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去了幾炷香的時間,夕陽的餘暉越發刺眼,紅彤彤的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盆掛在地平線上。
隨著李運榮平緩的呼吸,週身淡青色的氣旋開始緩緩凝聚,隨即被他的身軀吸收,消失在空氣中,李運榮緩緩睜開雙眼,臉上閃過一絲茫然。
旋即他的眼神凝聚在倒在地上的二個大漢身上,略一思索便明悟了前因後果,不由的暗自冷笑一聲。正當他準備離去的時候,通往新立州的官道大路上已經多了幾個身影,他們騰轉挪移,移動速度飛快的向李運榮方向而來。
李運榮警惕的雙眼略一打量,發現對方有六個人,隨即又用觀氣法一一查看,發覺對方最高的修為也不過後天境十層巔峰,原本一顆不安的心再度平靜下來。
「咦,這小子竟然還未離去,蔣師弟和周師弟果然遭遇了毒手。」為首的一個灰衣勁裝漢子停下身形略一打量眼前的場景,隨即二顆精光閃閃的眼球開始上下打量著李運榮。
「衛執事,看來就是這個小子殺了蔣師弟和周師弟!」一個身著黑色勁裝背負著一柄長劍的男子狠狠的盯住李運榮說道。
「衛執事,你還在猶豫什麼?還不趕快動手?蔣長老可是囑咐我們一定要將這個小子擒回幫派嚴加審訊的,誰叫這小子竟然殺死了蔣長老的遠方堂侄,要不是有人去幫派報告,恐怕我們還蒙在鼓裡呢!」一個身穿白色長衫一臉怒容的年輕男子,手持一柄精鋼長劍,指著李運榮的臉龐,恨恨的說道。
「這位兄弟如何稱呼?」衛執事並沒有魯莽行事,而是很客氣的問道。
「李運榮,來自靖安州學院!」李運榮一臉平靜,似乎根本沒有將剛剛殺死二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靖安州學院?」黑色勁裝背負著一柄長劍的男子聲音高昂起來,似乎很是震驚,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掙扎的神色。
「靖安州學院的弟子,那有怎麼樣?竟然膽敢傷害我們天馬幫的成員,這理可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白色長衫男子的臉色變得鐵青,憤怒的吼道。
「不知道閣下為什麼要對我們天馬幫的成員動手?」衛執事的臉色非常凝重。
「他們竟然在我頓悟的時候妄圖擊殺我,你說我要不要動手?天馬幫的成員?他們為什麼沒有佩戴標誌?難道你們天馬幫專門幹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李運榮眼睛一瞇,朝六人看去,聲音也大了起來。
被李運榮的眼神盯住,六人只覺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他們的眼中好像看到了無數青色的利劍正從李運榮的眼中噴薄而出,密密麻麻,勢不可擋。
「哼,明明是你擊殺了我們天馬幫的成員,現在死無對證,當然隨便你怎麼說!」白衫男子不依不撓的繼續說道。
「廢話少說,我還要趕路呢?今天這件事沒完,既然是你們天馬幫的成員,那必須給我們靖安州學院一個交代!」李運榮向前踏出一步,眼神一凝,氣動境的修為噴薄而出,一字一句的說道。
頓時,在天馬幫六人眼中,李運榮在邁出一步後,整個身形忽然失去了蹤影,只剩下一座巍峨的大山從天而降。他們的武器在鞘中不停的顫動著,似乎已經被李運榮所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給嚇到了。
「劍勢?居然是劍勢?」衛執事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隨即臉色的神色變得慘白無比。
「怎麼?閣下準備逃跑麼?」白衫男子緊握住手中的長劍,青筋暴跳,氣急敗壞的說道。
「聒噪,你是何人?敢攔在下的去路?」李運榮再度踏出一步,淡青色的氣旋開始圍繞著他的身軀旋轉,他手中的寒霜劍鏗鏘一聲彈出五分之一劍身,頓時一股龐大精純的淡白色元氣赫然撲出。
天馬幫的六人各自感覺都不同,衛執事只感覺天地間只剩下李運榮的手中那把尚未出鞘的利劍,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嚴密監視之下,丹田內的元氣似乎被莫名的原因壓制住,根本無法正常運轉大周天。
白色長衫男子更是不堪,他只感覺到一股凌厲鋒銳的劍芒直朝自己眼前撲來,氣息嚴密的鎖定自己的所有細微動作,濃烈的殺機如同潮水般的向自己湧來。他大喝一聲,握住精鋼劍的右手青經暴跳,臉色漲的通紅,手中的長劍瞬間向前刺出,隨即整個身形蹭蹭的退後二步,噴出一口鮮血,這才堪堪站穩。
身穿黑色勁裝背負著長劍的漢子二眼怒睜,身形如同楊柳般擺動,背後的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鞘,半寸的劍芒在空中一吞一吐。他的週身冒著一股淡淡的熱氣,隨即被微風吹散,那是丹田元氣運轉到極致的表現。緊緊一息時間,黑色勁裝男子驀然吐出一口鮮血,整個身形如同被巨錘擊中一般,飛退二米的距離,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
僅僅走出二步,甚至連長劍都未出鞘,李運榮光憑劍勢融合風之勢,就成功的將天馬幫六人逼得無法動彈,先前二個驕傲的男子更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看來剛剛頓悟的風之勢又增加了一成半,目前已經達到小成境界,否則定然不會光憑氣勢就能讓六個後天境十層的武者受傷。劍勢果然霸道無比,再加上風之勢的無孔不入,這簡直就是絕配!」李運榮的心底默默的說道,他的臉上毫無表情,居高零下的看著狼狽後撤的六人,似乎再看六隻向大象挑戰的螞蟻。
衛執事慌忙將黑色勁裝男子和白衣長衫男子拉回自己的身後,抱拳施禮道:「既然閣下有如此修為,想必也不屑於編織謊言,這次定然是蔣師弟和周師弟冒犯閣下虎威,我代他們向閣下道歉,此事就此作罷,我們就此離去上報幫派長老,相信幫派長老定然會有公正的評斷。多謝閣下留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李運榮轉身,再度看了天馬幫六人一眼,未曾留下隻言片語,便施展『疾風步』再度沿著官道向新立州方向而去。
「這個傢伙好恐怖的修為,剛剛臨走的那一眼,似乎如同一柄利劍,直刺我的腦海。這個傢伙真的是靖安州學院出來的?怎麼感覺比起我們新立州學院的那些天才更加可怕?」
「剛剛忘記打聽他的名字了,這可是一個天才,剛剛爆發的那股沖天的氣息恐怕已經不是後天境十層所能擁有的了。怪不得蔣師弟和周師弟竟然被對方一劍誅殺,連交手片刻的機會都沒有!」
「按照道理來說,蔣師弟和周師弟不該這麼沒腦子,怎麼會做出截殺如此恐怖人物的事情?」
「哼,財帛動人心,周師弟和蔣師弟定然是見到對方在頓悟,而且年紀輕輕就有高深莫測的修為,又是靖安州學院的弟子,肯定覺得對方身上身懷重寶,所以打算聯手一舉將對方擊殺。這樣的事情,他們兄弟二人做得還少麼?嘴巴上說自己是散修,其實暗地裡還不是拿著我們天馬幫的招牌到處招搖生事?也就是蔣長老如此厚愛蔣師弟,恐怕二位師弟上繳的貢獻也確實讓蔣長老心動了,否則怎麼會派我們幾個人前來討晦氣?」
「哼,這二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害得我們今天差點連命都送了。不管那麼多了,我們回去如實將情況上報給刑堂,其他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反正下次說要對付這個傢伙,我肯定不會接受!我的小心肝到現在還在撲通撲通的沒有平靜下來呢?剛剛他那拔劍的氣息讓我感覺自己好像不是在跟一個人交戰,好像是在跟天地大勢交戰一樣!」
「哎,這個傢伙竟然領悟到了劍客夢寐以求的劍勢,而且看樣子運用非常熟練,這樣的天才豈是我們能夠相比的?就算新立州學院,也只有內院排名第一的陳世仁剛剛領悟了半步大勢,而且還不是劍勢,就已經可以在新立州學院橫著走了,我們這些小蝦米跟這些從小得到家族、學院、宗門盡心培養的天才可不在一個層次上,那是天和地的差距!」衛執事一臉肅然的說道。
「衛執事的話語果然精闢獨到,剛剛也只有衛執事才能在那小子的氣勢下分毫無損,衛執事不愧是我們天馬幫下一屆長老的熱門人選,光憑這股定力修為,就值得我們好好學習!」
「好了,好了,你們無需溜鬚拍馬,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下一屆的長老之位,以我現在的能力恐怕還不算十拿九穩,你們如果想登上執事之位,就必須回到幫派就勤學苦修,不能再參與到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中去。否則,天下之大,能人輩出,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武道天賦有限,所以能夠及時掌權享樂才是最重要的,人生短短百十年,無論怎麼樣也得過得風風光光,哪怕就是只能在凡人中風光,也好過一輩子在天才中平庸。」衛執事感慨的說道。
「嗯,等姜師兄和馮師兄調息完畢,我們就趕回幫派跟刑堂長老說明情況,然後我們就閉關苦修,爭取在明年獲得執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