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妹妹關心,但這其實都是怪姐姐不小心,與可心無關。至於妹妹的鞋子,姐姐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便是了。」琴子的這番話,倒是讓兩個娘娘怔了怔。這皇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良,居然會替個下人出頭了?
「哼,賠個不是?」林貴人率先回過神來,不屑地說道:「你可知道,辰妃姐姐這雙鞋子,可是皇上欽賜,你賠個不是就想了了?」
我擦,老娘能這麼低聲下氣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這林貴人真不要臉,上次還對著辰妃又是剜又是瞪的,現在卻乖得像條哈巴狗,琴子真狠不得上去給她兩拳。
「妹妹說的是,冷宮荒涼,姐姐這裡沒有什麼值錢的寶貝賠給妹妹,不如就讓姐姐為妹妹作幅畫吧?」
「作畫?」辰妃皺了皺眉頭,這一無是處的蘇皇后,什麼時候學會作畫了?辰妃走到琴子的方桌旁,拿起了桌上放的一副卷畫,展開來一看,正是上次琴子為可心作的美人圖。可心求琴子為她題字,琴子便在畫的左側寫上「靜女其殊」四個字,還未來得及收起,這辰妃和林貴人就殺到了。
可心看著畫卷被收,自然心如絞痛,知道那畫卷落到辰妃手裡就回不來的了,忍不住就哭了起來。辰妃皺著眉頭審視著畫卷,最後說了句:「不倫不類。」便一把將畫扔到地上。「姐姐,這樣不入流的畫作,還是不要出現在宮裡為好。」於是便吩咐了隨身的丫鬟小蝶。小蝶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意,走上前去,抬起腳來就要踩,誰知,卻一腳踩在了琴子的手上。
原來琴子看見可心哭,心有不忍,便準備蹲下身去拾起那畫卷,誰知卻剛好中了小蝶的一腳。林貴人見此,笑道:「姐姐護畫,可要小心鳳體啊,宮女們可都是不長眼睛的。」說著便對小蝶又使了個眼色,小蝶嘴角一提,對著琴子的肚子就是狠狠地一腳。
「唔!!」小蝶這一腳下去,琴子頓時覺得腹中某種東西在劇烈地翻騰著,痛的她直不起腰來。可心見狀,趕忙俯下身去扶起琴子。那小碟卻不打算就此罷休,對著可心又踢來一腳。琴子見了,馬上把可心往身邊一拉,用自己的背又承受了一腳。
「別再踢了!別再踢了!!嗚嗚!!」可心哭著請求辰妃,辰妃卻裝作看不見。琴子早已疼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隻手緊緊地拉著可心。
眼看那小蝶又要飛來一腳,可心馬上抱住琴子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有一個太監的通報聲響起:
「德妃娘娘駕到!」聲落,一個身著朱紅鳳凰拖紗貴妃袍,頭戴珠鏈金蓮花冠的美婦人緩緩地步入冷垣宮。只見她眉目清秀,儀態端莊,一投一舉間卻透露著無比的高貴和威嚴。辰妃和林貴人見到她,馬上變得畢恭畢敬的。可見,這是一個多麼厲害的女人。
想當年,蘇靨容就是因為殺了她的丫鬟,才會被打如冷宮,後來上吊而死。琴子捂著肚子,劇烈的疼痛讓她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但是她仍然忍著痛,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叫德妃的女人。因為她知道,如果沒有她,如果不是她司琴傳了過來,她將會成為現在的皇后。
「這是怎麼回事?」德妃淡淡地問道。
「姐姐,」辰妃馬上湊上前去,扶著德妃,親熱地說道:「妹妹們聽說皇后娘娘醒了,就來看望,沒想到打落了皇后娘娘的畫。妹妹正要命小蝶去撿,這不,一不小心,踩到皇后娘娘手上了。」
踩得好!琴子心裡想,原來我的肚子長在手上啊,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德妃又是淡淡地瞟了琴子一眼,蹲下身去,扶起了琴子,琴子從她身上聞到一陣淡淡的花香味。
「姐姐,您以後可要當心點身體啊,」德妃微笑著說道:「妹妹聽說前些天姐姐又失足跌入湖中,唉,姐姐,您可不要妹妹操心啊。」說著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精緻的金香盒,遞給琴子。「姐姐,這是皇上新賜的芙蓉雪花膏,姐姐不妨試試,說不定會對臉上的毒瘤有效。」說完,又輕輕地拍了拍琴子的手,示意她收下。
琴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然是不好意思不收的,只好收下交給可心了。德妃見狀,笑著點了點頭,又轉身對辰妃和林貴人說道:「再過幾天,就是皇上回宮之時,你們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做這些無聊的事,不如想著等皇上回宮後怎麼伺候皇上吧。」
「妹妹謹遵教誨。」辰妃和林貴人又恭恭敬敬地低了低頭,就跟著德妃一起走了。琴子總算呼了一口氣。
「姐姐你怎麼樣了?」可心第一反應就是衝過來扶琴子,卻一不小心碰到了琴子的痛處,「哎喲——」痛的琴子齜牙咧嘴。
「姐姐,很痛吧,就為了那畫,值嗎?」可心扶琴子上床躺下,眼淚卻撲簌撲簌地往下掉。無奈琴子腹部受傷,背部又受傷,是躺也不是,趴也不是。琴子笑著說:「當然值了,那可是我的畫,怎能讓她們的髒腳污了?我還是側著躺吧。」
傍晚,辰妃和林貴人從德妃的琉璃閣出來,一同回西苑。辰妃想著蘇靨容今天的表現,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姐姐,你覺不覺得今天的皇后,有點奇怪?」林貴人看著辰妃,小心翼翼地說道。
「是有點,皇后她一貫蠻橫,今天居然為了袒護一個宮女而犧牲自己,實在不像是她的作風。」
「該不會是腦子壞了吧?」林貴人也感到奇怪,別說那個蘇皇后了,換做是她,她都不會這麼做。
「哼,」辰妃微微一笑,「管她腦子壞不壞呢?只要她的臉是壞的,只要她還待在這冷宮中,就對我們沒有威脅。」
「姐姐說的是。」說完,兩人相視一笑,便一同回宮去了。
就這樣,琴子在床上側著躺了三天,那些小宮女小太監們也不敢再上門來找琴子作畫,唯有可心仍然忠心耿耿地照顧著琴子。一天,可心喂琴子吃藥,剛好看見擺在梳妝台上的那個精緻的金香盒,就對琴子說:「姐姐,你要不要試試那個?」
琴子撇了一眼,說道:「都什麼年代了,還擦雪花膏。」
可心瞪大了雙眼,說道:「那可是皇上御賜的雪花膏呀,德妃娘娘能不計前嫌,還把雪花膏讓給您,真是心胸寬廣啊,雖然娘娘您已經很美了,但是多保養一下總是好的啊!」
琴子撇了可心一眼,說道:「你啊,真是心地單純!你怎麼會跑進後宮來當丫鬟的???那個德妃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沒聽出來嗎?她讓我小心,是要我注意自己的身份,讓我好好呆在冷宮裡;她給我雪花膏,是提醒我就憑我這張臭臉,別想和她搶皇上;而她對我好,只是為了做給別人看,讓別人都以為她是好人。」
「哦」可心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可是她怎麼就沒聽出德妃話裡的那些味兒來呢?
「再說,」琴子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雪花膏這種東西,根本入不了本姑娘的眼。」這是實話,在現代,她吃的穿的可比皇帝老子還好,又怎麼會稀罕那種東西,更何況是德妃所贈。
忽然,一陣熟悉的感覺又湧入腦中。琴子皺著眉頭,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又忽視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對了!!德妃說皇帝那老頭子快要回宮了!!這!!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信息給遺漏了??!!
「可心,皇上什麼時候回宮?!」
「初八就回呀,」聽見娘娘第一次問起皇上,可心心裡有點小高興。
可琴子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那今天初幾了??」
「今天初二了。」
「什麼?!」琴子覺得自己的腦袋有西瓜那麼大了,這邊辰妃林貴人還沒搞掂,那邊皇帝老子又要回來了,這叫她怎麼搞嘛!不行!!她不玩了!!反正她也沒有做娘娘的命!逃,這個字大大地顯現在她的腦海裡。
給讀者的話:
(恭喜各位終於熬到皇上回宮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