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萱整個人都被熱水的水蒸氣烘托著,好像不食人間煙火,山澗深處坐在溫泉邊上戲水的精靈。脫離現實的不真實感,像針刺一樣紮著封羽辰的心臟。
封羽辰知道,墨水萱身體內被李東巖注入的藥物中含有興奮成分,是那些東西讓墨水萱變的像孩子般爛漫,她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沒有了往事的內斂與深沉。
——這是藥物正在透支墨水萱生命的過程。
封羽辰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由於握的太緊,指節被擠壓的有些紅白分明,連他黑色的眼眸都帶出一股帶血的紅色。
自己玩兒的不亦樂乎的墨水萱,到底沒有完全被藥物控制,她感覺到一股熾熱的視線,看到封羽辰時,嘴角一彎,露出個甜甜的笑。
那樣子好像忘掉了之前封羽辰突然離開留給她的鬱悶與尷尬。
「辰!」封羽辰心裡一暖,還好,她知道他叫辰。
封羽辰幾步走過去,居高零下的拉起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然後看著她的眼睛,慢慢的單膝跪地,展開握著的那隻手,拿出『摯愛』,輕輕的的套上她的無名指。
墨水萱有點驚呆,看著跪倒在身前的封羽辰,看著封羽辰套上手指的戒指。
雖然沒有諸如『嫁給我好嗎?』『讓我來照顧你吧!』之類的對白,但墨水萱卻感覺到了封羽辰的真摯,他是認真的,他要用小小的戒指將兩人緊緊的綁在一起。
心裡一暖一酸,墨水萱的眼角啪嗒一下溢出一粒淚珠兒,隨後淚珠兒像決堤的潮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往外冒。
這回換封羽辰呆了,他知道他的舉動其實蠻感人的,可是以不流淚為信條的墨水萱哭的淚人一樣,卻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萱萱?別哭,我……」封羽辰有點慌,墨水萱現在的身體狀況,哪經得住她這麼哭法?
「嗚嗚~~~~你為什麼不早買給我?要是五年前你買給我的話,我一感動就不走了……嗚嗚~~~~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有什麼好的?……嗚嗚~~~~~我以前一直躲著你,你都不會生氣嗎?……嗚嗚~~~~」
『摯愛』打開了墨水萱的話匣子,從小就告訴自己眼淚改變不了什麼的墨水萱,一時間哭的稀里嘩啦,她的話一句一句的直戳封羽辰的痛腳。
封羽辰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揉礪的碎掉了。
他能說『摯愛』是五年前就買的嗎?……當然不能。那樣墨水萱豈不是感動的越發沒完沒了了?
「封羽辰,你既然把它戴在我的手上,那這輩子它都是我的,想反悔,這輩子都休想!~~~哼!」終於在封羽辰的軟言細語下,哭勢漸漸弱下來後,墨水萱瞪著封羽辰,揚起小下巴,嘟著小嘴兒了,哼著鼻子貌似氣沖沖的道。
「好,不反悔,萱萱也不能反悔,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我,不管是什麼方式……」就算是被藥物折磨,也要堅強的活著,他不接受任何借口,哪怕是來自死神的掠奪,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