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青說的倒是一點都沒錯,辛殤由於自小就和南宮若水一起長大,對南宮若水所練武功的確知道得一清二楚。
辛殤接到書信之後,馬不停蹄只用了四日四夜就趕到了玉城。
見到果然因洞房而走火入魔導致昏迷的南宮若水後,辛殤的臉黑得像塊碳!
「誰幹的?」辛殤怒問雪漫,他就知道他表弟一旦和這家人走得近,必定要受傷!
雪漫臉色訕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能說是她女兒霸王硬上弓嗎圍?
「是我。」距離南宮若水出事已經七日了,夜安兒食難下嚥,也無法入睡,容顏十分憔悴。
辛殤這時才見到夜安兒,心裡吃驚於夜安兒的憔悴之餘,更震驚於夜安兒的承認羿!
搞什麼?他表弟是被夜安兒下的藥,和夜安兒成的親,和夜安兒洞的房?
「你們……」辛殤張口結舌,伸手一一指過雪漫,夜陵還有夜安兒,三人臉色已經說明此事千真萬確。
忽然間,辛殤就明白過來了!
難怪他表弟和王家小姐訂下婚期之後,雪漫就帶夜安兒提前去了京城!
原來,夜安兒的真正目的不是去道賀,而是去阻止他表弟和其他女人成親!
「陸,雪,漫!」辛殤咬牙切齒,衝到雪漫面前,怒不可遏:「你害了若水前半生還不夠,又讓你女兒來害若水後半生!若水前世是欠了你們母女倆什麼了?」
雪漫無言以對,歎了口氣,垂下視線看著地面,因為辛殤說的是事實。
夜陵自然捨不得愛妻被罵,蹙眉將雪漫攬進懷裡,冷道:「你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找茬的?救人本王歡迎,找茬的話,本王立刻將你趕出玉城!」
辛殤氣得蹦了起來,指著夜陵罵道:「好你個夜陵!真以為我聖水宮怕了你是不是?我用不著你趕,這就帶若水離開!」
夜陵一怒,上前就要教訓辛殤這個不長眼的。
從幾十年前開始,他就看這個妖嬈的傢伙不順眼了!
「爹,不要,南宮還在昏迷中呢!」夜安兒連忙上前攔住她爹,又哀求辛殤道:「殤表哥,求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救南宮吧!」
辛殤一口血差點湧上喉嚨,他怒瞪夜安兒,喝道:「住口!不要叫我表哥!」
夜安兒面前,他本該是叔輩,一下子被叫成了哥,怎麼想怎麼彆扭!
雪漫淡笑道:「辛殤,無論你承認與否,若水是喜歡安兒的,他們不過提前成親洞房了而已。現在木已成舟,即便若水醒來,他也會承認安兒這個結髮妻子,你還是對安兒好點吧,否則的話……」
雪漫若有似無瞟了一眼床上的南宮若水,唇角含著笑意。
雪漫現在並不擔心南宮若水,因為從辛殤走進來那一刻,她就看出辛殤是有辦法的,不然辛殤沒有時間來發脾氣。
辛殤又差點一口血吐出來,這女人!明擺著是威脅他!
不過,一想到自家表弟對夜安兒的疼愛,辛殤終究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再和雪漫還有夜安兒發脾氣。
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南宮若水,辛殤在床沿坐了下來,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可知道,為什麼我會給若水選定王梅香為妻?」
「為什麼?」夜安兒。
辛殤哼了一聲:「因為王梅香就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若水和她成親,洞房後不但功力無損,還會增加功力!」
夜安兒一怔,忽然間心痛如絞。
半晌,她哀哀問道:「殤表哥的意思是,現在要救南宮,只能讓南宮娶王梅香為妻,和她洞房,是嗎?」
夜安兒一想到自己傾心的南宮,要與其他女子做那種事情,她恨不得立刻就死去,以免承受錐心之痛……
但……如果真要這樣,她也只能忍著痛默許,因為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南宮死。
「在走火入魔之前是好事,但現在若水已經走火入魔了,這個辦法當然行不通了!真是有夠笨的!」辛殤呸了一口,目光不屑,果然墜入愛河的人都是傻子!
辛殤雖然態度不好,但雪漫卻在辛殤臉上看到了一絲不忍,唇角頓時微微勾了起來。
看來,方才安兒眼中痛苦,辛殤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也漸漸知道安兒對若水是真心相待的了。
這樣便好,安兒早晚要入聖水宮,若與辛殤處不好,她這做娘的也不放心。
「那,那要怎麼才能救南宮?」夜安兒一怔,不用把南宮推進別的女人懷抱嗎?
夜陵見不得女兒這副呆頭呆腦的模樣,冷哼了一聲:「鬼醫不是說過了,要取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心頭血為藥引嗎?」
夜安兒如醍醐灌頂,猛然醒悟了過來!
對對,鬼醫叔叔是說過這句話,那麼……現在就是要王梅香的心頭血做藥引了?
「你說的不錯,但這心頭血有個講究之處。」辛殤瞥了一眼夜陵
,冷笑道:「若王梅香不是自願的,心頭血強行取來也沒用,雖可救若水一時性命,卻會廢了他一身武功。而且心頭血必須要鮮的,所以必須讓王梅香親自來玉城。」
夜陵的眉頭蹙了起來,這事,確實有幾分難度。
「那戶部侍郎是個清官,聽說還是攝政王的心腹,王梅香也並無失德之處,若玉城與聖水宮仗勢欺人,只怕會惹世人詬病。我相信若水要是清醒著,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將王梅香綁來玉城。」辛殤看了一眼夜安兒,嘴角有一絲冷笑。
夜安兒看了辛殤半天之後,懂了。
辛殤說了這麼多,無非是要告訴她,因為她之前得罪了王梅香,現在王梅香絕對不會一口答應前來玉城救人。
而強迫王梅香是不行的,一來會害了南宮若水後半生,二來顯得仗勢欺人,王家並非大奸大惡之輩,世人一定會罵夜王府和聖水宮狼狽為奸,欺壓良善。
「不過我想,若是聖水宮答應這王梅香,事成之後讓她和若水成親,當聖水宮的宮主夫人……」辛殤勾唇一笑,「她應該很樂意幫忙救人才是。」
夜安兒臉色唰的白了,說來說去,還是要讓南宮娶王梅香?
可是……可是她都已經和南宮拜過堂了,也洞過房了,難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雪漫上前一步,扶住搖搖欲墜的女兒,眸色有些冷意地盯著辛殤,語含警告地道:「辛殤,你不要太過分了,安兒是我的女兒,如果你不想下半輩子家宅不寧的話,最好給我收斂一點!」
雪漫焉能看不出,辛殤是故意在刺激夜安兒?雖然此次的確是夜安兒有失分寸,但她也不容許有人在她面前欺負她的女兒!
真要怪罪,也只有南宮若水才有資格。
等南宮若水醒來,無論怎麼責罵夜安兒,她都不會吭半個字!
辛殤眼中惱怒之色一閃而過,但他也很清楚雪漫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頓時就哼了一聲轉過頭,不再說話刺激夜安兒了。
雪漫這時才側頭看著夜安兒,眸色溫和地說道:「安兒,那王家小姐雖說脾氣躁烈,但終究不是個心惡之人,她或許對你壞了她姻緣一事存有憤懣之心,不過,只要你誠心去相請,她會被你的真誠感動,隨你回玉城來救若水的。」
夜安兒眼睛微微一亮,是啊,她是關心則亂了,怎麼就沒想過去打動王梅香,讓王梅香自願來玉城呢?
辛殤又忍不住哼了一聲,這個陸雪漫還真是討厭!
「可是,娘,如果她一定要當南宮的妻子才肯來,我該怎麼辦?」夜安兒不敢確定王梅香對南宮若水的感情有多深,有些擔心這一點。
雪漫微笑道:「你不想讓出若水,那就許她另一段姻緣,她的終身大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但若有夜王府給她撐腰,她就有自行選擇的權利。」
依她看,那王梅香也未必有多想嫁進聖水宮,她早已經打聽到,王梅香被其父戶部侍郎所逼迫,改了許多鍾愛的習慣,十分惱怒。
夜安兒咬了咬唇,雖然心中沒有十分把握,可她還是想一試,因為她不想把丈夫讓出去。
她轉過頭,輕聲問道:「殤表哥,我有多少時間?」
辛殤稍微一算,冷冷道:「距離事發之日已有七日,現在你還剩下二十三日的時間,若到時候你還不能取回王梅香的心頭血,那你就要當寡婦了!」
夜安兒又一咬唇,半晌後毅然道:「我一定會求王梅香跟我回玉城救南宮的!如果我辦不到,我就陪南宮一塊兒死!」
辛殤愣了一下,側頭看向夜安兒,見到的是夜安兒眼中堅定的決心。
一時間,辛殤有些沒能回神,半天才轉過頭,又是一聲輕哼。
算了,看在她也是一片真心的份上,他就不再針對她了吧!
「娘,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京城?」夜安兒揪住雪漫的衣袖,央求道:「我怕我心神不定,到時候會壞事。」
雪漫看了一眼夜陵,見夜陵眼中雖然不豫,卻也沒有十分堅決,就沖夜安兒一笑,點頭道:「好,娘陪安兒一起去。」
夜安兒頓時露出了笑容:「謝謝娘。」
說著她也沒忘了對夜陵討好地笑:「謝謝爹。」不是爹允許,娘肯定也沒法去陪她。
夜陵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但有女如此,他想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