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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悲傷成河 文 / 火中取青天

    正要準備離開的眾人突然聽到了這一聲刺耳的槍鳴聲:「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部隊裡大晚上的有誰會練槍呢?」同學們對與槍聲從何而來充滿了好奇。

    袁葉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她踉踉蹌蹌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司機師傅的面前,神色哀絕。

    其他的同學看著神色大變的袁葉,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讓她那麼悲痛呢?不好,有幾個觀察比較仔細的女生也想到了這一種可能——應該不會吧?一定不會的!怎麼可能呢?

    大家都站了起來,像袁葉一樣向車門走去。

    「師傅,我現在心裡很不舒服,能不能等會兒再開,我想下車休息下!」袁葉同司機師傅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那你怎麼那麼多的事啊?好吧,我都等你們半天了,也不在乎這一會兒了,下去吧。」司機師傅頗有些不耐煩。本來下午就應該返回學校的,結果這群熊孩子竟然靜坐,不願意回校。好不容易解決了問題,就要準備出發了,結果又有個學生說不舒服。

    袁葉下了車之後,差點沒有站穩,雙腿軟軟的,扶著車門,一動也不動,想走卻沒有了力氣。

    這時軍營裡的人也開始奔跑起來了,大家都聚向了一個地方,貌似是軍事訓練場那裡。其他的同學彷彿也有些明白了,有些脆弱的女生已經痛哭起來。

    已經下了車的女生看到站在車門旁的袁葉,嘴角想擠出一抹笑容,然而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袁葉也不再強忍著自己的情緒:「好!」幾個人互相攙扶著,慢慢的,慢慢的,向著軍營走去。

    其他的學生也開始下車了。大家也一起向軍營走去。他們不希望聽到那個令人悲傷的消息,然而卻不得不面對。

    軍營的門衛看到大家悲傷的走過來,還想阻止他們進入營地。

    袁葉厲聲喝道:「就算是部隊,那也是人民群眾的部隊,不是獨裁統治者的武器。怎麼,我們想見見我們的教官還不行嗎?」

    那個士兵沉默了一下,緩緩的收起了槍支,給學生讓出一條通道。

    袁葉知道這一讓可能會給他帶來處罰,但是此時她沒有別的辦法:「對不起!」對著那個士兵鞠躬道歉後,袁葉他們繼續向著軍營的訓練場走去。

    越是臨近訓練場。大家的腳步就放的越慢。已經能看到有不少士兵圍在那裡,一個軍官還在打著電話焦急的報告著情況,周圍的士兵們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已經痛苦流淚。

    短短的一百米路,眾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覺時間就像是被無限拉長了一樣,這一會兒有種踏上順光隧道的感覺。再回首,往事如煙。

    終於。大家走到了地下躺著的那個人的身邊。

    本來,出於對學生的保護,軍隊的領導不允許袁葉他們靠近屍體,怕他們害怕,不能接受那樣的慘狀。

    然而袁葉的一句話讓他放棄了。「他就是我們的親人,哥哥!」

    是啊。沒有誰會在意家人的長相是美還是醜,有多少小毛病,有什麼怪脾氣。因為是家人。親情的羈絆,所有的一切都能容忍。

    你再被社會所厭棄,你也永遠是我的寶貝。

    此時,哥哥喪失了生命,作為他的家人又怎麼會在乎此時的哥哥是美還是醜呢?又怎麼會因為害怕面對慘狀而不去見上他最後一面呢?

    一大幫女生圍了上來。小聲的哭泣著,看著趴在地上的那個人的身影。

    他曾經是那麼的陽光燦爛。那麼的富有朝氣、充滿理想,然而此時,躺在她們面前的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留給大家的只是悲傷與遺憾。

    這一刻,袁葉的心裡對劉教官充滿了遺憾:為什麼啊?不就是不讓你當兵了嗎?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有沒有想過以後他們要怎麼生活?

    你這一走,走的太匆忙了,太急了啊。

    淚珠漸漸的連成了雨,侷促的下落。哭泣聲漸漸的變大,眾人不再忍著自己的情緒,此時只想放聲大哭一場。

    這時部隊的領導走到袁葉的身邊,把一封信交給了袁葉:「這是劉易陽同志最後留下的信件,信裡面提到了你,你看看吧。」

    袁葉直接用衣服袖子擦了下眼淚,顧不得儀態什麼的,焦急的打開了信件,其他的同學也圍了過來,想看看劉教官臨終前想說些什麼。

    「對不起,我走了。

    選擇走這條路並不是很容易,要想很多,要抉擇很多。我的母親,我的弟弟,我對不起你們。我自私的拋下你們,獨自一人去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真是不孝不悌。

    之前的二十多年生活可以說把我分成了兩段。一段就是我的入伍之前的生活,另一段就是參軍的這六年。第一段生活留給我的大多是些不好的回憶,除了家的溫暖之外,似乎我的記憶裡都是灰色的風景。

    因為窮,因為成績不好,我受到無數的白眼和鄙視。每天,我都生活在一種厭惡的環境裡,在想著放學的路上會不會有人要欺負我?回家以後該做些什麼來減輕家裡的壓力?

    有一次我去接弟弟放學回家,結果看到有七八個孩子在後面追著他,向他身上扔小石子,還一邊喊:「撿破爛的,不要和我們一個學校。」弟弟就在前面跑,緊緊的抿著嘴,一聲不吭。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很痛很憤怒。我迫切的想要改變自己的生活,可是我身無一技之長,除了力氣大一些,我還能找到什麼能改變家庭地位的工作?

    恰好,那年徵兵選中了我。我沒有參加過黑社會,也沒混過江湖,所以順利的通過了軍檢,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子弟兵。而這次,也成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轉折。

    因為是志願兵,入伍的期限只有三年。在這三年裡,我努力的練習一切技能,認真的學習著知識。我發現,我愛上了這個職業,每天我都在加練,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強!我希望在三年義務兵結束之後,我還能留下來,繼續著我喜愛的事業,做我喜歡的事。

    三年過去了,我從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小青年變成了一個全能兵。可以說,在我們這個團裡,和誰比試任何一種技能我都不拍。我自己的努力的帶的東西我有這個自信。

    終於,在三年期臨近結束時,我聽到了一個讓我激動的一夜沒睡的好消息:領導問我願不願意留下來?

    當時我樂得都傻了,只知道猛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後來我漸漸的成了軍官,而家裡面的日子也越來越好了。我的生活也越來越開心,因為家裡給我介紹了對象,我也快叫結婚了。

    然而此時意外出現了。齊冰向我告白被拒後跑出去,我真的沒有在意。我想她大概會回宿舍哭一場然後就忘了我吧。我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沒想到的是,她失蹤了。當袁葉找到我時,我也意識到糟了。我該怎麼辦?部隊裡會不會處罰我?我的心裡一片冰涼,只能祈禱著齊冰快點出現。

    終於,我們找到了齊冰。她被毒蛇咬傷,昏迷不醒。我的心裡七上八下,很忐忑。既擔心她的安危,我也擔心我會受到什麼處罰。

    沒有想到的事,等待我的處罰是限期轉業。我向領導請求原諒,希望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留在部隊。然而事情沒有轉機,領導只是讓我回地方以後好好做。

    這一刻,我的心都涼了,彷彿世界失去了顏色,只剩下一片黑暗。

    我悲哀的看著昏迷不醒的齊冰,我應該怪她嗎?她毀了我的夢想,我該拿她怎麼辦?看著昏迷中的她,嘴裡還在嘟囔著「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我心中的憤怒漸漸的消失了。只能說造化弄人啊!

    離開了病房,在公園裡我做了很久,想了很多,寫下了這封信給大家。我希望大家能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原諒我的怯懦。

    我捨不得這片土地,捨不得這身綠衣,捨不得我的槍,捨不得……。太多太多的不捨,那麼我還有什麼理由離開呢?

    就讓我留下吧,永遠的留在這裡,陪伴著我熱愛的職業。離開部隊是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所以

    對不起!」

    在場的眾人更加悲傷,眼淚漸漸的流成了一條悲傷的河。幾個捨不得就離開了大家?離開了愛你的人?你可知道我們更捨不得你啊?

    這時,遠處急速開來了一輛小車,停在了軍營外。打開車門,從車上跌跌撞撞的走下個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孩,是齊冰。

    因為蛇毒剛解,她的腿還沒好,就這樣,三五步一個跟頭,不讓別人攙扶,向這邊跌跌撞撞的跑過來。

    渾身沾滿了泥土的女孩不顧腿的受傷以及剛才奔跑過程中手被石頭劃傷的傷口,趴在劉教官的身上,只是在不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

    ps:

    大家用票票拍死我吧,其實我也很傷心。寫的時候也是一邊流淚一邊寫的,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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