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夜陵還是默許了雪漫的做法,雖然說他一點都不畏懼和上官情對上,但他不願忤逆了他的王妃,鬧得彼此不愉快,他們可是在新婚呢!
在雪漫和夜陵新婚半月後,雪漫突然指著她和夜陵的房裡那味熏香,皺眉問綠環道:「怎麼每天都點這熏香?哪兒來的?旆」
綠環連忙放下手中活計,一看,笑了:「王妃,這是幾個月前鬼醫吩咐點在房裡的,說對王爺和王妃身體都好,以防……以防王爺和王妃同房太過頻繁,傷身。」
「撤掉吧,聞著不舒服。」雪漫以手扇了扇風,眉間有一絲厭惡。
「這……」綠環猶豫了一下,點頭:「是,王妃。」
綠環上前將熏香盤端走了,雪漫則起身將窗戶打開,這才覺得屋裡的憋悶好了些。
綠環心下倒是有些奇怪,覺得那熏香點了很久了,王妃怎麼到現在才注意到呢?不過,她也沒打算去跟鬼醫說,小事一樁嘛!
當初鬼醫給她的時候,她就覺得王爺身體那麼好,不可能會因為縱慾而傷身啊,倒是王妃每天都累的慘兮兮的,有必要補一補。
不過,綠環才把熏香從房裡拿出去兩日,木子青就找上綠環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王爺和王妃房裡要點上熏香嗎?怎麼這兩日熏香一味沒少?」木子青盯著綠環,問道窠。
綠環撓了撓頭,說道:「王妃不喜歡熏香的味道,說是聞著不舒服,我才拿走兩日呢!」
「聞著不舒服?」木子青心裡『咯登』一聲,難道王妃發現什麼了?
不過,既然王妃發現了,他也就不得不去見王妃,說說他的苦衷了。
「你去稟報一下,就說我有些事想跟王妃說。」木子青抿了一下唇,對綠環說道。事已至此,有些話不得不挑明,他也是忠心為王爺甚至是王妃。
綠環見木子青的表情凝重得很,瑟縮了一下,『哦』了一聲連忙轉身去稟告那對恩愛的夫妻了。
「木子青有事想跟我說?」雪漫瞄了一眼原本放著熏香的位置,敏銳的她感覺到木子青找她,和熏香被撤掉有關。
那麼,木子青點熏香在她和夜陵的房裡,是有蹊蹺的?
「是,鬼醫是這麼說的。」綠環點頭,心裡有些惴惴的感覺。王爺和王妃才大婚半月,該不會又要發生什麼ど蛾子的事兒了吧?千萬不要啊!
雪漫抿唇看了夜陵一眼,見夜陵對這事根本不關心,不由得搖頭一笑:他不知道熏香一事,當然也不會想那麼多了。不過木子青既然有話要說,她也要聽聽才是,畢竟她已經是夜王妃了。
「你讓他進來吧。」雪漫想到這裡,就鬆了口,要看看木子青到底跟她說什麼。
「是,王妃。」綠環懷著惴惴的心情退了出去,接著又很快把木子青從院子外頭領了進來。
「屬下叩見王爺,王妃。」木子青朝夜陵和雪漫行了大禮,這使得夜陵的眼皮微微抬了起來。
一般來說,在夜王府裡,這些骨幹並不會時時刻刻行大禮,除非是正式場合。現在木子青行此大禮,似乎有一股請罪的味道。
「起來吧。」雪漫看見夜陵的若有所思,彎唇笑了笑,抬手讓木子青起身。
「謝王爺,王妃。」木子青站了起來,目光微微抬了一下,接著又垂了下去。
雪漫看了木子青片刻,笑道:「聽說鬼醫有事跟我說,都是自家人,有話直說吧。」
木子青抿了一下唇,輕聲說道:「那味熏香,是為了防止王妃有孕的。」
雪漫愕然,旁邊綠環也愕然了,夜陵眼睛瞇了一下,什麼熏香?
雪漫瞅了木子青半天,忽然間有些明白過來了,便淡笑道:「你不想我懷上王爺的孩子,是吧?」
「是的,屬下不想。所以從王妃到玉城之後,與王爺同房開始,屬下便讓綠環將此熏香點在房裡了。」木子青很誠實地承認了,本來這一趟,他就打算什麼都說,即使被王爺懲罰,他也必須說。
夜陵一聽就拍桌了:「大膽!」
如果這世上只有一個女人可以為他生孩子,那就必定是他的雪兒,他的王妃無疑!而這個該死的木子青,竟敢以下犯上,還說不想雪兒懷上他的孩子?
眼見夜陵一掌就要揮出去,雪漫忙伸手勾住了夜陵的胳膊,安撫地笑道:「你先聽鬼醫把話說完嘛,我看他不止想說這麼幾句而已。」
「雪兒!」夜陵差點傷了雪漫,忙將內力散去,緊握住了她的手。他無奈地看她一眼,說道:「他以下犯上,你還聽他說那些做什麼?」
「我覺得他對你很忠心啊,說不定他這麼做是為了你好呢,你聽他說完再處罰他不行嗎?」雪漫眨著眼道,她可不要他為了她懲罰夜王府的部下,那樣其他人都會寒心的。
就像赤炎,她肯定不會讓他去傷赤炎的,這是原則問題,她一向護短。
夜陵看著雪漫笑盈盈的臉,輕歎了一聲,將心中怒意壓抑下來,冷冷地對木子青道:「你最好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王爺。」木子青躬身,又對雪漫說道:「多謝王妃代為求情,屬下一直認為王妃是一位愛屋及烏的好王妃。」
夜陵哼了一聲:「既然知道雪兒好,你還做出以下犯上之事?」
木子青苦笑道:「屬下雖然以下犯上,但絕非存心傷害王妃,相反,屬下是為了保護王妃,才一定要綠環丫頭點此熏香,防止王妃受孕。」
綠環驚訝地張大了嘴,可漸漸地她卻明白過來了,難道是因為……
「王妃,奴婢覺得鬼醫的確是想保護王妃的。」綠環一想通,連忙為木子青解釋,「鬼醫肯定是顧忌那個千年詛咒,怕王妃步上先人後塵,所以才用熏香防止王妃受孕的。」
千年詛咒?
雪漫和夜陵都是愣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轉頭,對視了一眼。
「是這樣嗎?鬼醫。」雪漫想著那個千年詛咒,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其實她並不認為那一定成真,至少成魅就不是什麼怪胎,他只是中毒而已。
「是的。」木子青歎了口氣,「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屬下深知這一點,所以如果王妃因受孕而血崩,那麼王爺一定承受不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王妃不要產子。」
夜陵打從服下忘情丹之後,早就忘了當初他是如何害怕雪漫懷孕的了,此時聽到木子青這麼一番言論,就冷笑了一聲:「什麼千年詛咒,本王從不信這一套!」
雪漫『唔』了一聲,因夜陵的肯定而覺得詛咒也是子虛烏有之事,便道:「我也不信,你們不是說魅兒就是我娘和夜城壁生下的孩子?他並不是什麼怪胎啊,只不過是中毒而已。而且我娘也不是血崩死的,不是嗎?」
木子青蹙眉道:「王妃的母親的確不是血崩而死的,但……但那是因為夜城壁王爺逆天改命,否則恐怕早已應驗詛咒了。」
「那魅兒呢?他如何是怪胎?」雪漫見木子青沒說成魅的事,心裡略有一絲異樣。
魅兒的毒,還得靠木子青來解,否則後患無窮,而木子青相信詛咒,難道是木子青查出了什麼?
果然,木子青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不得不說出實情:「王妃有所不知,其實成魅小公子體內的毒,不會導致他長不大。所以如果要說他是怪胎,那麼他永遠長不大,也算是怪胎了。」
雪漫沉默了,雖然她還是覺得詛咒不可能是真的,但她也反駁不了木子青的分析。
夜陵見雪漫沉默,不耐煩地大手一揮:「行了你可以下去了!熏香照點就是,本王也並未想過現在要個孩子!」
說著夜陵就將雪漫的手牽了起來,拉著她往內室走去。
木子青松了口氣:「多謝王爺,王妃。」
不管王爺和王妃心中怎麼想,至少他也是為了保護王妃的安全,因為他不想看著王爺發瘋,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防止王妃受孕。
綠環和木子青退出房間之後,夜陵和雪漫坐在內室裡緊緊相擁。
「你相信那個詛咒嗎?」雪漫圈住面前男人的腰,目光閃爍地問道。
「不信。」夜陵斷然道。
「那為什麼……」雪漫蹙眉,既然他和她一樣不信,為什麼要答應木子青點那種熏香在房裡?
夜陵抿了一下唇,半晌才道:「本王現在並不想要孩子,既然如此,點與不點都無妨,對吧?再糾結這個問題,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這說起來倒是對,但是……雪漫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後又鬆開眉頭,笑開了:「好,我們不庸人自擾了。」
「這就對了,本王和雪兒還在新婚呢,哪兒有那麼快讓小鬼來打擾。」夜陵勾唇一笑,攬緊了懷中嬌妻。
她若真懷孕,他又得好些時候不能碰她,他可忍受不了。
兩人情意正濃,又都服下過忘情丹,諸多前事早已忘光,別人口中來的畢竟不如自己經歷的,便將千年詛咒拋之腦後了。
殊不知,有些東西你不想要,它卻偏偏要來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