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懶懶低笑,他目光調侃地落在她的身上,「我一直在期待著你如同比爾蓋茨般的表現,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幸可以看到?」
他果然。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之所以會聘請她,全然是因為想要羞辱她。
閉眼,深呼吸,她直起了身。
「雪惜從未說過有幸可以與比爾蓋茨並駕齊驅,雪惜只是說雪惜的工作能力絕不低於其它同等的大學畢業生。」無懼地伸直了腰,她直直地面對他,瑩潤的雙眼有著強烈的堅定。
她說過她絕不會提供機會給他羞辱自己。
「這樣麼……」他輕笑,低低的笑沒有絲毫的惱怒,「你不要忘記我之前說過的話。希望在朝陽不要這麼快就見不到你的身影。」
深呼吸再深呼吸,夏雪惜壓下滿身的怒意,轉身,不帶絲毫的遲疑,她拉開了緊閉的大門,頭也不回地道:「雪惜絕不會令老闆失望,定必讓老闆在朝陽中得以天天看到我的身影。」
踏步,帶著強烈的倔強,她筆直的身軀慢慢自大門處消失。
抬頭看著她憤怒的身影,他唇邊那抹慵懶的笑意再現,只是,在慵懶的雙眸間,彷彿有著一絲冷芒在幽轉。
中午時分,當雪惜發揮她的渾身解數然對付自己的工作時,桌上的文件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不斷地積壓。
她重重一歎。
抬手一壓,她整個人軟軟地趴在桌上,抬眸瞅向四周,只見四周空茫一片,大伙均已下班休息,去鄰近的餐館休閒地享用著午餐。
肚子咕嚕咕嚕地響著,她無力地趴在桌上,寬曠的室內只剩她獨自一人在這裡奮鬥。
有種強烈的孤獨覺襲來,夏雪惜眨了眨眼,伸手緊壓著手臂,她想念她的父母。
「惜惜,累了嗎?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紅豆冰,快過來嘗嘗。」媽媽柔順的聲音彷彿在耳邊響起,她張了張嘴,有絲絲溫暖的笑意爬上唇角。
「惜惜,不能偷懶哦。」爸爸嚴肅的臉在她眼前晃過,她一怔,啞然失笑。
爸爸,惜惜什麼時候有偷懶?她可是一直在拿著學校裡的獎學金呢。
伸手想要接觸二人彷彿近在咫尺的面容,奈何,手一伸,幻想破滅。
她怔怔停在原地,僵硬地看著停在半空的手。
爸爸、媽媽……
有一抹刺骨的痛在心臟炸開,她痛得狂掀睫毛。
惜惜很想念你們。
強迫著上揚小臉,她緊盯著奶黃色調的天花板,令滿眼的濕意退卻。
惜惜不哭,惜惜說過她絕不會再哭泣。
努力地眨著雙眼,呆眼中的濕意漸漸乾枯,她重新低下了頭,深深呼吸。
沒時間悲傷,沒時間緬懷,她與他的距離本就這樣地遙遠,如果她再一味沉浸在悲傷當中,不可自拔,那麼,她永遠也別想在他身上奪回所有。
伸手取過身旁的文件,她努力地敲打著鍵盤。
啪啪啪的聲響在靜默的室內漾開,正如同她現在的心一樣堅韌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