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的夜有點冷清,一洗白天的熱鬧氛圍。月亮高高地懸掛在紫宸殿上空,靜靜地注視著這皇宮內的一切。
皇上披了件綢緞外衣,正坐在桌案上批閱奏折。外出祈福的幾天,雖然也有命李公公帶著奏折過去,但畢竟不如在宮中時間充裕。正批著吏部尚書左一帆的奏折,眉頭頓時緊鎖起來。
「陸大人到!」
皇上放下筆,見到的正是自己的心腹,御前帶刀侍衛,陸飛。
「微臣參見陛下!」
「平身吧。」
「不知皇上深夜召見臣,是為何事?」
睫毛微微下垂,一國之君忍不住歎了口氣:「陸飛,你可知,近日皇叔的心思,是越來越明顯了。」
陸飛看著眼前的皇帝,看著這個曾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少年,耐心的聽著。他知道只有在他面前,皇上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左一帆已經上書,說皇叔開始在韶城招兵買馬,勸朕趕緊行動,」皇帝凝望著窗外的月亮:「可是朕,還不想。」
「皇上可是念及叔侄之情?」
「皇叔雖然居心不良已久,但畢竟是先皇唯一的兄弟,也是朕唯一的皇叔。」
「皇上,」陸飛抱拳道:「需以天下為重。」
「朕明白,」皇上轉過身來,繼續說道:「若是皇叔真要造反,朕便不得不出手。叫你來,正是要與你商討此事。」
「皇上,安頤王本就在韶城駐紮了一支軍隊,如今又新納了不少江湖中的豪傑,組成了一支精兵隊伍,要除去,恐怕不易。」
「以朕如今的兵力,本來應不成問題,」皇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繼續說道:「但那支精兵隊,實在讓朕頭疼,再加上那左將軍司馬亮,他原是皇叔的門客,全靠皇叔的舉薦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朕猜,他早已將自己手中的兵權轉移給了皇叔。」
「皇上!」陸飛一聽,忍不住擔心。那司馬亮手中可有先皇給他的十萬精兵啊!
「如今只有一個方法,」皇上卻只是平淡地說道:「那就是西北定遠侯手中的十萬精兵。」
定遠侯?那不就是皇后的父親?陸飛忍不住疑惑,難道皇上要借此恢復皇后的地位?
「朕會親自寫信給他。」依然是淡淡的語氣,皇上並沒有提起皇后。那也是,畢竟皇后犯了大錯,沒有廢去她後位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皇上對皇后有多厭惡,陸飛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只怕西北的大軍不可輕易掉回,」陸飛如實說道:「西塞國去年新主登基,至今仍然蠢蠢欲動。」若不是有定遠侯蘇泰坐陣,西賽國肯定年年來犯。
「正是,」皇上點點頭,這一點他當然清楚。身為國主,誰是敵,誰是友,他又怎能分不清?「所以,朕想和你出去走一趟。」
「皇上想微服出宮?」
「定遠侯肯不肯合作,還是未知之數,況且將西北大軍調回實在是險棋一著。朕想,若是蘇泰肯讓五萬給朕,朕再私下招一批死士。憑你我二人的功力,應當不在話下」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難得明媚的笑容突然蕩漾在他的臉上:「朕相信,這個忙只有師傅才能幫得上。」
提起「師父」,就連內向的陸飛臉上也不禁浮現了一絲微笑。是啊,要是有師父幫忙,那就什麼都不用怕了,不知他老人家這幾年過的可好?想起往日一起在師父門下學武的日子,兩人不禁輕笑起來,氣氛頓時變得輕鬆自在。
「對了,」皇帝漸漸收起笑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今晨那兩個小宮女,是你的什麼人?」
小宮女?陸飛一愣,啊!難不成是指皇后娘娘??原來皇上早已看出!一般來說,按照陸飛的性格,就算皇上問他今天吃都了些什麼,他也絕對會一五一十地回答出來,但是現在不知怎的,他竟然猶豫了起來。
「回,回皇上,是,是臣的朋友。」陸飛嚥了口口水,他這是怎麼了?他居然欺騙了皇上?
皇上看了陸飛一眼,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小子還是這麼耿直,連撒個謊也撒不好。也罷,諒那兩人沒有惡意,他不肯說也就算了。正在這時,李公公又進來報道:「啟稟皇上,劉丞相在外求見。」
「快,快請進。」皇上一聽是劉丞相,便馬上讓李公公將他請進來,並對陸飛說道:「出宮的事還需從長計議,你先下去吧。」
「是!」陸飛作揖退下後,正好遇見已是白鬍子一大把的劉丞相,立即恭敬地對他抱拳行禮,劉丞相笑著點了點頭。
「賜座。」皇上見劉丞相進來,立馬吩咐李公公。劉丞相連忙喊住了李公公,笑著說道:「謝謝皇上的好意,老臣站著就行。」
「不知老師深夜求見,所為何事?」當年劉丞相親自教導他讀書,日後更是輔佐年幼便登基的他打理朝中事務,十二年來,他的許多治國之道就是學自劉丞相。因此,皇上私下裡依然稱呼劉丞相為「老師」。
「呵呵,老臣來啊,就是給皇上您提個醒!」
「老師可是指皇叔的事?」老師不愧是老師,果然神機妙算!
「不不!王爺的事,哪還需要老臣來提醒啊?老臣來是另有要事相告。」
「哦?」不是安頤王的事,那會是什麼事?
給讀者的話:
啊,今天終於考完試了!對了,祝還在讀書的各位,逢考必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