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英奇帶著楊羽離開的時候,趁楊羽上車坐下聽不見,再三的跟蘇先生表示了感謝,說如果那件事真的鬧起來,希望他能再拉他一把。
蘇先生只笑不語,他又是鄭重的一謝,開門上車,離開。
目送走這對兒彆扭的夫妻,我問蘇先生:「果然是你的搞的鬼,他都拜託了你什麼事?那麼鄭重的樣子。」
「他啊,前途不可限量。」
蘇先生丟下這樣一句,就兀自轉身往回走,走到門口俯身摸了摸miss的頭,心情愉悅道:「走,帶你們追風去。」
看著一人兩隻狗一前兩後的往後面花園跑去,我不由挑了挑眉。他今天還真是心情很好,並不是我的錯覺。而且這種心情好還是由內而外的,並不只是因為某個點而有那麼小一段時間的開心,與前段時間截然不同。
轉眼,一月份過了三分之二。我開始準備回福建過年的東西,主要是給長輩們的衣服。公公婆婆好解決,就兩個人,可是娘家方面就麻煩了,爸媽、姥姥姥爺,可能還有兩個小輩兒。
我對著名單糾結了一上午,乾脆把可能的親戚都寫上了,落下哪個都覺得不好。
寫完,看著有一頁紙的列表,我終於忍不住長長歎氣,感歎結婚這件事的神奇。
自從結婚開始,我的心境就在一點一點的沉澱,那種慢慢褪去青春浮躁的感覺連自己都能清晰感受的到。照比從前只想到躲在父母懷裡撒嬌躲避風雨的自己,現在的我更多時候都會想如何才能讓她們開心,心境不覺就開始承擔起身為大人的責任,想要為父母遮風擋雨的感覺那樣強烈。
晚上蘇先生回來,我跟他說了計劃騰一整天出門給長輩們買新年禮物,他欣然同意不說。還在那一天專門放了一天假給我拎包付款,絕對的好好老公一枚。
由於公公婆婆工作的特殊性,鞋跟衣服都不能買太貴,我就盡量挑價格中等而款式大氣的商品,看起來既上檔次,又不會在大眾面前引起注意。
這是給他們盡平常的孝心的。我還單獨買了一套比較貴重的衣服跟鞋,來作為過年的孝心。這樣的做法未免太謹慎,說到底我就是有點兒忐忑婆媳關係這塊兒…
蘇先生看出來了,就摟著我說:「我爸媽跟從前一樣好,並不會因為你成了我的老婆,就用婆媳的標準去對待你。我很早不是告訴過你了麼,你就是我們家的閨女。」
話是這樣說沒錯…我咳了咳掩飾尷尬,「蘇先生,你難道不知道兒媳婦天生就對婆婆有害怕天賦的麼?」
「別給我胡扯。那是你婆婆,也是咱媽,難不成在你眼裡她是洪水猛獸?」蘇先生略感不悅的說道,又見我抿了唇沉默,歎了口氣:「你像小時候那樣對她就好了,沒道理你嫁給我了反倒心情沉重了。」
我眨眨眼,本來是想翻白眼兒的,顧及到形象素質問題。我只能眨眨眼。「我這不是心情沉重了,而是長大了。這人一旦長大。想到的考慮的就多了。還有,你不知道現在有個殺傷力特別大的詞叫『別人家的』麼?」
他大手輕輕扣著紙杯的果汁送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喝,就因為我的話而「哧」的一笑:「你以為我媽他們還怕比較?你忘了我是誰了?」
「……」
哎喲這話說的,他是蘇昊,福山一條街長的最好看學習最好的蘇昊。他哪一年被比較都是氣死別人家孩子家長的人,他當然是不怕比的啊…我心下悶悶,「你是不怕,可關鍵今年不是多了一個兒媳婦能比了麼?到時候家庭學歷事業,身高年齡長相…我想起來都覺得好像要上絞刑架!」
「你怕什麼呀?家庭差麼?學歷你就這大。還指望你考一博士後出來?你再數數自己手裡的股。」他說著眼含戲謔的在我身上上下掃了掃,說:「是,可能比你高比你漂亮的多的是,可那有用麼?我又不是挑模特,再好的條件我也就只看上你了。至於年齡,更不用說了,誰的老婆比你小那肯定不合法。」
我勒個去…這種明明被打擊了還覺得心裡安下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已經被他淬煉成了抖m性格?
他又說:「你千萬別小看梅姐,我的基因繼承於她跟蘇領導,能在『比較』上打擊到她的人,只有那些奶奶輩兒的同學。」
「……」
所以說,還是生孩子才是王道麼?
蘇先生又說了:「我以往不愛回家過年,怕他們一個個上趕著給我介紹對象。這回回家過年,介紹對象的沒了,估計都得奔著你的肚子去了。」
我頓時覺得肚子涼颼颼的,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下午我們又去逛了一趟王府井,終於把該買的買好了,剩下的就是數著日子等回福市了。
隔天,楊羽精神懨懨的來了,裹著長到腳踝的羽絨服,除了進門打了聲招呼以外,就是蜷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我見她狀態不太對勁,就讓慧慧倒了杯溫水過來,拿去遞給她,「怎麼了?你跟他又鬧不愉快了?」
「沒有。」楊羽接過水去喝了大半杯,把水遞回給我之後又蜷坐著一言不發了。
這個樣子我更擔心了,過去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她的手,體溫完全正常。我皺眉,有點兒急了:「怎麼了這是?別往我這裡一躲什麼不說,我這心跟著你吊的七上八下的!」
她抬頭,依舊很是懨懨的問我:「你問問蘇先生,強暴罪可以罰多少年。」
噹啷——
我手
手裡的杯子瞬間落地,砸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強暴?誰?你?宋英奇?」我傻了一樣去翻她衣服看袖子。手臂白皙,但見手腕處有一點的紅痕,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這誰幹的?宋英奇?你別不說話,別嚇唬我!」
我後兩句都感覺到自己就快氣急敗壞了,她卻忍不住似的噗嗤一笑:「你怎麼在你們蘇先生身邊呆這麼久,半點冷靜從容都沒有學到呢?」
「別又給我岔開話題!」我把她的手往她身上一甩,狠狠道:「宋英奇是吧!強暴罪是不是?我一定會讓蘇先生把他告到翻不了身的!我這就去打電話!」
我站起來轉身,剛抬了腳還沒邁出去,就被她抓著手腕拽坐在了沙發上。她長長鬆了一口氣說:「你有這個給我撐腰的心,我就有底氣多了!」
我翻翻白眼兒,怒火不消道:「別又給我岔開話題!強暴這麼嚴重的詞都說出來了!你一轉頭就當沒事兒人了?」我扶了沙發扶手站起來「讓我旁觀他逼迫我死黨,我做不到。這是強暴,是犯法,絕對不能姑息!」
我躲開她再次伸過來的手,抬腳就走。她「哎哎哎」的從沙發上追下來,拽住我說:「算了啊你當我什麼都沒說!他也挺苦的,我拖累他那麼多年,這回就當一報還一報,我們倆從此兩清吧!」
「你腦子進水了吧?」我更沒好氣兒的回頭怒她,「什麼恩情值得你拿身體去還?強暴這是小事兒麼?你說完就完了?」
我就知道她只是說說而已,根本就沒想告他。她要是真有那個好心,各種事情都直接打110就完了,還用這麼麻煩非得跑我這裡說一通?
但是我莫名嚥不下這口氣,就是想嚇唬她。我氣的不得了的樣子,拍著胸口順氣:「別跟我說你不想告她!他不顧你的意願強行把你帶去國外,這件事你不告他已經算慈悲了!該還的早還了!他還得寸進尺了是麼?強暴啊,他知不知道你不願意?他這樣做不僅是犯罪,還是挑戰法律的權威!這事兒必須得告!」
楊羽整個人楞住了,我盯著她越來越嚴肅,看似我在咬牙,實則我在忍笑。
她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忽然抱著頭蹲下去,苦惱煩躁的直哼,依舊試圖瞞情不報,把這件事就這麼岔過去。
這是我認識楊羽以來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拖拖拉拉的樣子,一點往日的痛快勁兒都沒有!我受不了的拍拍自己的胸口,這回是真的因為生氣在順,這麼久的朋友她居然對我也什麼都不說。
我隔空喊:「慧慧,去樓上把我手機拿來!」
慧慧從不知道哪個方向高高應了一聲「哎——」
我趁機對楊羽說:「既然你當我是朋友,這件事我就一定得給你討公道,蘇先生整起人來絕對有手段,你放心!」
「櫻兮櫻兮!」她站起來抓著我的胳膊,漂亮的五官都快皺到了一起。「這件事你讓我考慮考慮,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我不想毀了他,也不能毀了他。你當我今天沒來,這件事也沒跟你說,行不行?好不好?」
我抽了下嘴角:「我的朋友,就這麼被一個無關的男人給強迫發生了關係,你讓我袖手旁觀?」
她有點兒急,摟了下頭髮滿面為難。我動了動胳膊,她一咬牙,狠狠道:「誰說我跟他無關?我不是跟他註冊了麼!這樣不就是合法了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