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雪漫的「犧牲」換來了夜陵的答案,而雪漫大呼自己「犧牲」太不值!
原來,寒潭冰地的確是萬年冰封的上古聖地,這一點大長老並沒有騙雪漫。不過,寒潭冰地每年五月初五,都會因為地下冒出的一股巨大熱氣流而使所有的冰都融化為水。
這股熱氣流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等到熱氣流過去,寒潭冰地的巨大冷氣又會在幾個時辰內迅速將寒潭凝結成冰。
但每年的這個時間內,長老會十大長老都會在寒潭冰地守護寶典,不但四周施毒、佈陣,而且還會用數百本以假亂真的假寶典混淆視聽。
如此嚴陣以待,其實防的也就是巫族後裔而已妲。
在這種嚴陣以待的情況下,巫族後裔就算能用巫力製出尋物紙鳶,紙鳶也無法在毒氣瀰漫之中辨認出屬於寶典的氣味,也就無法找到真正的寶典。
雪漫雖然很想挑戰挑戰,但夜陵卻一句話打消了她的念頭:「雪兒你要記住:本王可以為你拋下一切,卻不能與長老會為敵,因為本王姓夜。窀」
雪漫心裡很清楚,夜陵是個桀驁不馴的人,他對夜氏一族也沒有太大的感情,但是他有著最基本的底線。
他可以不當這個夜王,也可以被長老會削除宗籍,做一個逍遙快活的閒雲野鶴,卻絕對不會與長老會為敵。
誰讓他是夜氏子孫呢?就如同長老會再氣憤他的桀驁不馴,再氣他被她迷惑,也不會對他出手一樣。
除了夜陵不答應之外,雪漫也知道她輸不起,因為五月剛好是夜陵需要寶典下部來修煉的時間段。
如果她鋌而走險,卻在那短短幾個時辰內拿不到寶典下部,甚至讓寶典下部出了什麼意外,那夜陵就危險了!
這麼一想,雪漫最終打消了在五月初五挑戰長老會的念頭,只是卻對夜陵的堅持感到無可奈何……他真的打算十天之後娶她!
長老會雖然沒有同意夜陵娶她,可夜陵根本不管長老會的態度,執意讓夜王府準備大婚之事,讓夜重天他們也跟著憂心起來。
實在沒法眼睜睜看著發小和長老會作對,造成沒法彌補的嚴重後果,夜重天只好和慕容敕一起去勸說夜陵。
「陵,你這樣堂而皇之大婚,無疑是跟長老會撕破臉,如果長老會真的不將寶典下部給你,你就算娶了她又能怎樣?」夜重天開門見山直入主題,眼看著夜王府內張燈結綵,他實在坐不住了。
慕容敕微撇唇角,也說道:「你和雪漫就算不大婚,成天也黏在一塊兒,大婚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還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夜陵慢條斯理地合上卷宗,抬眼瞥向他這兩個從小就幫襯他不少的發小,他不但沒有平時那麼冷凝,語氣中反而還帶了一絲慵懶:「你們以為本王不大婚,長老會就能把下部寶典給本王?」
長老會要的不是阻止他娶雪兒,而是要他殺了雪兒!這就是他破釜沉舟的原因。
他倒要看看,長老會敢不敢讓他這個夜王爆筋而亡!
「就算如此,也不用非在這種時候大婚,讓長老會狗急跳牆吧?」夜重天一時口快,說完之後才知道自己用詞不妥,連忙就訕訕笑著假裝低頭喝茶了。
慕容敕微微一勾唇角,雖然夜重天罵了自家人也等同於罵了他和夜陵兩個,但他說的卻不無道理。
夜陵和雪漫大婚,會把長老會給逼急,倘若長老會真的不在五月初五將寶典下部給夜陵,那麼事情可就棘手了。
「長老會即便想跳,也不敢跳。」夜陵那圓潤的手指,優雅地彈了彈卷宗上一抹皺褶,修眉微挑:「外有龍騰國虎視眈眈,內有日月盟亦正亦邪,長老會還需要本王幫他們處理夜闌國的內憂外患。」
慕容敕就知道夜陵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緊接著就問道:「那麼陵可想過,長老會用其他的方法表達對陵的不滿?」
「什麼意思?」夜陵的視線立刻變得懾人,他緊盯著慕容敕,知道慕容敕不會無緣無故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慕容敕心裡清楚自從他爹護下成魅以來,夜陵和他之間就多了一層若有似無的隔閡,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麼,只怕以後未必能被夜陵當成自己人了,所以他費了很多心神在夜陵和雪漫的事情上。
現在,總算是有一些眉目,他也才答應和夜重天前來勸說夜陵。
「我費勁心神才買通了長老會一個眼線,據他透露,長老會恐怕會將千年前的詛咒、以及夜城壁皇叔的死因公諸於世。」慕容敕淡淡地說道。
夜重天立刻就有些震驚:「這可是皇室秘聞,長老會將這些公諸於世做什麼?難道……他們想借用百姓的力量?」
「不錯!」慕容敕冷冷一笑:「倘若夜闌國百姓得知這兩件事,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夜闌國百姓大部分不識字,很容易受到挑撥,他們可不會去調查詛咒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們寧可信其有不會信其無,自然就要極力反對雪漫成為夜王妃了。
「他們可能會暴動,也可能會聯袂跪求夜王妃攆走雪漫,更有可能用各種污言穢語詆毀雪漫,甚至請求夜王府處死雪漫!」夜重天看著眼神深邃的夜陵,語氣沉重地說道。
夜陵五指攸地收緊,捏得卷宗咯吱作響,他薄唇緊抿,眼中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懾人冷芒。好個大長老!竟敢想出這等毒計來迫使他就範!
「正所謂是『法不責眾』,何況老百姓們對雪漫的詆毀和抨擊,都出自於對夜王的愛戴。到了那時候,無論夜王府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慕容敕淡淡地說道。
「夠了。」夜陵將手中卷宗丟在書案上,臉上滑過一抹絕然的冷意:「沒用的話不用再說,陷你們五天之內給本王想出解決的辦法,否則,也不用來見本王了!」
說完,夜陵起身離開書房,留下夜重天和慕容敕相視苦笑。
這件事,有這麼好想出解決辦法嗎?唯一的辦法就是夜陵暫時向長老會低頭。
但很顯然的……夜陵壓根沒想委屈雪漫,更不會向長老會低頭。
……
陰森鬼氣的密林,殘月被烏雲遮擋,整個大地都顯得黑壓壓的,讓人窒息得透不過氣來。
日月盟身份尊貴的右護法單膝跪在地上,嘴唇不斷蠕動,向黑暗中的主子稟告著主子想知道的事情。
「夜王執意要在下月初八大婚,而長老會也準備好了在大婚當日煽動百姓到夜王府鬧事,如果大婚當日,長老會果真向百姓洩露千年詛咒,雪漫姑娘將在夜闌國再無立足之地。」
黑暗中,空氣傳來一陣微妙的波動。
「另外,慕容敕和夜重天決定,從雪漫姑娘身上著手,要勸雪漫姑娘以大局為重,離開夜王,並與夜王劃清界限。明日夜王將出城巡視軍隊,慕容敕已派人秘密送信給雪漫姑娘,約雪漫姑娘明日在酒樓見面。」
右護法稟完之後,靜靜屏住呼吸,等待主子下達指令。
黑夜持續寂靜,彷彿整個密林中唯有跪在地上的右護法一人而已。
這寂靜持續了一盞茶功夫,才有一道陰沉森冷的聲音傳來:「告訴夜以烈那老匹夫,陸雪漫,本座保了!夜以烈敢亂來,本座讓夜闌國雞犬不寧!」
這如同地獄中傳來的陰冷之聲,如同黑夜的冷風般刮人骨髓,讓人不寒而慄。
右護法心中一凜,立刻低頭領命:「是,屬下立刻前往長老會,傳達主子命令。」
一絲微妙的波動閃過,隨後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右護法稍稍抬頭,心知主子已經離去,但還是對著空無一人的黑夜說道:「屬下告退。」然後才站了起來,前往夜氏一族長老會傳話。
等到大長老在夜裡被驚醒,從日月盟右護法口中得知日月盟主子的原話之後,臉色就難看到了極點!
一直到日月盟右護法離開,大長老都鐵青著臉站在原地沒動,隨後二長老聽見動靜趕來,見大長老獨自一人站在院中,忙上前詢問發生何事。
大長老冷著臉回到房間,二長老後腳也跟了進去,並關上了房門。大長老一把奪過二長老時刻不離手的酒壺,一口氣灌下了半壺,看得二長老目瞪口呆。
大長老可從來不喝酒的啊!
「日月盟那位,帶話過來要保陸雪漫。」烈酒讓大長老漲紅了一張老臉,倒也分辨不出是氣紅了臉還是醉紅了臉了。
二長老聽了就是一呆,連忙說道:「那我們的計劃……」
大長老臉色一陣青紅交加,隔了許久才打了個酒嗝,眼裡迸出一股寒而冷的凶光:「就算長老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也絕不能讓陸雪漫當上這個夜王妃!所以,計劃繼續!」
二長老目瞪口呆了一會兒,卻是漸漸接受了大長老這個決定。
那陸雪漫對夜王的影響如此之大,如果真讓兩人成了親,還有迴旋餘地嗎?大長老的決定是對的,就算長老會被日月盟那位報復,也不能讓雪漫進夜王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