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語錄:不管是正面的影響還是負面的影響,從某方面來說,父母造就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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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世界永遠是彩色繽紛的,遙遙對父母之間發生的事懵懵懂懂,人的價值觀念生活習慣都是在日常生活中建立起來的,如果從小就是用臉盆吃飯,那麼臉盆就是用來吃飯的,除非她發現大部分的人都是用碗吃飯,才會對自己用臉盆吃飯表示懷疑。
在遙遙的眼裡爸爸是一家之長,絕對權威,所有的事情都是爸爸對,所有的人都崇拜爸爸,她雖然依賴媽媽,卻本能的敬畏爸爸,爸爸對她來講是絕對權威,他的所有言論都是金科玉律,所以當她看見小妹往媽媽的頭上抹藥水卷頭髮的時候,她嘴張大的像是可以塞進一顆桔子,「媽媽!爸爸說燙頭髮的都是壞女人!」
「遙遙!」司安頗有些尷尬地看著沙龍裡轉過頭來看向這邊的顧客。
「遙遙,你奶奶燙頭髮了嗎?」林嘉木示意給她剪頭髮的師傅暫停。
遙遙想了想,遲疑地點了點頭,「奶奶可以燙頭髮,姥姥可以燙頭髮,因為她們是老年人。」
「那你大姨燙頭髮了嗎?幼兒園的阿姨燙頭髮了嗎?」
遙遙扁了扁嘴不說話了,「爸爸說……」
「爸爸說的不一定是對的,好人和壞人不能用燙不燙頭發來區分,美羊羊的頭髮也一樣是卷的啊,她是不是好人?」
遙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覺得這個林阿姨有點太厲害,讓她害怕,「我爸爸是校長!是老師!他說的都是對的!好多人都聽他的,是不是媽媽?」
林嘉木看了司安一眼,司安輕咳了一聲,「燙頭髮的阿姨跟姐姐不是壞人,林阿姨說得是對的,你爸爸是錯的。」
遙遙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司安剛想過去抱她,被林嘉木一把拉住了,「遙遙,這裡的阿姨和姐姐都燙了頭髮,你覺得她們都是壞人嗎?」林嘉木說完又對幾個正在燙頭的「哥哥」抱歉一笑,「你這樣說話很不禮貌。」
遙遙瞇著眼睛看了林嘉木一眼,「你是壞人!」她從椅子上滑下去要走,剛才一直給她辮辮子的小妹過來抱住了她。
「遙遙不哭,遙遙照照鏡子,遙遙還沒辮完小辮子呢……」
遙遙掙脫了她一直哭著,一邊哭一邊看向媽媽,「媽媽,我們去找爸爸,媽媽,我們去找爸爸……」
司安有些焦慮地看向林嘉木,林嘉木鬆了手,司安過去抱住遙遙,「遙遙……」她想說爸爸媽媽已經分開了,媽媽這輩子也不想見到爸爸,可話到嘴邊卻不知應該如何說出口。
「遙遙,你看看,你的頭髮也卷卷的了,像美羊羊一樣。」剛才的小妹拿了一面鏡子過來,遙遙看著鏡子裡自己辮好的頭髮散開了,曲曲彎彎的,一下子嚇到了,忘記了哭泣。
「不要,我不要卷頭髮!」
「卷頭髮漂亮啊,遙遙,姐姐帶你去看巴拉拉小魔仙。」
「媽媽,我頭髮卷卷的……」
「沒關係,遙遙還是好寶寶,你看,那個姐姐還有平板電腦。」司安指著那個小妹說道。
平板電腦和動畫片對小孩子的誘惑太大了,剛才還在糾結卷髮問題的遙遙一下子注意力就被轉移了過去,跟著那個小妹走了。
「真是麻煩你了。」司安對張琪道歉。
「沒什麼。」張琪搖了搖頭,「要說麻煩也是嘉木找的麻煩,何必跟小孩子計較。」
帶著遙遙的小妹很會哄孩子,帶著遙遙看動畫片,又照著動畫片的樣子給遙遙梳頭髮,遙遙打理好走出來的時候,林嘉木已經剪完頭髮了,拽著遙遙的頭髮說道,「你看,你也是卷髮哦。」
「我是小蘭姐姐!小蘭姐姐是好人!」
「那卷頭髮的人都是壞人嗎?」
遙遙想了想搖了搖頭,忽然聲音變小了些,「可爸爸生氣了什麼辦?」
「爸爸為什麼會生氣呢?」
「因為媽媽嘮叨,煮飯不好吃,不正眼看他,因為我太吵了……」
「爸爸生氣了會怎麼樣呢?」
遙遙四下看了看,小聲對林嘉木說,「會打媽媽。」
「打不打你呢?」
「打。」
「那你還覺得爸爸好嗎?」
「爸爸好!」遙遙特別堅定地說道。
有些事情,是要慢慢扭轉的,林嘉木想自己果然是太急了,在小孩子眼裡家長永遠是對的,這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只有時間和教育才能讓遙遙明白在她身邊發生了什麼事。
楊東君掛斷了母親的電話,聽說他不回家過小年之後,母親開始一遍一遍地打電話要求解釋,她就是這樣一個嚴厲缺少教養不肯接受別人對她說「不」的女人,父親則是個無原則縱容妻子的懦夫,從小到大他一直在母親的控制之下,從週一到週日每天要穿什麼衣服完全是她事先決定好的,無論是考試成績還是儀容儀表都要達到母親的要求,直到他進入青春期懂得了反抗,母子倆個人之間控制與反控制的銷煙一直瀰漫到了他高三,母親生病再也沒辦法控制他為止,而父親一直是旁觀者,唯一的希望是他們母子倆個人的戰火不要燒到他身上,打擾他的委屈求全得來的太平日子。
母親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司安,她認為司安太過柔弱,不是她欣賞的女強人,那個女人頑固到能戰勝癌症,雖然虛弱卻控制欲極強,認為兒子也應該找一個像她一樣堅強的女人,卻不知道兒子早已經看透了她,絕不准許自己淪落到父親的地步。
司安在當時看來是絕佳的選擇,是他經過幾次試驗篩選剩下的最終勝出者,被家人忽略,安靜,內向,乖巧,如果她一直保持這些特質不變,他們將是多美好的一家子啊,可是她變了,雖然一直羞於對人啟齒,楊東君從心裡認為司安是被哪個野男人引誘了,像她那樣內向膽小,只有發神經的時候才有點「主見」的女人,怎麼可能有膽子取光家裡的存款帶著女兒跑掉……對了,她是怎麼知道他銀行卡的存放地點和密碼的?
楊東君隨身攜帶著家裡的電腦硬盤和筆電來到了一家電腦公司,讓他們幫他恢復數據,司安雖然刪了一些東西,但刪得並不徹底,電腦公司的人用了兩個小時就將一切都恢復了過來。
他坐在電腦公司查看硬盤和筆電上的記錄,除了正常的聊天看電影之外,司安的網絡活動不多,唯一比較值得關注的是她最近在看一些社會新聞,除了事發地點都是a市之外,表面上並沒有什麼交集。
他又開始翻看司安的聊天記錄,她聊天的對象也沒有什麼陌生人,只有一些還有聯絡的同學之類的,在元旦之後,她上線忽然密集了起來,跟一些同學聊天很多,話題只有一個——「林嘉木」。
他在最後幾天的聊天記錄裡終於找到了所有事情的聯繫,其中有一個同學說林嘉木在a市看了間咨詢事務所,最近很有名,很多熱點事件都和她有關……
同學,擅長離婚官司……司安該不會去找她了吧?
楊東君抄下了電話號碼,用手機撥了過去,「喂,你好,請問是林嘉木女士嗎?」
正在做美甲的林嘉木看著手機上明白顯示的楊東君三個字,卻裝起了傻,「是我,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司安的丈夫,最近她因為一些事離家出走了……」
「誰?」
「司安。」
「對不起,我在做美甲……馬上要換手了……你稍等。」她換了一隻手,「你說誰?」
「你在a大時的同學,司安。」
「我同學裡……哦,她是不是經濟系的啊,我們不是一個系的。」
「她是經管系的。」
「哦,知道了,我最近跟她沒有聯絡啊。」
「那如果她聯繫你,你能通知我嗎?」
「好,好……你問沒問過她的同學啊?」
「都問過了,你是通訊錄裡的最後一個。」
「真的?我換過號了啊……哦,不好意思,我要晾手,不能聊了,再見。」林嘉木掛斷了手機,心裡卻明白,自己跟楊東君遲早會有一次正面衝突。
「林姐,你準備什麼要小孩啊?你跟鄭哥的孩子肯定特別漂亮。」美甲師跟林嘉木也是多年的好友了。
「還沒確定什麼時候要呢。」
「如果想要就早一些要啊,我姐也是過了三十才要孩子的,特別辛苦。」
「還不一定要不要呢。」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你跟鄭哥基因這麼好,不要孩子可惜了,林姐,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男孩吧。」這個世界對女孩太殘酷了,她光是想像自己的女兒會面對的種種歧視跟困境,就要發瘋。
楊東君看著自己的手機,冷冷一笑,司安就算現在沒有聯絡林嘉木,很快也會聯絡林嘉木,這個女人從網上的風評來看是收錢j□j的,無非是抓證據造輿論要男方出血,讓那些女人拿著錢逍遙自在,這個女人……顯然跟他媽媽一樣,是個控制狂,是女人中的敗類。
這個世界真是黑白顛倒,這樣的女人還有人說是個厲害人物,明明是應該燒死的巫婆,什麼時候女人能回歸傳統三從四德,整個中國社會才有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在微博上看見有一位帶v的學者說女人不應該接受教育云云,讓人不禁去想她小的時候受到了怎樣的屈辱磨難,才造就了現在的她。
另:陳痛悼念我並不熟悉的作者清歌一片,願天堂沒有車來車往,永世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