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緩緩游移了回來,在眾人的稱讚聲裡,她對上了化妝鏡裡,那個美麗的身影。
這是第二次,她為自己的形象失神,而這,全是在他的安排底下發生。
笑著起身,她來到了她們指定的位置,伸手將身上的衣服褪下,任由她們幫她穿上了那件繁雜的婚紗。
婚紗很長,有幾米的尾巴拖在地毯上,柔柔地鋪了起來。
在經過將近十分鐘的調整,她才完美地站在眾人的面前。
一側的眾人全都輕微地抽著氣,這件婚紗的造型,完全符合了她古典的氣質,那高雅如同盛開的白蓮,美得奪人心魂。
就在眾人屏息欣賞之際,樓下卻傳來了熱鬧鬧的引擎聲。
看樣子,不難知道,新郎來了。
只是,看向時鐘,這個時間,會不會太早了?。
夏雪惜側頭看向窗外,雖無法看到他的身影,卻是臉上洋漾著一抹幸福的笑意。
那傢伙,真是一點也等不及啊。
這樣想著,她在別人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身上的婚紗,這才坐了下來。
不多時,看樣子是下面的人無法對付這只狡猾的狐狸,讓他一溜煙地跑了上來。
「老婆。」人未到,聲先到,當夏雪惜的樣子落進他的眼中他整個人怔在原地,不曾反應。
她好笑地看著他呆呆的神情,這個模樣的他,甚是少見。
當幾分鐘過後,他才慢慢地走上去,彎身在她身側坐著,訥訥地說著:「老婆,你好美。」
她的臉,因他這句話而浮現了幾縷的紅暈,那落在她身上的深邃目光,終於也讓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老婆。」他伸手圈她,她羞恥地掙扎,這四周,還有其他的人在呢。
才抬頭,卻發現,偌大的房間,早已不見了四周的人。
「老婆,你美極了。」他抵著她的額角,要她轉回了眸光,對上他。
她被逼對上他深邃的視線,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他看著她嬌羞的表情,那纖細的睫毛在輕微的擺動,搔得他內心一陣癢癢的,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想要摘取她的甜美。
可是,一雙小手抵在他的唇前,他恍惚抬眸,看到她羞得如同番茄一般美麗的臉頰。
「妝會花掉。」要知道,現在的她,唇上全是口紅,這樣子被他吻下來,肯定會粘染到他的身上。
「花了,就再補好了。」他淺淺地吻著她放在他唇上蔥白的手掌她手掌一燙,一下子縮了回來。
抬眸,帶著小女人的嬌嗲,瞪了他一眼。
他再也忍受不了,捉著她的雙手,傾下身,吻著令他心動的雙唇。
她開始不依,卻在他節節的迫近下,漸漸開始融化。
當他最終挑開了她的牙齦,侵入她的口腔,她全身無力,軟軟地倒在他的身上。
他深深地吻著她,卻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火熱了起來,為了防止自己做出不可壓抑的事,他這才依依不捨地退出了令他迷戀的雙唇。
夏雪惜氣喘呼呼地倚在他的身上,鼻息間,呼吸的仍舊是屬於他的淡淡的清幽氣息,她眷戀地閉眼,任由時間停在這個美的時刻。
他靜靜地擁著她,在這寧靜的時刻,卻感覺到了無比的滿足。
時間,在靜默中渡過,不知道過了多久,懷中的她才緩緩開口:「浩天,我之前已經寄了幾個請柬過美國了。」
身上,那擁著她的力度微微加緊,她的目光晃了晃,抵在他心口的小手微微用力,這才抬起頭來,「你不高興了?」
「你請他了?」他黑亮的視線微微垂下,對上她晶亮的雙眼。
她點了點頭,專注地看他,「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他輕歎一聲,將她擁緊,「他不值得你這麼做。」
「浩天,他是你嗲地。」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仰起了小臉看他。「以後是我公公。」
「他沒資格,更不配讓你這樣子叫他。」他的目光沉了下來,帶著一點點無法抹去的冷意。
「你還在恨他嗎?」她看著他沉下的目光,柔著聲問。
「如果不是他,你的嗲地媽咪,還有我媽媽也不會……」他圈住她腰身的手禁不住使了一點力,她微微吃痛,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也是受害人。」她歎息地伸出了手,摸上了他的俊臉,「你也知道,你媽咪當年有多麼愛他。」
「如果不是他當年的決定,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他沉下的聲音,漸漸地鋪上了冷意。
她游移在他臉上的手,漸漸地捧起了他的臉,她讓他低下頭,對上她。
「浩天,如果當年的我,看不懂你的心思,這樣,你是不是也會恨我呢?」
他一怔,隨後堅定搖頭,「不會。」
這是他的決定,他希望她離他遠遠的,這樣,她才會幸福。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仍要恨他呢?」她歎息地捧著他的臉,溫柔地繼續說,「如果我有了小孩,而當年的我,也是被你的表面欺騙了,是不是,你也想讓我們的孩子恨著我?」
「不。」他立即否定,隨後瞇著眼警告,「他敢恨你試試看。我會讓他(她)吃不完兜著走。」
「那不就是了。你這樣恨著他,你媽咪在下面知道了,也會很傷心的。」她溫柔地看著他,淺淺地向他講解著昊梅芯的心情。
「雪兒,他不值得你為他求情。」他的目光複雜地閃了閃,低下頭,深深地看著她。
「我不是為他求情,我只是不想你後悔。」她抬起了睫毛,上仰著眸光,與他深情相對,「我愛你,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遺憾。」
「雪兒……」他震撼地忽閃著雙眼,能得到這樣的她,他到底是積了多少輩子的福氣。
「答應我,別再將過往的事,擺在心裡了,好嗎?」其實,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在他看似放下的神情裡,其實,他是從未曾放下的。
「雪兒,我愛你,很愛、很愛……」他顫抖著說出了這句,而黑亮的眼底下,蕩漾的,全是顫動的深情。
「我也愛你。」她淺淺地笑著看他,唇間露出了那兩顆深深映入他眼底的可愛貝齒。
這樣可愛的她、這樣善良的她,這樣美好的她,他不知道,為什麼上天會這般眷顧地將她送到他的眼前。
從前,他一直以為,在他的身上,就只有黑暗,永遠天日的黑暗,甚至一剎那的幸福,於他也是這般遙不可及,所以,他從不曾想過,當有朝一天,他能夠得到她,更能夠得到她那顆愛他的心。
顫抖著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裡,這一刻的他,是從未有過的幸福以及滿足。
人生有她相伴,他再也無憾。
婚禮,在無數的閃光燈下開始,當他攜帶著她,出現在婚禮的會場時,那一閃一閃的閃光燈,閃個不停。
開始時,她不解,以他的個性,其實並不喜歡這樣鋪張的事情。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想讓世人都知道,她已經成為了他的新娘,她夏雪惜是他昊浩天唯一的新娘子。
其實,早在美國回來後,她就已經知道了,那個安排澄清她緋聞的人,是他故意安排的。她不知道他到底運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會讓那個人冒著進牢獄的危險,而被公佈出來。
只是,她知道,那時候的他,為了讓她能幸福地生活,便幫她將鋪在眼前的阻礙一一掃除。
這男人,無論做什麼,從不讓她知道。
就算她對他諸多誤解,也心甘情願。
他,真的很笨啊。
人人都認為聰明絕頂的他,誰知道,在她的面前,卻是用著這種愚笨的方式呢。
看著眼前一張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容,夏雪惜心裡的感動根本沒有辦法可以形容。
這個笨男人,竟然將她大學裡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全宴請過來了。
「累不累?」宴會中途,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整理著一縷翹起的髮絲,柔聲問著。
她抬頭一笑,甜甜地搖頭,伸手捉起了他放在自己頭髮上的大掌,拉起他,就往一側的套房走去。
他疑惑跟隨,扔下了宴會裡興致勃勃的眾人。
當旋身進入那個套房內時,他整個人站在原地,不肯再上前一步。
「你要我站在這裡?」門口裡,她看著他,委屈地開口。
要知道,今晚的宴會裡,她已經站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了。
「我抱你回去休息。」他眸光頓了頓,正欲將她抱走,她卻不依地側身,躲開了他的懷抱。
「你不滿意我的安排。」她委委屈屈地抬眸,粉唇一撇,大有一副他點頭,就哭泣的架子。
「我沒有。」他一歎,投降地上前討好著她。
睿勝旭目光期盼、卻也苦澀地落在他們二人身上,說真的,剛收到那封鮮紅的請柬時,他的心壓根兒不能控制地狂喜了一下,一股無法形容的喜悅直襲上心頭。
可是,後來得知,這請柬是她發出時,一股無法壓抑的失望感濃郁地拍來。
不過,也是呢。
他的兒子那麼憎恨他,怎麼可能會主動宴請他請來呢。
然而知道歸知道,他仍舊壓制不了自己,飛來這裡。
他的兒子那麼憎恨他,怎麼可能會主動宴請他請來呢。
然而知道歸知道,他仍舊壓制不了自己,飛來這裡。
他唯一一個兒子的婚禮啊,他這個作為父親的,無論怎樣,也想要觀看。
就算是不被允許進入,他也會在遠處,遙遙相望。
然而他從不曾想過,因為他的緣故而受盡傷害的她,卻會主動忘記過往的一切,請他到來。
這個兒媳婦,心腸真好啊,怪不得他的兒子,會這麼眷戀著她。
抬頭看著那個一直對他冰冷異常的兒子,這刻低聲地討好著眼前那個一臉任誰一看就知道是明顯佯裝委屈的女人,睿勝旭的心底洋溢著無法抹去的滿足以及一絲掩飾不去的鈍痛。
起身,拉開了坐著的椅子,他走上前,低聲說著:「抱歉打攪你們的婚禮,我還是回去吧。」
既然是他們的大喜日子,他這個不受歡迎的人,何必要將他們之間本來喜氣洋洋的氣氛,硬生生打破了呢。
身側,昊浩天眸光未抬,仍舊輕輕地擁著懷中的夏雪惜。
睿勝旭唇瓣微澀,斂下雙眸,正欲抬腿離去,卻讓一抹聲音攔下。
「你敢走出去試試看。」懷裡,原本俯身在昊浩天身上,佯裝弱女子的某女,這刻狠狠抬頭,惡巴巴地瞅向那個準備離開的人影。
睿勝旭腳步一怔,僵硬地收回,扭頭,對上那雙晶亮的雙眼,這刻,明明是溫柔滿溢的眼底,卻讓他背後透出了一身莫名的冷汗。
呃……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兒媳婦,好像不是看上去那樣簡單耶。
「回去坐下。」惡巴巴地命令著,前一刻那個還溫柔典雅的形象,這刻已經蕩然無存了。
睿勝旭震驚著下意識瞅向她身上的昊浩天,,這傢伙完全不看他,彷彿完全沒有看到有任為什麼不妥。
原本因為睿勝旭而站起來的眾人,這刻全震驚地瞪大了眼,不可思異地看著那個曾經柔柔順順的小女人。
呃……這麼一段時間沒見,怎麼她的變化還是這麼令人驚愕。
一旁,夏雪惜看著仍舊僵在原地的睿勝旭,眼眶一紅,扁著雙唇,抬頭瞅著身前的昊浩天,極委屈地開口:「今天不是我是主人家嗎?怎麼連叫一個人回去坐著,也不行了。」
昊浩天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輕微一歎,轉頭,瞪著眼前杵在原地的阻礙物,他低喝:「滾回去坐著。」
睿勝旭一愣,臉上有些訕訕然,卻也逐漸挪開步伐,重新回到原來的座位。
死穴啊。
在場的眾人無不在心底驚歎。
這個美麗的女人,分明就是找準了死穴。
她的眼淚,分明就是昊浩天的死穴,而昊浩天,也分明是旭爺的死穴。
所以,就算分明知道她是做戲,可是,昊浩天也沒轍,因為,他根本捨不得她再受半點的委屈。
哎……婉惜地歎息著,這兩個無論是商場上、還是黑道裡無往而不利的強人啊,就這樣栽在一個小女人的手上了。
,這刻,前一秒分明還是一眼欲泫欲泣的女人,這一刻,拉著那個傻傻安慰的男人,走至他們的面前,再看那張臉,哪裡有半點的淚痕。
栽了,栽了,完完全全地栽了。
眾人心底無不在婉惜著,只差沒歎息搖頭。
而那個被他們可憐的男人呢,明明不爽,卻被迫被拉至睿勝旭的身前,正一臉冷漠地看著他。
夏雪惜伸手接過遞上來的茶,在一番琢磨與偷窺下,微微彎著身子,遞上前,「請喝茶。」
看著身側那個僵硬的男人,這刻,如果她叫睿勝旭為公公,她只怕他一個反臉,轉身就走。
反正時間長得很,這些稱呼,可以慢慢更改。
睿勝旭一陣激動,抬眸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身前的二人,幽深的眼底下,閃動著的,是翻天覆地的震驚、動容、惶然、狂喜以及不安。
然而就算是他多麼激動地想要接過她伸手奉上的茶,他仍舊是不安地抬眸,看向那個一臉冰冷的某人。
看出他眼中的情感,知道他不敢伸手接茶,是因為身側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抗拒氣息的男人,夏雪惜故意動了一動,佯裝險些跌倒。
果然,下一刻,一雙手臂伸來,立即將她扶著。
「累了,就不要做這些事。」明顯,某人心情不爽地想要將她扶起,卻被她倔強一縮,逃開他的手臂。
「老婆乖。」他手心一空,奈著性子勸慰。
然而她卻不為所動,只是睜開一雙極美麗的眼睛,直盯著睿勝旭瞧。
知道她心中所想,昊浩天薄唇一抿,隨即氣惱抬頭,瞪著他,冷著聲道:「你不喝嗎?」
睿勝旭一喜,立即從她的手上接過,半點不遲疑,彷彿深怕他下一秒鐘反悔,立即大口地灌入嘴裡,吞入腹中。
當杯子脫離她手心之際,昊浩天立即將半彎著身子的她拉起,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她卻掙了掙,從他的懷抱中出來,隨後從身側取來了另一隻杯子,遞到他的手上。
他的手,明顯地僵硬了,遲遲不肯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她卻耐了心地遞在半空,等待他的接受。
空氣中,靜默得連空調的聲也清晰可辨。
眾人緊張地看著昊浩天的舉動,要知道,這杯茶,旭爺可是望眼欲穿。
而睿勝旭,不敢置信地盯著夏雪惜安靜的美麗側面,要知道,原本喝她遞來的那杯茶,已經令他激動得無法壓抑,要是……要是他的兒子肯親自遞這杯茶給他,他真的是死而無遺了。
只是,看著渾身僵硬的兒子,他知道,他不會願意。
出聲,正欲阻止這尷尬的情景,卻接受到她惡狠狠的目光傳來,當下,心一縮,惶然閉上嘴巴。
呃……他這個兒媳婦,好像很凶誒。
不安地縮了縮,睿勝旭就個可憐的小媳婦一樣,乖乖坐在原地,不敢動彈。
身側,昊浩天死死地瞪著那杯茶,彷彿想在上面熔出幾個洞來。
「老公。」看著他不情不願的冷硬神情,夏雪惜軟軟地喚,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她哀求著看他。
昊浩天因著那句老公,而軟下了神情,再俯頭看著她哀求的眼神,他心底一軟,竟伸手接過了。
睿勝旭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來,懸在半空的最頂層,在空蕩蕩的地方,危危乎乎地擺盪著。
緊張地直盯著他,睿勝旭只感覺到,從沒有過一刻,就這刻這種緊張不安的心情。
夏雪惜看著端著茶杯的昊浩天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半點舉動,她軟軟地半挽著他的手臂,令他崩緊的身軀漸漸地開始了放鬆。
昊浩天扭頭,看著她一臉溫柔笑意地抬頭凝望著自己,突然想起了今早,她和自己說過的話。
內心一陣緊縮,他抿了抿唇,終於在大家緊張的凝望裡,將手中的茶杯遞至睿勝旭的身前。
只是,他沒有說話,甚至別開了視線,沒有看他。
然而儘管這樣,睿勝旭還是一陣無法壓制的激動,從內心最深處迸發出來,令他整個人都一陣顫動。
顫魏魏地伸出了手,睿勝旭甚至發現眼前的視線變得有些朦朧,眨了眨眼,卻仍舊是一片迷霧擋在前面。
拚命地眨眼,直至,前面的杯子被納入他的手掌他才哽咽一聲,慢慢地喝著這杯早已涼透的茶。
杯中的茶雖然涼了,可是,在吞入他的口中之際,卻灼熱了他的五臟六腑,連帶連最冰冷的心臟也開始漸漸溫熱起來。
夏雪惜看著眼前激動得無以復加的睿勝旭,那顫動的動作,以及眼中閃動的濕意,讓她清楚地知道,他這個作為父親的,該是多麼地疼愛著這個兒子。
扭頭,看著仍舊在彆扭的某人,她拉了拉他仍有點僵硬的手臂。
他在她的動作下轉過了身,她踮高了腳尖,勾上他的脖子,在眾人的面前,紅著臉,淺淺吻上他微抿的薄唇。
「老公果然是最棒的。」羞澀地在他的耳際輕聲呢喃著這句,她這才放開了勾著他脖子的手,靠入他的懷中,遮去了滿臉的紅暈。
而他在一陣呆楞後,微抿的唇瓣漸漸地揚起了一絲甜蜜的笑意,低頭看著懷中害羞的她,他伸手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身,這刻竟感覺到,原來奉茶也是不錯的事。
後來,在這番動作之下,某人本來冷硬的情緒因而變得柔軟,室內的眾人明顯捉著了這個時機,上前來就是一番道賀。
舉手抬足裡,又免不得一陣酒局。
最後,昊浩天要求她先回酒店裡休息,而他繼續留下來和他們交勁。
夏雪惜也不阻止,看著雖然沒有對話的父子,她淺淺轉身笑著退離。
她相信,只有讓他們漸漸地相處下來,二人的關係就會慢慢地好轉。
當回到酒店最頂層的休憩地方時,她動作笨拙地脫下這件價值不菲的婚紗,因做工繁雜,就解開連鈕扣鏈子等,也花費了將近半小時才能完成。
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她找來了事先準備好的睡袍,就進入了浴室。
伸手放入滿缸的溫水,她站在化妝鏡前,開始卸下這個精緻的妝容。
因為之前根本沒有化妝,所以對於卸妝這個環節,顯然她也是相當地笨拙。
當一張樸素的小臉再度顯現出來時,那也是半小時後的事情了。
她輕歎一聲,原來做新娘子,真的不容易啊。
伸手將身上最後的束縛解開,她慢慢地探進浴缸,浴缸很大,和以前的不同,足夠容納十幾二十個人。
她輕輕地趴在浴抿的邊緣,以手臂作為支撐,小臉磕在上面,愜意地休息。
一整天的疲倦襲來,她睡覺來襲,昏昏欲睡地倒臥在上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的門響起了一聲輕細微的聲響,然而她沒有知覺,仍舊在上面昏昏欲睡。
門板被悄悄地推了開來,一雙長腿在看見裡面的情況時,放輕了聲音,慢慢地朝她走去。
當來到離浴缸三步之遙時,人影輕巧地褪下了身上的衣服,隨後跨步鑽進大型的浴缸裡。
當水聲響起之際,水裡的漣漪傳來,將昏睡的她吵醒,她茫然睜眸,轉身看到了一臉熟悉的面容。
「回來啦?」她迷迷糊糊的擦拭著雙眼,完全不知道這刻的自己即將誤入狼口。
「嗯。」他上前幾步,大手一拉,極輕易地將她擁入懷中。
當肌膚相貼,中間傳來的熱力終於讓某個仍在混沌思維的女人清醒過來,猛然漲紅雙臉,她囁嚅地掙扎:「呃,我洗好了。」
「可是,我還沒洗好。」男人輕鬆地壓下她掙扎的舉動,抱著她,壓在浴缸的邊緣。
她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動作間,也慌張失措得像只可愛的蝴蝶,在碰碰地亂飛。
「老婆,」他捉著了她微微掙扎的小手,讓她圈在自己的腰側,而這動作使得他們二人身軀更為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她的目光羞得東躲西藏,就是不敢對上他如火般灼熱的眼神。
「我今晚得到了一些消息。」他低低的聲音,自她的耳際傳來,蘇蘇麻麻地,迷著她的神經。「你知不知道,是什麼?」
他俯低了頭,淺淺地吻著她細嫩的脖子,而游移至她耳垂的唇,仍舊在低低地喃著:「洛達告訴了我,那場策劃的幕後主使,到底是誰了。你想,你知不知道是誰呢?」
她蘇麻的神經,因他這挑,逗的舉動而漸漸走遠,卻又因為他這句話,而猛地醒來。
「看來,他果然沒說錯,原來,我的老婆早在美國之時,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爬上我的床。」他低低地笑著,而瞅著她的目光,有著亮得嚇人的晶亮笑芒。
她驟然一驚,只感覺到背脊有些透涼。
這該死的洛達,說什麼償還對她的愧疚,無論怎樣,也絕不會讓他知道。
可是現在呢?才一見面,就立即出賣她了。
「老婆。」他輕輕地喚著,那低柔的聲音,讓她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老婆是這麼想和我翻雲,覆雨,而且還焦急得,不惜自己吞了藥,只為讓我自投羅網。」
原來,在美國的那幾個月,那些非人的生活,全是她一手安排,這傢伙,竟然要他過了幾個月的痛苦生活。而他在那段時間裡,甚至害怕嚇著她,而咬牙忍下一**的熱力,做一個無法抬起頭來的柳下惠。
好不容易,當他慶幸自己能夠忍下這些非人折磨而將她趕走之際,這傢伙,竟然和洛達串通好,演了那麼一場大龍鳳,讓他自投羅網。
而他呢,在事後,還因為自己的過錯,而一直壓抑著澎湃的念頭,從頭開始追求她,誰知,這些竟是這傢伙一手安排。
夏雪惜微微吞嚥,看著眼前這張風雨欲來前的平靜面容,僵笑著一張小臉,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想要你清楚地認清自己的心而已。」
如果當初的他不是這麼固執而不懂變通,她有必要這樣做嗎?
要知道,做這種事,她可是掙扎了許久,這怎麼說,也很有損她的女性尊嚴啊。然而那種事,還要她主動,這怎麼樣也是一大打擊啊。
可是,這傢伙就倔得像頭牛,決定了的事,怎麼樣也不會變通,要不是因為他這種個性,她才不會委屈自己去做這種事呢。
可是,想歸這樣想著,她可沒膽說出來,因為,她知道,這話出來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如果當初的我,仍舊冥頑不靈呢?」他危險地半瞇起了眼,步步迫近著她。
他甚至不敢想像,如果當時的他仍舊不懂變通,那麼她將自己推向什麼境地?
莫不是,找來另一個男人來為她解藥嗎?
一想到這裡他全身就不可壓抑地湧起一股無法抹滅的怒火。
她究竟將自己的安危放哪裡了?!
她望著眼前這雙噴火的黑亮雙眸,嚇得大氣也不敢輕喘一下,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半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說著:「桑琪有解藥的。」
這句話,一定要說,不然,後果很嚴重。
本來,她就事先叫洛達找來了兩種春藥,一種是剛研製的,還沒配製出來的新品種,而另一種,則是以前就已經配製解藥的老品牌。
因知道桑琪對他的忠誠,所以,她只是讓桑琪知道,她拿走的是新品種,而洛達呢,則幫她鋪排好這一切。
「看來,為了這種事,你還真煞費苦心呢。」他眼中那噴火的氣焰因她這句話而滅了少許,然而心中還是極為不痛快。
怎麼說,被自己最心愛的人算計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她看著他仍舊滿臉的怒容,極委屈地扁了扁嘴,就連眼眶也瞞上了一層淡紅,「你是不是還要欺負我?」
他因為她這句話而猛然一揪,是啊。如果不是她,怕到現在他仍舊還在猶豫不決,原地徘徊,繼續給她造成傷害了。
只是,她這種不懂得愛護自己的方法,他是真的惱了。
伸手圈住了她,他漸傾下了身,曖昧地在她的耳旁喃喃:「怎麼會,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欺負你呢。」
她全身一顫,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大掌帶著異樣火熱的溫度遊走在她的週身,她羞得滿臉通紅,卻無法從他的身上退開,只感覺到他的大掌,漸漸地在她的身上游移,留下一串串的火苗,令她無助地打著顫。
「雪兒,老婆……」他低低的喃,在她的耳際傳開,蘇蘇麻麻地吻著她透紅的耳垂。「今晚,我不會讓你睡。」
………………俺是和諧的分隔線,大家看到這裡應該明白,照舊省略一萬字,各位自行想像哈,某人生氣了,這晚雪別想好過…………
當夏雪惜被放置在柔軟的大床時,她想也沒想,就捲縮在床,只想蒙頭大睡。
現在的她渾身酸軟無力,就像剛經歷了一番浩大的苦差事,四肢泛軟。剛才在浴室裡的情景,她記憶猶新,這樣子瘋狂的他,她沒從見過。
以往,他佔有她時,都是輕輕柔柔的,深怕她有一丁點的不舒服,可是,剛才在浴室裡,那瘋狂的律動,讓她險些吃不消。
看來,都是那件事惹的禍啊,這個該死的洛達,她絕不會放過他。
正這樣想著,卻感覺有一雙大手伸來,將她整個人翻轉,隨後,她只感覺眼前一黑,那張熟悉的俊臉正放大地擺在她的面前。
「你、你幹什麼?」她結結巴巴地對上他仍舊火熱的眼神。
這傢伙,該不會還沒有滿足吧?
「我說過了,今晚不會讓你睡。」他性感低沉的嗓音,讓她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而話裡的意思,更是讓她渾身緊縮起來。
「我很累……」她可憐巴巴地眨著雙眼,只想打消某人這刻瘋狂的念頭。
天知道,她現在怕極了他接下來將要上演的事。
「不累,賣力的人是我……」而他不接受她的解釋,那雙火熱的大掌正在她**的身上遊走。
「嗯,不要……」她抗拒地掙扎了幾下,卻仍舊無法壓制他大掌所帶來的電流。
身體漸漸地溫熱了起來,她看著眼前那雙仍舊跳動著危險火焰的黑亮雙眼,只感覺到今晚將會是一個相當難熬的夜晚。
該死的洛達,這筆帳,姑奶奶肯定會和你算清楚。
「還有心思想別人?嗯?看來……是我不夠賣力。」耳邊,響起了他魅惑的嗓音,帶著令她驟然心悸的語調,撞入她的耳際。
劇烈運動的結果,便是一場天昏地暗的昏睡。
昨晚不記得被他纏著要了多少次,她只記得,後來,她再也承受不了,哭著求饒。
身上的他軟著聲音,一遍遍地說快了快了,可是,每次承諾的結果,卻又是一場漫長的掠奪,後來,她終於承受不住,哭著昏迷了過去,他才放過了自己。
從不知道,原來,在那張狐狸皮下,隱藏的,竟是柴狼的影子。
如果不是昨晚那瘋狂、無節制的掠奪,她根本不知道,平時溫柔的他,會化身成為這麼恐怖的餓狼,就像許多天沒有食物下肚,一見美食,就狼吞虎嚥了起來。
所以,這一覺,她足足睡到了下午三時,中間的午飯時分,在她模糊的記憶裡,好像仍舊是他親口餵她食物。
抬頭看向這偌大的房間,他的身影早已不見了,她緊了緊身上的被單,圍著它,就向浴室走去。
誰料,腳才一下地,她渾身酸痛得難受,險地撲倒在地,這滋味,竟和上次酒店裡的情景相一致。
柴狼。
心裡憤憤地罵著,她支撐著床沿,一步步慢慢地挪去了浴室。
溫水的治療,確是很好,身上難受的酸軟漸漸地轍去了一部分,在浸泡了半個小時後,她終於穿上了一側的浴袍,離開了浴室。
幸而,旗袍有立領,可以包住她裸露在外的吻痕,不然,這滿身的吻痕,她才不要面對其他人呢。
當拉開了房間的大門,有著一陣冷漠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她走到了大廳,果然如她所料地看到了睿勝旭的影子。
這刻,他們二人無言相對,睿勝旭看上去有些訕訕然,卻仍舊站在那裡,沒有離去。
而昊浩天呢,臉色有些冷漠,卻不再像以往那樣,拒人千里之外。
她苦笑著搖頭,這兩父子,真彆扭啊。
邁開步伐,向他們二人走去,昊浩天在她前來的那一刻,彷彿知道她的到來,猛然扭頭,在看到她的身影時,不贊同地蹙了蹙眉尖,隨後大步來到她的身邊,沒等她回神,已經展臂一抱,將她打橫抱起。
她驚呼一聲,臉漲得通紅,手卻本能地勾著他的脖子。
「放我下來啊。」她小小聲地掙扎,這羞人的舉動,他怎麼可以做得這麼平常呢。
「不累嗎?」他看著她通紅的小臉,擔憂地問著。
這一問,讓她本來已經紅噹噹的臉,更是漲紅得宛如夕陽下火紅的黃昏。
他瞧她羞得如小媳婦般的可愛模樣,低低地笑了起來。
她聽到了他的笑聲,惡巴巴地瞪他,然而兩頰的紅暈,卻只讓人覺得,屬於小女人該有的嬌羞。
他許是被她的美麗迷惑了,竟在這時候,低下頭,在她粉紅的唇上,輕輕地啄了一口。
她瞪大了眼睛瞪著他,這傢伙、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害羞。
睿勝旭看著他們二人恩愛的表現,滿足地笑了。
輕聲咳了咳,不是他想做二人的電燈泡,而是,有些東西,需要在今天交給他們。
夏雪惜的臉簡直可以燒起來了,她埋在昊浩天的懷裡,怎樣也不願意冒出來。
這壞傢伙,都是他害的。
昊浩天不以為然,正想抱著她,再度走回房間之際,睿勝旭的話卻傳來過來。
「有樣東西,我想代替芯轉交給你。」這一句話,成功地止下了他前進的步伐。
他立在原地,轉過身,望著他。
他苦笑了一下,走上前來到他們的身前,伸手將手中緊攥的鏈子遞上前,他飄渺地說著:「這條鏈子,我一直保留著,這是芯在一位小師傅那裡得來的,我想該是交給你了。」
這是芯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也是他這些年來,一直被珍貴保存的東西,現在看著自己的兒子成家了,這件東西,該是交給他了。
「這條鏈子,是給你的吧?」昊浩天的眉頭輕蹙。
睿勝旭一怔,幽深的雙眸因回憶著過往的事,而漸漸飄渺起來,「不是,這條鏈子,是那位小師傅送給芯的。他說這條鏈子是給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當那個男人找到了另一條鏈子的主人,他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而那個時候,芯除了我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比我更重要,所以,這條鏈子便一直放在我的身上。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小師傅說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因為,他的幸福,早在當年,已經消失不見了。
如果當年的他不是這樣地執拗,也許就會不一樣了。
抬頭看著眼前比他高出一節的兒子,他臉上的笑,有著朦朧的苦澀,「想來,那位小師傅的話,確是準確。」
他到現在竟然清楚地記得,那位小師傅曾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他瞧,在他們離開之際,他曾和他說過一句話:「施主,凡事不可只看表面,世間百事,請用心去聆聽。」
如果當初的他是用心去聆聽,那麼他肯定會知道,芯拒絕他的背後,是包含著怎樣的心情。
而這樣的他肯定不會將她放走,更不會讓她忍受這麼多的痛苦。
懷裡,夏雪惜因睿勝旭的話而怔楞一秒,掙扎著下來,她知道,這刻的昊浩天需要的是和睿勝旭好好地詳談。
昊浩天也不勉強,動作溫柔地將她放下,她一轉身目光自飄忽的睿勝旭身上,轉移到他大掌的項鏈,只一秒,她定住了。
伸手情不自禁地自他掌上的拿起了那條意義重大的項鏈,她瞪著它的目光加大。
昊浩天因她的動作,而將目光轉至那條項鏈的身上,誰知,這一瞧,倒也和她一樣,出神了。
「你們怎麼了?」睿勝旭不解地看著他們二人一臉驚訝的表情,莫不是,這條項鏈,他們早就見過了?
昊浩天被睿勝旭突然其來的話而驚醒,他低下了頭,伸手自夏雪惜的脖子處,拉出了那條淚水型的玉石頸鏈,再取過她小手上那條圓型鏤空的玉石項鏈,輕輕一疊,果然二者完美地結合了。
「鎖淚。」睿勝旭看著這兩條完美相疊的項鏈,出神地低喚。
原來,那個小師傅的那席話,並不是隨意亂編的。
看著那拼在一起的兩條項鏈,這刻完美地躺在昊浩天的手心,睿勝旭的目光禁不住上揚至他們的臉上。
他們二人均錯楞地對視對方,片刻後,有一抹幸福的甜美笑意泛上他們的唇角。
「謝謝你,願意來到我的身邊。」昊浩天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頸鏈,低頭一臉真誠和幸福地對上她小巧的面容。
她凝望著他深情的眼底,唇邊漾開了一抹甜膩的笑弧,伸手圈住他的身軀,她甜甜地依進他的懷裡。
其實,有些事,早已注定。有些人,無法取代。
就如,世間萬事,原來,皆有定數。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