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早起。
張楠大婚。
我們一大早就被沈家兄妹瘋狂的敲門喊醒了。
沈七薇拖著我往她房間換衣服化妝,蘇先生好生無奈的倚著門口聽沈佑京說:「她一人不敢來,我就是來給她壯膽的,順便看看你們早起運動了沒!」
這個早起運動什麼意思都知道吧?
他說著還探頭往裡瞄了瞄,我真心想回去踹他一腳!
沈七薇今天給我配了一件香檳色抹胸及膝連衣裙,三公分粉色坡跟鞋,還配了一件米白色的小薄羊絨披肩。
這全都是蘇先生在場的功勞,她從年初那場婚禮吸取到了教訓,果斷不能讓我穿高跟鞋,更不能讓我露太多,說這要不是張楠結婚,就讓我穿一身休閒長褲了。
我一腦袋汗顏,這都快夏天了。
但是說實在的,長春的五月末還是挺冷的。從酒店一出來我就不禁打了個哆嗦,蘇先生立馬就皺起了眉。他還沒說話,沈七薇就嗖的竄向了沈佑京的車,真心讓人哭笑不得。
我裹緊了披肩去挽蘇先生的胳膊:「你看人家好歹都是一家公司的ceo,你不能老跟小時候似的,動不動就嚇唬人。」
「別冤枉我,我還什麼都沒說。」他說著把外套脫下裹在我肩上,又打量著我忍不住笑:「這幾年你真是沒長多少個頭,一個西裝把你一半都裝下了。」
我囧然,低頭看了看,不禁腹誹:只是把屁股位置遮住了,哪有他說的一半那麼誇張。
「嫌我矮你別搭理我呀!」我佯裝不滿,橫了他一眼,順勢把衣服扔回給他就往車上走。
「小氣鬼。」他追上我扳著腦袋親了一口,邊穿衣服邊道,「你那些小心眼兒啊,太容易看穿了。」
看穿就看穿唄,他心疼我怕我感冒,我不也心疼他麼。
沈佑京在身後直嘖嘴,「沒你們這樣炫恩愛的啊!老子還單著呢!」
我關上車門前正好聽見他這句,結果後腳上車的蘇先生也沒搭理他,將他一個人晾在酒店台階上跟自言自語似的。
清晨八點鐘,我們到達張楠家樓下,他正好出車去婚慶公司裝花車。於是我們就冒充了一下迎親隊,也跟著蹭了幾朵婚花在車上。
婚慶人員以為我們是誰家迎親的也來裝車的,還給我們道歉說稍等之類,說現在那輛婚車的裝飾比較華麗,要費個半小時啥的。
我說不要緊,你給我把後視鏡綁兩朵就行。
那個婚慶公司的小妹妹傻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們是一起的,臉徒然就紅了,又讓一群爽朗的東北大老爺們兒笑的更紅了。
孫明直誇人家姑娘可愛。
李書齊說:「反正你也單身,我們都不跟你搶!你要是成功了,明年我們就照著大楠的陣容給你迎親!絕不收錢!」
也不知道那個孫明先生是開玩笑還是玩真的,還真抱著手機屁顛屁顛的追著人家小姑娘要電話號碼去了。
路邊站著的友情司機們全哄笑了。
我指著那個耍寶耍的好不歡樂的人:「他這人挺有意思,嫁給他的姑娘肯定少不了歡樂。」
「嗯,一把調動氣氛的好手。」
「你居然沒反駁?」我驚奇的看向他,一歪頭就差點碰上他的唇,連忙一閃,「你又要搞偷襲?」
「怎麼能是偷襲?」他皺眉不樂意了,傾身就照著我的唇狠狠一嘓:「我自己個的老婆,親一下怎麼能算偷襲?」
我才不跟他理論這個呢,沒有贏的時候。
九點整,車隊出發迎親。
因為關穎家在延邊,所以這個迎親的地點是附近一家酒店。
酒店樓下早已等候了一批人,七八個,我認出了上次張楠去北京遊戲聚會時的唐曉佳跟唐門始祖,還有那個身份證上26看起來像36都擋不住的幫主大叔。
李書齊問他們樓上情況怎麼樣,唐曉佳說關穎跟她的伴娘們還在化妝,眾人就在樓下抽煙等了一會兒。
大概過了半小時,我跟沈七薇都忍不住回到了車上坐等。
後來孫明同志上樓刺探了好幾趟軍情,都被那群彪悍的伴娘連推帶打的轟了下來,最後連外套都不知道被誰拽走了。
他胖乎乎的穿著一件白底紅心的t恤,晃悠著下來,一臉狼狽相的控訴:「我靠樓上那群娘們兒太凶悍了!再晚下來我就讓她們扒光了啊!」
張楠跟伴郎團安慰他說一會兒衝上去把伴娘扒光了掛窗戶上,結果伴娘一從六樓的窗戶上探出頭,一個個都乖巧的不得了!
伴娘隔著六個樓層的距離,扯著嗓子安慰他們「不要著急,慢工出細活兒,一會一定給你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
我看了看表,就快十點了。
我都餓了…
我四肢無力的趴在旁邊置物盒上,「早知道就應該去酒店餐廳吃兩口,坑死了。一會兒我要是狼吞虎嚥你可別笑話我。」
他像摸小貓似的,手在我頭上輕輕撫摸,不時挑著我的劉海兒,溫潤著聲問:「想吃費列羅麼?」
他就從來不問空話,我一下子就亮起眼睛來了。他微微傾身,挑著我的下
巴**似的:「喊聲昊哥哥來聽聽。」
昊哥哥…這個稱呼也忒那什麼了。我愕然:「你這這這這這讓我怎麼喊?」
「那喊老公也行。」他一本正經。
於是我無比識時務的清了清嗓子,喊了聲「昊哥哥」,就見他不知從哪兒摸了一顆金錫紙的小球巧克力,一臉柔情似水的表情,看的讓人臉紅心跳,不由發燙。
我搶了巧克力就別開頭,不敢再看他,他的低笑卻響了起來,「看你跟個小松鼠似的,不就一個巧克力麼。」
我橫他:「我要吃飽了誰還稀罕你這小小巧克力啊,三塊錢就打發我了啊?」
「我整個人以及全部都是你的,」他手肘擱在方向盤上支著頭,伸手彈了下我的腦門兒,頗有些好笑道,「結果你小混蛋眼裡淨看見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巧口膩…」這個口齒不清的聲音一出,我就頓下,快嚼了兩口巧克力嚥下去,接著說:「巧克力怎麼能算無關緊要的東西?關鍵時刻能救命的啊!聽說2戰期間國外軍隊有人吃這個充飢的。」
這時蘇先生下巴朝窗外揚了揚:「要上去迎親了,去不去?」
我歪頭看了看,真有人拎著大蔥跟…豬頭?我定睛一看,真的是一個整個的豬頭,還有人拎著紅包著的紅漆盆跟兩個皮箱子…此刻他們都已經擠在了酒店門口,等待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