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同志把婚期定在5月21這種風燒的日子。
我們連同付朝陽,沈家那幾個兄弟,都得提前從不同的城市趕往長春參加婚禮。
大家出發前一合計,就果斷選擇了開車,總不能讓人家忙的暈頭轉向還負責你們的出行問題吧?
我跟蘇先生與沈佑京兄妹在大連休息區巧遇了。起先還驚訝沈七薇怎麼也去,後來才想起她負責了關穎的婚禮婚紗,這次隨份子其次,主要是去去驗收成果的。
沈佑京開了輛特別低調的紅旗。晚上在酒店養生館我還納悶兒他什麼學會低調了?沈七薇幸災樂禍說:「要是真低調就好了,上禮拜在三亞跟一公交車剮蹭,都上報紙了。我爺爺那耳朵尖的呀,也不知道打哪聽來的,把三叔一頓手板兒,你說他老子不愉快,他能好過得了?」
我眨眨眼,忍不住震驚:「你爺爺現在還打你三叔手板兒呢?」
「可不是麼,他還揪著三叔耳朵說小六隨他啊,上樑不正下樑歪!」
「那你家老爺子沒想到他也是你三叔的上梁麼?」
沈七手擺擺手:「我爺爺早讓三叔氣的罵他是撿來的了,全家就他一個大花心,帶個小三逛商場都不知道掩飾一下,跟我碰見都沒臉打招呼。」
好像我也在中信廣場碰到過沈三叔跟不認識的年輕女人…說來還真是挺**的一個中年大叔,光是我都碰到不止三回,回回女伴都不一樣。
我又不解了:「小六兒都二十七了,你三叔得五十多了吧?」
結果我委婉的說年齡問題,沈七薇反倒直白的很:「人家自覺男人四十九了還魅力正當年呢,有車有房有事業,經不住**的姑娘滿大街都是。」她嗤之以鼻的哼了下,說「我爸說三叔這是叛逆期還沒過,因為三嬸兒是爺爺逼著他娶的,在這跟爺爺唱對台呢。」
「叛逆期?」我哭笑不得了「你家二叔不是在搞笑麼?多大了還叛逆期呢?話說我覺得你三嬸兒挺好的,溫婉大方,跟個大家閨秀似的。」
「誰說不是啊?!可他沈三叔眼睛長腳底下了!我三嬸兒多好的一人,長得漂亮氣質佳,就三叔這樣她都沒大吵大鬧過,就守著三哥跟六哥…」沈七薇忍不住把頭抵在胳膊上,搖頭歎氣「三嬸兒這一輩子都讓三叔毀了,真是鮮花那啥啥啥…」
咳,我們這樣背後非議長輩是不對滴。
但是按摩期間太無聊了,就把她們沈家最具爭議的人物八卦翻了個乾淨。時間因此過的出奇快,直到蘇先生來她房間接人時,我們倆都還沒吐槽過癮。
據說抗美援朝時沈老爺子跟一生死戰友約定,如果活著回國,就結兒女親家。然而世事無常,一場空襲炸傷了戰友的腿,被佔地醫療隊帶走之後斷了聯繫。直到許多年後,沈家的兩個兒子都成了親,沈老爺子才輾轉查到了戰友的消息…彼時老戰友的腿早已經被截肢了,也跟一個人民教師結了婚,生了一個女兒。
沈三嬸兒的母親是江南地主家庭出身的閨秀,雖然父親是當時的大善人,可也沒逃過『斗地主』那陣熱潮。三嬸兒的母親跟父親還是初戀,被迫分開的初戀,因為父親是軍人,奶奶最恨的就是軍人。
後來奶奶癌症去世,三嬸兒的母親一直單身,直到父親重創回國,中間經歷了許多波折,最後還是結婚了…那會兒工資微薄,但有各項補貼,生活過的也很不錯。可是沈老爺子對三嬸兒斷腿一事始終都有疙瘩,就舊事重提,結兒女親家。
結果沈家當時唯一一個單身男孩兒就被沈老爺子給犧牲了。沈三叔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封建遺留產物的犧牲品,從強烈的反抗到被迫接受,就這麼一直在老爺子不斷的敲打下活了這麼多年。
睡前我還跟蘇先生說呢,三嬸兒跟三叔好像一部九十年代言情劇,就是虐的有點長。
蘇先生說他們早晚會好的,兒子都生了倆了,半點情都沒有怎麼還會一起這麼多年?又不是單純為了繁衍後代。
你看吧,本來挺美的一件事,他一說立馬就給吐槽成動物世界風格了。
他又開始問我什麼時候結婚,三句不離這兩個字。他真是讓張楠的大婚給刺激到了,居然威脅我說「不嫁就別下床了,把你搾乾任我擺佈吧。」
我真心想說搾乾了那就不是乾屍就是木乃伊,他要具木乃伊作甚?又不是變太戀物癖。
好在沈七薇一早就來敲門,臨出門他還朝我做了一個撲咬的動作。說實話,我著實是被他這偶爾突然的賣萌給雷到了。
沈七薇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拽了拽頓住的我:「怎麼了?」
「沒沒沒,什麼都沒有!」我才不會讓別人看見蘇先生的萌態呢。我心情很好的挽著她:「走吧,去吃你說的早餐芝麻團。」
從偶遇她就說這家酒店的早餐芝麻團特別好吃,口感確實比以往吃過的都好那麼一點,雖然小巧到一口一個,最關鍵是它油量沒那麼多,它香,但是不膩人。
我還打包了十幾個,準備路上吃。
出發時沈七薇跟蘇先生換了位,蘇先生像個老爺爺似的囑咐她開車要慢,要穩:「…爭強好勝的心都給我收收,不然你就回你哥車上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向組織保證不超車不超速。」沈七薇還敬了個標準軍禮,等他一上車,就抽著嘴角,背過身跟我說:「這貨還不信我,他要不要這麼仔細?」
「事關我的安全,他比我都還看重。」我這麼說有裝x的嫌疑,但絕對是實情。上回在青京高速他還告誡我要時刻注意安
全來的。
沈七薇嫌棄的擺擺手:「快別得瑟了,知道你們恩愛行麼,別跟我這個萬年老單身跟前兒秀這個。」她上車繫了安全帶,把車篷敞開,一副風燒模樣的整了整頭髮:「你家先生真行,我尋思來蹭個覺,結果他一句話我就成司機了。」
「來吧來吧,你來挺好的,他還能在你沈六車上睡個回籠覺。」我開門上車,從前置盒裡拿了兩個墨鏡出來,遞給她一個。
沈七薇一臉便秘的表情:「你這算是重色輕友不?還睡回籠覺,難不成他昨天耕田到半夜了?」
我沒好氣兒的伸手去捶她:「太討厭了你思想真歪!」
「嗯嗯!等你再過個五七六年,保證你談起這種事比我還歪!」沈七薇點著頭,煞有介事的說。
五分鐘後,撐著大連溫暖的微風,我們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