受殘害。德妃,你享受著這宮中的榮華富貴,又享受著帝王的百般寵愛,後宮之中人人對你敬仰萬分,為首是瞻,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
「娘娘」敏柔見琴子眉頭緊鎖,便走上前來,輕輕扶住了琴子的肩膀,「娘娘,這便是所謂的後宮了」
「後宮」目光凝視著幽幽的燭火,琴子咬緊了嘴唇。是了,這便是後宮,這便是爭鬥,這便是人無止盡的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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