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巨大的辦公室內
「人已經走了。」撫著額角的手改為拔動自己的瀏海，祈振俞抬頭瞅著眼前的昊浩天，竟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說道。
唇間那抹慣有的笑弧彎得更深，昊浩天的雙眼有著閃閃的亮芒。
「就是她？」祈振俞端起桌前的咖啡，愜意地慢慢品嚐。
「對。」臉上一慣的笑意更濃，昊浩天眼中有著幽光半轉。
「她和我想像中差別很大。」淺藍色的雙眼半瞇，祈振俞身子微微後倚，一雙手臂隨意放在沙發的椅背之上。
「你會以貌取人？」淡淡的聲音帶著揶揄響起，昊浩天懶懶睨他一眼。
祈振俞沉默半秒，這傢伙的話總是這麼令人難以捉摸，這刻，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話中有話，更不知道他是貶是贊，無奈地，最好的辦法是忽視不理。
「為什麼故意要讓她知道？」祈振俞聰明地轉開了話題，與昊浩天相處久了，防備之心必不可少。
「為什麼？」昊浩天輕笑，輕輕的笑弧全是那種慵懶至極的味道。
祈振俞驚得直起了背脊，這傢伙最恐怖莫過於這種笑容，明明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笑容，卻是最厲害的武器。每當他會出現這種笑容，那就表明了他正在在算計著某人。
而這個人，經常地，會出人意料。
「你知道當一個人一夕之間被逼至絕境，失去了所有，並被身邊最親密的人出賣，他會怎樣嗎？」黑亮的瞳孔間有著幽芒在閃，昊浩天懶懶靠上沙發的椅背，神態慵懶地微閉雙眼。
「報仇？」祈振俞疑惑地看著他假寐的側臉，這又和他故意告訴她真相有什麼關係？
「報仇雖然是必不可少，但是……發生最大變化的是她的心。」幽幽開口，他的神態依舊慵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他唇間的笑意更濃，「她會變得冷然，變得絕情，更會變得不相信別人。」
「可是你這樣做，不是讓她更懷疑你，不會信任你嗎？」祈振俞皺眉。「那你之前壓下全部的動作，等她自投羅網前來朝陽，不就白費心機了？而且，你還故意設了這麼一大個局，等她自己踏進來，不肯離去，還讓四周的員工不斷欺壓她。這樣一個精心佈置的局，難道你就這樣將它摧毀了？」
「沒錯。我之前故意表現得不願接納她進來朝陽，其實只是想要掃除她的戒心。而且，我也成功了。只是……」微閉的雙眼掀開，有抹忽閃的亮光在晃動，他唇邊有著令人瞬間失常的弧度，「這並不能打開她緊閉的心扉。已經關閉的心扉若要它再度開啟，是一件需要耗時不少和投資量大的工程。」
「我還是不明白。」祈振俞皺眉搖頭，說了這麼久，他還是覺得將之前好不容易得來的成果一下子踢飛，得不償失。
「我只是想加重一下我的存在感而已。」懶懶地笑著，昊浩天臉上那人畜無害的笑容更深。
凝望著他更加燦爛的笑意，祈振俞只覺得一陣寒氣由腳底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