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雪漫轉醒,身體的不適讓她輕吟了一聲。
這個該死的男人,還真是精力旺盛,她幾乎只睡了一個多時辰而已,其他時間都在被他虐。
「醒了?」夜陵目不轉睛地看著雪漫那睡意朦朧的眼睛,覺得這男女之事也是頗為奇怪。論美貌,傾城比雪漫還美上幾分,但他對傾城卻從沒有這種蠢蠢欲動的邪念。
而見到雪漫的第一眼,他就想要她了。當時認為是想和皇兄作對,但仔細想想,心裡那種不願她落進其他男人手裡的念頭才是最強烈的。
也許,是當時的她睡在籠子裡,嫵媚百生,他剛好見到了她的嬌媚而已。至於傾城,傾城在他面前從來都是低眉順眼的,他反倒從來沒思考過這男女之事妲。
「嗯,腰好痛,你給我按按。」雪漫翻了個身,一片美景落入夜陵眼中,燃燒起了那迷人黑眸中的火焰。
雪漫卻瞪了他一眼:「不許看!」再看又要被他纏在床上,她雖覺得這種事做多了也很棒,可沒哪個是願意一直做一直做的窀。
她把他的手拉過來,放在腰上,挑眉看著他。
「按這裡?」夜陵還是頭一次伺候人,力道有些重,雪漫一聲鬼叫,他連忙住手了。
「你殺人啊?」雪漫惱恨地看著他,然後伸手過去,在他腰上這樣那樣捏,說道:「就這力度就可以了。」
夜陵『噢』了一聲,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雪漫,手裡不輕不重地開始給她捏捏酸痛的腰。
捏著捏著,雪漫挺舒服的,就哼哼了出來,結果她就見到夜陵的眸子深沉了。
「好了!」她連忙坐起來,手忙腳亂地找自己衣物,昨晚不但累,而且餓,今早要吃個夠本。
夜陵歎口氣,也知道她的確承受不住過多的索求,便也起身穿衣下床。
雪漫偷偷瞄了瞄夜陵的背影,心中略有幾分好笑。也許上官情說的是對的,這個男人是可以改造成好情人的。只不過她心中一直抗拒,才要和他唱反調,每每弄得他火冒三丈吧。
就像那碗墮胎藥,當時夜陵端來的時候,眼中也是很複雜很矛盾的。也許如果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她會為了孩子哄他求他的,那樣他必定心軟。
這個男人,其實拿捏住他的分寸了,很好哄。
「看什麼?愛上本王了?」夜陵一轉身,捕捉到雪漫帶笑的視線,心裡略有些得意。
雪漫頓時啐了一口:「美得你吧!」
夜陵哼了一聲,見她衣裳已穿好,便上前一把撈起她,咬了一下她耳朵道:「你這女人,就是嘴硬。若不愛本王,你會讓本王碰你一根頭髮?」
雪漫身軀微微一僵,竟有些無言以對。她兩世為人就這麼一個男人,因為她心裡始終不信親情愛情,如果不是上官情,她恐怕也不會和夜陵產生任何交集。
但,這就是愛了嗎?她不信。
「等到我願意為你死的那一天,你再來說我愛上你了吧!」雪漫輕輕一笑,掙脫他的懷抱,低頭去穿鞋了。
夜陵皺了皺眉,沒來由想到她前一晚的脆弱,感覺她對人極其不信任,卻也像他。
半晌,夜陵說道:「若是如此,本王寧願你不愛。」
雪漫抬起頭來,和夜陵的視線對上了一下,驚訝於他竟能說出這樣一句話,心弦微微有些被撥動。
但,她很快就笑了一下:「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哦!」說著,她站了起來,拉著他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肖樂早就等候在院子裡了,見兩人出來,忙稟告道:「王爺,攝政王與阮將軍已在偏廳等候多時了。」
夜陵修眉一挑,來的正好,省了他讓肖樂去請了。
「你陪本王一起過去,就在偏廳用膳。」夜陵看著雪漫說道。
雪漫摸摸癟癟的肚子,撇嘴道:「但我先先吃東西,不想先跟他們廢話。」
「那就先吃東西。」夜陵眼裡閃著一種名為『寵溺』的神色,一旁的肖樂看得怔然,王爺終於開始有人性化的一面了?
「好吧。」雪漫一聽先吃東西再收拾那兩傢伙,她欣然同意了。
雪漫讓夜陵坐進輪椅,知道他不能走太久。夜陵似乎有些不情願,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都是愛逞英雄的,雪漫好說歹說才讓他坐進去了,然後推著他往偏廳而去。
一行三人慢慢騰騰地到了偏廳,夜重天和阮暮天立刻站起來,略有幾分緊張地看著夜陵,想從夜陵的表情裡看出點什麼來。
他們還不確定,雪漫把他們賣了沒有。夜重天認為雪漫吃人不吐骨頭肯定已經把他們賣了,但阮暮天平時和雪漫關係好,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又埋怨夜重天把他拉下水,害他和雪漫關係結冰。
「你們怎麼來這麼早?我們都還沒吃東西呢!」雪漫笑著朝夜重天和阮暮天打招呼,笑容親切得讓人以為產生了幻覺。
夜重天和阮暮天對望了一眼,同時訕笑出聲:「我們也沒吃!」
夜陵按住雪漫的手,雪漫就不推輪椅了,夜陵站了起來,握住雪漫的手朝桌前走去,順便丟給夜重天和阮暮天一句:「沒吃就一起來吃。」
呼……夜重天和阮暮天同時輕吁一口氣,看來雪漫真的沒出賣他們,不然夜陵早就開口讓他們滾出去,或者讓他們去處理繁重的政務或者是操練士兵了。
不一會兒,下人把早膳送了上來,也準備了夜重天和阮暮天的份兒。雪漫挺親切地給兩人擺碗擺筷子,讓夜陵看了有些微微蹙眉,但也沒說什麼。
「吃吧,多吃點。」雪漫笑瞇瞇地對二人說道,然後給夜陵盛粥,又用嘴試了試溫度,才放在夜陵面前。
阮暮天見狀嘻笑道:「雪漫,夜陵哥哥是腿有問題,不是手有問題。」
夜陵和雪漫同時冷眼射向阮暮天,阮暮天自知失言,頓時輕拍了自己臉頰一下,苦著臉道:「我嘴賤,我自罰三碗!」說著就開始舀粥。
夜重天見到夜陵和雪漫關係終於破冰,開始有噁心吧唧的夫妻情深樣,一方面有些作嘔,一方面也有些欣慰,至少,他們就不用天天看見冷著一張臉的夜王,天天膽戰心驚了,不是嗎?
「吃完飯了做什麼?」夜陵喝完了兩碗粥,又吃了些清淡小菜,放下筷子不吃了。一轉頭,見雪漫還在吃著,眼裡頓有笑意,看來昨晚真是把她累壞了。
「睡覺!」雪漫頭也不抬地說道。
昨晚就睡了一個多時辰,當她是鐵打的啊?說好的美容覺呢?
夜陵遲疑一下,道:「那本王陪你。」
「千萬別!」雪漫頓時抬頭,一副防狼的戒備模樣。跟他睡?可能有安穩睡覺時間嗎?再說了,其實她特別不喜歡他老抱著她,這讓從小單身慣了的她總是睡不安穩,估計做噩夢就跟他抱她抱得太緊有關係呢!
「本王陪你,或者你跟本王到書房睡,兩個選擇你選一個!」夜陵眼神冷了,他絕不會再將她一個人放在房裡,免得她又跟赤炎那群人混在一起。
「監視我?」雪漫眼睛瞇了起來,看穿了夜陵的心思。
「不是!」夜陵撇開眼,有些不自然。才剛剛和雪漫合好,他心裡有些牴觸為此事兩人再度鬧僵。
許是,嘗到了昨晚雪漫對他溫柔的甜頭。
雪漫回府之前也知道是赤炎找了夜陵,所以夜陵才沒興師動眾去找她,只派了人和赤炎門下弟子一同潛入聖水宮打探她消息。現在夜陵一副不肯放她一個人獨處的模樣,倒讓她有些好笑。
他該不會是以為,每次她莫名其妙從他身邊離開,都是赤炎的功勞吧?
「我跟你到書房睡吧。」雪漫作了讓步,知道夜陵待會兒要到書房處理政務。
雖然這傢伙表面是個閒王,但自從和夜重天、阮暮天的關係重新大白天下之後,誰都知道他沒表面上看來那麼閒。估計,很多事情都要經過他手才能最終決策的。
哎!瞧她跟了個什麼麻煩人物,難怪夜重天會借她給南宮若水治病的功夫,向聖水宮提出那種要求呢!看來未來一戰是在所難免的。
「嗯。」夜陵心情瞬間轉好,手輕輕伸到桌下,握了握雪漫的手,惹得雪漫一個白眼過來,卻沒什麼殺傷力。
等雪漫用完了早膳,接過下人遞來的濕毛巾擦了擦嘴之後,夜陵就看著一臉酸樣的夜重天和阮暮天開口了:「這次聖水宮的事情,本王本該重罰你們二人。不過,雪兒為你們求情,本王決定不罰你們。」
哇!好幸福!
夜重天和阮暮天星星眼地看向雪漫,雪漫一臉笑意,有些高深莫測。
「本王雖不罰你們,不過你們要取得雪兒的原諒才是,畢竟這次救人的是她,讓她在聖水宮失了面子的人卻是你們。」
阮暮天一聽就愁苦了:「那麼一個要求,怎麼就讓雪漫失面子啦?太誇張了吧?」
「你質疑本王的話?」夜陵冷眼瞥向阮暮天。
「不!絕對沒有,我只是隨便一說,隨便一說,呵呵……」阮暮天立刻討好地說道。
然後,雪漫就成了夜重天和阮暮天極力想討好的人,但雪漫看著兩人露出的笑容,卻讓兩人頭皮有些不由自主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