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棉絮幾步外,甚至還有燒敗的灰燼,幾個石塊呈三足鼎立的姿態壘起來,小鐵鍋就架在上面。長時間的垃圾積累,早將這條廢舊的河道變成了垃圾場。
現場與李海倫的推論幾乎完全吻合,讓張天朔這個近十年資歷的警察抖起了精神。
「李警官!」張天朔等人跟墨水萱打招呼,神色非常嚴謹,再見李海倫,幾人眼中多少都帶出了敬佩之意。
他們按著李海倫的推斷,很快就找到了這處疑似案發現場,尼龍繩、堆積在橋洞裡面掩蓋在破布下的鐵釘鐵塊……也不知從哪裡扣下來的,雖然散亂,卻也證明了綁在蘇珂兒身上的金屬物不是毫無出處。
他們甚至從棉絮裡發現了一枚銀色的耳釘,跟死者蘇珂兒耳朵上餘下的那枚完全一樣。
只是這裡距離蘇珂兒屍體被沉江的地點,距離上有些……
蘇珂兒的屍體是怎麼被丟進水裡的?住在橋洞裡生活勉強的人哪裡會有什麼搬用工具?除非是自己扛過去,可是從這裡到蘇珂兒的沉江地需要經過大半民房區。
民房區內人流混雜,即使到夜半三更,巷子口的夜市小吃攤上,仍然有賣餛飩包子的夜市攤位。……一個能用石塊搭建鍋灶,撿來廢鐵、廢瓶換食物,殺了人還知道綁了鐵塊沉江的人,怎麼可能扛著屍體經過肯定有人的地方?
一樣一樣的疑點閃現在他腦海中,張天朔繃著臉,用急切的眼光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警官,希望她能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驚喜和線索。
墨水萱穿著防護服,很難得,這樣難看的衣服包裹在她纖細的身體上,竟有幾份沉靜的美感,她帶著口罩和手套,細細的看了看橋洞裡的情況,後用個小鑷子,從棉絮中挑出幾根長髮,波光斂灩的眼睛微微閃著興奮的光,如果檢測出頭髮是蘇珂兒的,就足以證明蘇珂兒來過這裡,還有黑乎乎的棉絮……蘇珂兒是被姦殺的,曾被兇手強暴,如果從棉絮裡檢測出某些成分,基本就等著找橋洞的住戶就k了。
想到此,墨水萱嘴角微微彎出個淺淺的弧度,乾脆站起來指著地上的棉絮,讓張天朔叫人全部送去檢驗。
那枚銀色的耳釘尤為重要。
要知道蘇珂兒被姦殺後沉屍,屍體找上來時,耳朵上只有一枚同款耳釘。而這款耳釘並不是限量發行的絕版,隨便什麼人只要喜歡都能買來佩戴的。再加上案發現場不詳,遺失的那枚耳釘可能落在水底,可能遺落案發現場,也可能在被殺後的運送途中……
所以張天朔等人明知道耳釘可能是破案的突破口,卻很無奈的放棄這個突破口。沒想到被李海倫幾句話就找了出來,張天朔高興之餘以為耳釘已經是最大的線索了。
沒想到李海倫草木皆兵,什麼都重視起來。——不過,領教過李海倫的能耐之後,張天朔一點不敢輕視,很嚴肅的轉述李海倫的話,讓同事帶走黑漆漆一股霉味兒的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