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兒子終於肯承認他了。
那一刻,他激動得無法形容,只感覺自己要飛上天空。
之後的那兩年裡,在洛達的安排下,他總有機會接近他們。
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探望裡,他的兒媳和他說了一句令他激動得無法自持的話:搬過來一起住吧!
他顫魏魏地抬頭,看著她身旁的兒子,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不耐地問:你是搬還是不搬?
他當下點頭如蔥,這個他連發夢也不敢相信的事,竟會真的發生在他的身上。
他怎麼會拒絕,更不捨得拒絕!
後來,在日漸的相處中,在兒媳和孫子的調解下,他們二人終於可以和睦溫馨地相處。
有時候,他真的感覺自己何得何能,為什麼會得到這麼好的兒媳。
自然,也因為這樣,她便成了家裡掌握生死大權的人物。
因為,她是他兒子最愛的人,是他愧疚和想補償的人,是他孫子最疼愛的媽咪,這一切,都讓她成為三個大男人心中最寶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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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霍正東離開了,看著他臨走時的神情,夏雪惜知道了,好事將近。
高興地收拾著一切,她捧著一盤盤精美的食物出來,抬腕看向手中那只精美的情侶手錶,這是上前昊浩天生日時,她故意在外面買來送他的禮物。
她知道,就算她送什麼,他也會喜歡,可她更知道,如果是一系列的情侶物品,他會更喜歡,因為那個傻男人總是想在她身上標上他的印記,她這樣做,正中他下懷。
正傻瓜!
笑著在心底輕罵,她想起了今天下午時和他的通話。
「今天早點回來!」
「呃……」電話那頭出現的並非和以往一般興奮的應允,可她一點也不覺得驚愕。
「如果你今晚不回來,以後也別想進我的房間!」她恐嚇著落下這句,也不管那邊的他是什麼反應,就放下手中的電話。
在斷線的最後那一秒,電話裡傳出他慌亂的聲音:「回,一定回!」
她滿意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電話,就去廚房準備今晚的晚餐。
抬頭看向大門,這個時候,他該回來了。
果然,門外傳來了汽車低沉的聲響,不多時,她看到了那抹身影躊躇著上前。
「老婆!」男人可憐兮兮地開口。
她不等他多說,揚聲喚著:「爸爸,小庭,開飯了!」
男人聳拉著肩膀,將手中的衣服轉交一邊的傭人,認命地前去廚房,洗手用餐。
晚餐過後,男人死命地坐在大廳,怎麼樣也不敢上房。
一旁,睿勝旭看了看他緊張的樣子,了然笑著。
搖了搖頭,他自問沒有那個能力可以幫助他,而且,其實私心裡,他還是贊同兒媳的做法。
雖然,他也不捨得,可如果這是她的堅持,他還是會尊重她的做法。
扔下他獨自一人,睿勝旭上樓休息去了。
昊浩天獨自坐在大廳裡,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的兒子可以扒著他的老婆不放。
然而這種想法明顯是不可能的。
當他回到那間屬於他們的房間,看到從浴室出來的人後,他沮喪地聳下雙肩。
「我幫你放了水,衣服也在浴室裡,你快去洗吧!」得體地說著,夏雪惜將僵在原地的男人半推半就地送去浴室。
昊浩天看著關上的門,第一次心底涎生出逃跑的衝動。
拖拉再拖拉地洗著澡,當不能再拖之際,他密密地裹著浴袍出去了。
看到床上那抹已經躺下並閉上雙眼的人兒,他心底的緊張鬆了一半,爬上床,靜靜地躺下,他深怕將她吵醒。
誰料,才躺下的他,被一雙小手從背後圈著自己的腰身,他驟然一僵,全身緊崩。
「老公!」柔柔軟軟的聲音從耳際傳來,那微微的熱氣吹在他的雙耳,成功地令他的身體產生了連鎖的化學反應。
不能啊,不能!
拚命地壓制自己的衝動,可前幾天因為那小子的緣故,他已經好幾天不能碰他家可愛的老婆了,現在美人在懷,他就算費盡力氣也不能忍受啊。
直到這個時候,昊浩天才明白她的做法。
她分明是故意順從了那傢伙的奸計,讓他不能碰她,然後到了今天,讓他無法忍耐!
翻身覆上了她的嬌軀,他動情地吻著身下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已經燃起的念頭一發不可收拾,伸手褪去彼此身上唯一的束縛,他急切地在她的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記。
「老婆!」他輕輕地喚著她,對於她任何的挑逗,他自問沒有那個能力可以阻擋。
雙手在她的身上挑起火焰,他要她為他而綻放。
當她一身粉紅地呈現在他的面前,他愛憐地看著她臉上揚起的緋色,俯身吻上她發出嚶嚶低吟的雙唇,淺喃:「老婆,我愛你!」
她接受著他的熱情,一次次地迷失了自已,然,當感受到他異樣的舉動後,她的雙腿主動地勾著他的腰身,讓他不能退離。
「老婆!」昊浩天臉色漲紅,顯然在極力地忍耐什麼。
可她不管,逕直地勾著他的身軀,她揚頭,堅決地說:「我不管,我要女兒!」
「我不想你再那麼辛苦,乖,聽話,好不好!」他的雙手緊扣在她的身側,那種忍受的痛苦,只有他才知道多麼地難受。
她的生理期,他可是記得很清楚,所以當接到她的電話後,他自然懂得她想做的是什麼。
只是,他還很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因為懷了小庭的緣故,她受了多少苦。
在初期,那妊娠反應有多麼地劇烈,他看在眼中,痛在心裡。
後來,妊娠反應好了,卻又來了水腫,甚至在生產時,那種痛楚都讓他下定決定,不再讓她生第二個。
本來,他打算在她生完後就已經去做結紮手術,誰料,她是算準一般,拉著他不讓他離開,更揚言:如果他敢去做這個手術,她以後也不要理他。
無奈,他唯有打消這個想法,對於她一直要求女兒的事,他是能避則避,不能避就用別的辦法矇混過去。
誰料,霍正東這一次到來,毀了他的一切。
「不要,你答應給我女兒的!」她伸手緊攀著他的肩膀。
他咬牙,這般非人的折磨,他能忍受就有鬼。
「老公,我要女兒,給我女兒嘛……」她軟軟聲地在他的耳際呢喃,那軟入心田的聲音,他自問沒那個能力可以抗拒。
俯身,他認命地順從了她的做法。
她的眼底閃動著得逞的亮光,卻又在下一刻,徹底地迷失了自己。
…………………………
……………………
四年後,中國,h市
某大型別墅的後花園裡,有四個人並排站著。
昊浩天手裡抱著一個粉雕玉啄的小女娃,無言地站在石碑的前面,他的身側有著手拉著男孩的夏雪惜,和滿臉痛楚及愧疚的睿勝旭。
陽光,從枝葉間縫裡撒了下來,幾縷的風將樹上的葉子吹落。
睿勝旭動容地看著眼前這兩塊相依偎的石碑,剎地一下,跪了下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飽含痛苦和深深愧疚的聲音從他唇中吐出,睿勝旭垂低著頭,身子在陽光中微微打著顫。
一側,站立的他們均沒有想要勸慰他的動作,只是無言地看著眼前的石碑。
昊浩天轉身,將懷中的女娃送到男孩的手裡。
男孩乖巧接過,這刻收起了平常和他唱反調的性子,照顧著妹妹。
昊浩天重新轉身,凝著石碑的雙眼有著濃郁的情感劃過,彎膝跪下,他重重地在石碑之前磕頭。
當第三個磕頭完結後,有一雙纖細的小手伸來,捉起了他的手臂,阻止他的繼續。
「三個跪拜已經夠了,你這個女婿的禮節,他們收到了!」淺淺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夏雪惜隨同他一起跪在那裡。
「雪兒……」昊浩天直起了身,扭頭看著和自己跪在一起的她,蹙起了眉。
「我很幸福!」她溫柔地對上他不認同的臉,笑著說出這句,抬頭,正對眼前的石碑,她繼續,「嗲地,媽地,小婧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小婧現在擁有自己的家庭,有愛我的老公,有兩個可愛的孩子,還有疼我的爸爸,我一點也不苦,更沒有半點的委屈,所以,你們在下面就放心吧,以後,我還會和他們過得很好的!」
「雪兒!」昊浩天緊緊地握著那雙挽著自己的小手,本來努力維持的鎮靜面容,這刻出現了深深的動容。
「你會繼續對我好,對嗎?」她笑著問出了這句。
他確切點頭。
「既然這樣,為什麼仍要難過呢?嗲地媽咪也不希望你這樣!」歎息著撫摸著他的俊容,每每到達了這裡他總是這樣,雖然他極力隱藏在心底,她卻還是輕易地發覺了。
昊浩天不語,扭頭看向石碑上的二人,自從進來這裡後,他臉上那抹一直存在的笑弧就收了起來。
夏雪惜深深地看著他的側面,無論她說了多少次,都無法可以抹去他心底的那根刺。
那根刺藏得太深,刺得太進,無論她花費了多少氣力,還是無法令他可以安然面對他們。
她不希望他一生之中都潛藏著這種愧疚,所以,她才會不管別人的反對,極力生下女兒。
常言道:女兒貼心,尤其是嗲地的心!
想到這裡她鬆手放開了他握著他的手,轉身,望向身側的郝偉庭,示意性地向他懷中的小女娃眨眼。
郝偉庭接收到信息,低頭在女娃的耳際輕輕地呢喃幾句,便將女娃放了下來。
小女娃癲走著步伐,直接來到嗲地的所在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奶聲奶氣地說:「嗲地!」
昊浩天一楞,低頭瞧向身後的女娃,溫柔問著:「馨馨怎麼了?」
「嗲地不開心嗎?」小女娃歪著可愛的小臉蛋,好奇地問他。
「沒有!」昊浩天一把抱起了小小的她,在胸前摟著。
她小小的身體軟軟綿綿,帶著屬於陽光的氣息浸入他的體內。
伸手勾著他的脖頸,她咧開了小嘴,「嗲地,馨馨很開心!」
「為什麼?」他怔然,不解她為什麼會在這種情景下,突然說出這句話。
「因為他們在笑啊!」伸出了胖嘟嘟的小手指著前面的石碑,小歡馨笑著解釋。
「笑?!」昊浩天更加不解了,兩塊石碑又怎麼可能會笑呢?
「對啊,」開心地點頭,她高興地伸手比劃著,「你看,他們又在笑了!」
他隨著她小手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陣微風吹得上方的樹葉搖搖擺擺,撒落的光斑因樹的擺動而在盡情地飛舞,這情景看上去真的很像在微笑。
他們,真的是在笑嗎?
迷茫地看著眼前的情景,直至那抹細膩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馨馨說得一點也沒錯,嗲地媽咪現在一定在天堂裡幸福地笑了!」她重新挽著他的手臂,笑著對他落下這句。「因為啊,他們終於可以將我放心地交給你了!」
他怔然扭頭,看著她唇邊那抹幸福的笑弧,只覺內心的空缺被密密填上。
「謝謝你,雪兒!」
他騰出一手,將身側的她緊緊地擁入懷裡。
人生有她,他再也無求了!
happyending………………
好了,後續就到這裡,下面附上有關那條項鏈的小番外一則:
……
睿勝旭清楚記得,那一年那一天的情景。
那些年,是他人生之中最為快樂和幸福的生活,雖然沒有華麗的物質,沒有令人畏懼的權力,也沒有頂峰的位置,可是,能和自己最深愛的人一起生活,那種幸福,就算是用盡天下的一切也無法可以取代的。
他記得,那天,他和芯一同在市區裡逛街,開開心心地用完了午餐,正打算去下一站遊玩之際,在中途,看到了一個小師傅安靜地蹲在地上的一角。
就在他們經過他身邊之際,小師傅的肚子發出了飢餓的咕嚕聲,清晰地傳入他們的耳際。
芯本是前行的步伐停下了,她站在原地,放下了挽著他的手,轉身走至小師傅的身前,低頭輕聲問著:「小師傅,你餓了嗎?」
小師傅只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再搭話。
睿勝旭看到這裡走到芯的身邊,拉起她,就想將她帶離。
這樣的好心,卻得到這種漠視的對待。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芯心腸極好,可這並不代表可以任由他人侮辱。
芯定在原地,朝他搖頭,細嫩的手向他伸出,平攤在他的眼前。
他看著眼前這隻小巧白皙的手掌,心底微微一歎氣,乖乖地從衣兜裡取出了錢,放在她的手上。
她輕巧一笑,上前在他臉頰上淺淺一吻,轉身,將錢放在小師傅的身前。
「小師傅,餓了就買點吃的吧!」溫柔地囑咐,也不管小師傅之後會不會回答她,她站起身,拉起臉色不再難看的睿勝旭,繼續向前走。
身後,傳來了小師傅的聲音。
「施主等等!」
他們停在原地,扭頭看他。
小師傅已經站了起來,目光中有著他們所不懂的期待。
「本小僧從不接受免費的施予,請小姐告知生辰時間,我替小姐預測日後事宜,就當是這麼錢的代價!」
芯站在原地,看著他,淺淺地笑了。
睿勝旭眉頭一皺,卻被她輕輕一拉,重新走到小師傅的身前。
笑著道出了自己的生辰,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小師傅捻指算著。
睿勝旭不以為然地睨著他,對於這些鬼神算命的,他從來都不會相信。
小師傅聚精會神地測算,忽而,他抬眸緊瞅著眼前的芯,目光中有什麼歎息的情感一閃而過。
只那麼一下,他收起了這些情感,從衣兜裡取出了一條項鏈,交至芯的手中。
「施主是小僧的有緣人,小僧便贈送這玉石給你吧!」
芯怔然,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石,驚訝地抬頭看他。
這石可不是廉價的次品,單一眼,便讓她瞧了出來。
既然這樣,這位小師傅根本無需在這裡挨饑抵餓。
小師傅笑了笑,「本小僧一直在這裡等待有緣人,而這個有緣人便是施主你!」
「我?!」芯不解地指著自己。
「施主,小僧不可以透露太多給你知道,但是,有一點不防告訴你:你一生人中,會遇見兩個最深愛的男子,而這條項鏈將會帶給你最愛的那個男子幸福,當他找到了另一條項鏈的主人,他的人生才會真真正正地脫離苦海!」
「小師傅,我不懂!」芯皺起了眉,低頭看著手中的項鏈。
她最愛的男人?
她最愛的人,就是她身邊的森啊!
可森的幸福不就是她嗎?
「施主,切記一切不可以看得太重!」小師傅意味深長地說出了這句。
芯抬頭,總覺得這位小師傅的話有著弦外之音。
睿勝旭的臉色沉了沉,「請你不要迷惑他人!」
說什麼另一條項鏈的主人,說什麼幸福,他的幸福分明就只有芯!
這傢伙的這番話,分明想將他們拆開。
小師傅聽到睿勝旭的話後,抬頭深深凝了他一眼,「施主,凡事不可只看表面,世間百事,請用心去聆聽!」
睿勝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拉起芯,就想離開。
芯不滿地皺眉,瞪他一眼,轉身重新面對小師傅,「謝謝小師傅的提點!我們先走了!」
小師傅微微一笑,目送他們的離去。
只是,在他們走遠之際,他低喃:「一切皆是緣,半點不由人!」
彎身,拾起了那個女人給他的錢,他向前方走去,在途徑之際將手中的錢送給了有需要的人。
若干年後
在中國的某一處,尹阭琛正帶著手裡抱著寶寶的劉思璇在街上走著,對面,有一位身穿僧服的師傅經過,就在這時懷中仍舊是寶寶的阮雪婧卻哭了。
思璇停下了步子,不斷地安撫小雪婧,尹阭琛也俯低了頭,小小聲地哄著她。
有一聲輕微的歎息響起,隱約中有一句話淺淺地在半空飄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思璇眉頭輕蹙,正欲抬起,卻看到了一條淚滴型的玉石憑空出現,放在小雪婧的手中。
奇異的是,小雪婧本來哭著的情緒一下子沉澱了,緊緊捉著它,沾滿淚水的雙眼圓滾滾地直盯著它瞧。
「這?!」思璇一下子抬起頭來,看著眼前是一身僧服衣著的師傅,微微驚訝。
「師傅,你這是什麼意思?」尹阭琛的眉頭一皺。
師傅雙手合十,輕輕行禮,「這石和你家女娃有緣,本僧便將它贈送給她!」
「這……」尹阭琛頭一次遇到這情況,說真的,基本上他從沒遇過僧人,更不懂怎樣和他們相處。
師傅了然一笑,轉身正欲離去。
「等等!」思璇叫著了他的步子,「師傅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沒有聽錯,那番話,絕對是眼前這位師傅說出來的!
師傅停在原地,抬頭細細打量她一番,眼中有什麼婉息的情緒一閃而過,卻快得讓他們無法捉住。
「世事並非無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師傅的意思是?」尹阭琛總感覺這位師傅身上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氣度。
「緣份天注定,強求多無益!兩位施主,本僧告辭了!」輕輕施禮,不再管他們的追問,師傅便從他們的身前離開了,然而屬於他的聲音依舊飄來,在空中飄散,落入他們的耳際。
「兜兜轉轉,兜兜轉,嘗盡世事甜酸,方知一切皆是緣……」
「兜兜轉轉,兜兜轉,嘗盡世事甜酸,方知一切皆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