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團圓飯,雖然是說吃火鍋,但是上官凌還是做了很多別的菜色,比如過年飯桌的必備魚,梅菜扣肉等一些肉菜,至於青菜什麼,就沒有特別準備了,而下火鍋的肉,則是羊牛肉。
還沒到吃飯的時候,人就都紛紛來到了吃飯的偏廳裡,秦楓看著那滿滿的飄香四溢的菜色,眸子發亮,今天這火鍋好似與福臨那邊的不一樣。
而下人那邊,看著幾乎一樣的菜色,眼中滿是感動,也慶幸著自己能夠遇到這樣好的主子,以前那些個主家,除了個別得臉的能夠吃到一頓新鮮的飯菜,其餘哪個不是吃主子剩下的飯菜。
都紛紛在心裡打定主意,以後一定好好的幹活,伺候好主子們,哪怕要他們的命,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秦楓快去放鞭炮,馬上就可以開飯了。」這邊過年有一個習俗,那就是除夕夜的團圓飯前,是要放鞭炮的,一是為慶祝,二是也是在告訴周圍的人,他們一家團圓和樂。
而這個鞭炮一般都是由一家之主或是長子長孫來放。
「好,我這就去」在大楚的京都是沒有這麼規矩的,但是秦楓來到這邊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並接受了這個習俗,聽到上官凌說可以開飯的時候,就拿起一邊早已準備好的鞭炮跑了出去。
霹靂啪啦一陣響之後,由秦楓先上桌,隨後就是秦奕軒小朋友,再是上官凌以及蘇紫煙,雖然秦楓心裡很敬重蘇氏,可是在這個時代,有些東西已經根深蒂固,再說改變之後不見得就是好的。
因為人心總是不足的!
再說,要不是因為秦楓心裡的敬重,她連和秦楓同桌的資格都不夠,所以這已經算是很高的待遇了,所以蘇氏自然敢也不會再有任何的不滿,反而還帶著點點的動容與不安。
「婆婆,這試一下這個梅菜扣肉,看合不合口味」看著蘇氏一晚上有些拘謹,於是上官凌在吃飯的空擋,給蘇氏夾了一筷子她因為離得遠,而沒有吃的梅菜扣肉,這個才對於有些年紀牙口不好的人,可是最好的。
「多謝王妃,王妃做的菜一定很好吃」蘇氏看著碗裡的菜,不由得眼眶發紅,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王妃居然還能注意到她,說明在王爺王妃心裡,對自己是那樣的看重。
就為了這一份看重,她不管吃多少苦,都值了。
因為這一聲王妃,使得旁邊的兩桌的歡聲笑語有著一瞬間的停頓,每一個人都因為這個稱呼而想起了什麼,之前的某些決定更加的堅定了。
「表嫂,這個是什麼?好好吃」蘇紫煙從火鍋裡面夾起一個小傘一樣的東西,一臉好奇的問?
「這個是香菇」上官凌一看,雖然有些無奈這個好奇少女,可是卻也耐心的回答了。
秦楓看著蘇紫煙一個勁的在吃那個香菇,不由得也伸手夾了一個,吃到嘴裡嚼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口中蔓延,在加上那獨特的口感,讓秦楓也一下喜歡了這個味道。()
「凌兒,是不錯,明年咱們多弄一些」秦楓是知道這些是上官凌不時進山採回來的,所以決定明年的時候,派人進山去採。
「好」其實這個香菇上官凌也很喜歡吃,要不是那個時候事情比較多,她採回來就交給了兩個丫頭負責曬和整理,早就上桌吃完了,而今天要不是冬雪那丫頭在倉庫裡翻來翻去,將這個東西找出來,她都要忘記這個香菇了。
「娘,我要吃那個鳳爪」秦奕軒小朋友,吃得滿嘴油,卻還在不停的點菜,而且這小傢伙居然也跟他們大人一樣,吃的是麻辣這一邊的。
「軒兒要吃鳳爪?好,爹給你煮」秦楓看著一晚上上官凌就顧著他們幾個,幾乎沒怎麼吃東西,聽到兒子的話後,立刻站起身,親自給兒子將鳳爪端了歸來,倒進鍋裡煮。
看著這一幕,上官凌笑了,秦楓這樣很好,就算他的記憶恢復了,身份不一樣了,可他依舊是她認識的秦楓,不過在別人面前她就不管了。
儘管外面下著大雪,可是屋裡有地暖,吃的又是火鍋,所以每個人都出了一身的大汗,蒼鷹幾個雖然冷了些,可是那明顯柔和不少的面部表情也表示著他們吃得很暢快。
到了守歲的時候,上官凌一家三口,記憶蘇氏祖孫幾人,則去了主院,至於其他人,上官凌則是說了,過年大家隨意。
這個時候也是秦楓期待已久的時刻了,上官凌選擇了古琴,唱的是《我與春天有個約會》這首歌,因為這首歌曾是姐姐最喜歡的一首粵語歌,而且那一年她與姐姐同樣有一個屬於春天旅行的約會,可是她們卻在沒能完成那個旅行。
「夜瀾人靜處,響起了一曲幽幽的薩斯風,牽起了愁懷於心深處,夜瀾人靜處,想起了這一曲薩斯風,想起你茫然於漆黑夜半,在這晚星月迷濛,盼在見到你臉容,在這晚思念無窮,心中感覺似沒法操縱,想終有日面對你,交底我內裡情濃,春風那日會為你我重逢吹送,夜瀾人靜處當天際,星月漸漸流動,感觸有如潮水般洶湧,若是情未凍,請跟我哼這一曲幽幽的薩斯風,於今晚柔柔的想我入夢中,它可以柔柔的將真愛為你送,若是情未凍請相信我倆與春天有個約會」
古琴的低沉在配上上官凌那渾厚之中又帶著絲絲清冽的嗓音,在加上那與這首歌相同的情感,完全音譯了這一首個精髓,儘管聽不懂那歌詞,可是卻依舊使得在場的人都忘記了今夕是何夕,完全的沉醉了其中。
只有一人在欣賞的同時,心口也帶著淡淡的心疼,凌兒又想起了她姐姐吧,要不然她不會出現那種神情,那種悔恨卻又懷念不已的神情,他不喜歡她身上那種寂寥孤冷的氣息,可是他也更加明白,對於她姐姐的愧疚與懷念會伴隨她一生,要是他介入或是想要除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也因為明白,所以他更加的心疼。
「凌兒,沒有想到你的古琴居然彈得如此的好,不過我還是喜歡古箏的音質,可不可以…」在一曲落幕,秦楓笑著上前得寸進尺的要求。
「是嗎?那好吧」上官凌想,或許不是人人都跟她一樣喜歡古琴,所以對於秦楓的要求也沒有多想,於是又用古箏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表嫂,你好厲害,你教我這個曲子好不好」蘇紫煙聽完後首先跳了起來,這首曲子,聽在耳力,好似在山澗之間,四週一片的鳥語花香,還有那涓涓流水聲,讓人不禁心曠神怡,更重要的是,表嫂的指法的造詣,更是無懈可擊,比那什麼京城第一才女的寧王妃強太多了。
「教你是可以,只是來年我會很忙,只怕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再說過了年,你大哥該要來接你了」
「不會的,我一早就跟大哥說好了,我要留在這邊,反正上次那些人也知道我在這邊養病的事情了,所以就算我在這裡住到十六歲成人禮之前在回去,也沒有問題」蘇紫煙卻絲毫不在意,表嫂沒有時間,可是她有不是?
「你…難怪我說你大哥居然一點來接你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送來那多的東西,敢情是你這丫頭事先就安排好了的」上官凌指著蘇紫煙都無語了,真不明白這嬌滴滴的小丫頭,怎麼就喜歡上了這個鄉下地方?
「表嫂,好不好嘛…」撒嬌這一套都用上了,看來真是非學不可了,上官凌無奈的點頭。
接下來的守歲就顯得有些無聊了,再加上蒼鷹他們的冷面,那時間就更加難熬了,上官凌坐在那裡,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之前用來糊窗戶的硬紙還有剩下的,注意立刻就來了。
「馬全,你去倉庫將之前硬紙塊拿過來」
「是」馬全雖然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夫人要那幹嘛,卻也沒有異議的轉身出去拿去了。
不一會馬全就東西拿過來了,秦楓看著上官凌兩眼之中透著的狡黠亮光,不禁寵溺的笑了,凌兒還是這個摸樣最可愛。
「凌兒這又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了」
「等下教你們玩一種好玩的遊戲,免得大家相對無言的坐著難受」上官凌在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面子都沒給的直接對著蒼鷹他們說的。
上官凌說的好玩的遊戲,當然是現代當紅的遊戲,斗地主了,這樣三人一組,正好兩組。
蒼鷹等人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是當上手之後,是越玩越來勁,最後過了子夜都還意猶未盡的拉著馬全莫白又玩了一陣,才去睡覺,不過秦楓他們這一組,卻是早早就去睡了,因為蘇紫煙,來時耍賴,最後上官凌覺得沒勁,就不玩了。
這一夜,上官凌卻睡得不是很安穩,最後是秦楓伸手將她抱進懷中,輕輕的拍打著,才慢慢的安穩的睡了過去,可是村裡人,或是整個青山郡的人又有多少人可以入睡,家家戶戶都忙著掃雪,就怕雪太大,將房子給壓垮了。
雖然這一夜秦楓幾乎沒怎麼睡,可是一大早就起來了,開門迎財神,大年初一是去爺爺家拜年的,可是秦楓家卻是離得太遠,所以大年初一的這一天,一家人再次玩了一天的斗地主。
以前還會有一些小孩子過來串門的,可是現在秦楓的身份曝光,各家的大人都叮囑了自家的孩子,千萬不能去秦家,要是驚擾了王爺,王爺怪罪下來,那可就是要人命的事情。
初二是出嫁女人回娘家的日子,早早的一家三口就往隔壁去,一出門就看到風雪不變的關虎已經等在門口了,儘管被凍得臉色都發青,可是臉上卻是帶著最燦爛的笑容。
上官凌想,雖然這個大哥只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粗漢,可是他給她的卻是世間最溫暖的親情,他對這幾個姐妹用心的程度,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
「表哥,表嫂,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拜年?」正當關虎要走上前來迎的時候,秦家探出來一個小腦袋,不是別人正是好奇少女蘇紫煙。
「蘇小姐能來,自然是好的,再說一家人在一起還熱鬧」剛出來的盧氏正好聽到這句話,二話不說就走了過去,牽過蘇紫煙的手就往家裡帶。
這時候上官凌才知道,原來今年大嫂和大哥一起在門口等著,剛才之所以沒有看見,是因為她剛把掃雪的東西送回家。
「ど妹,秦楓,今兒的雪太大,也不知道你大家一家什麼時候會到,所以你們先吃些點心填填肚子,只是俺做可能沒有親家婆婆好吃,要是不行,俺去給你們煮幾個雞蛋吃?」幾人進屋,盧氏就去廚房端來了一些點心,這些可是她專門找蘇氏學的,畢竟現在家裡也不一樣了,總不能還跟以前一樣,就拿一些花生瓜子什麼招待一下就完事了。
何況她家這個,妹婿以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總是要精細些的。
經過一番拜年,說了吉祥話,也得了關老爹的紅包之後,一家人在做到了一起,聊了起來。
「大嫂不用忙活了,咱們還用這麼客氣,不過嫂子,現在家裡家外這麼多事,今年你有沒有打算買幾個下人婆子」上官凌看著盧氏從進門就忙個不停,於是建議到。
「ど妹啊,不瞞你說,俺今年還真有這個打算,一是爹的年紀也大了,再來俺…也。到時候一家子的事情都壓在你大哥身上,所以俺跟你大哥商量了一下,打算出了年就去買幾個幹活的回來,不過這事還沒跟爹說,也不知道爹同不同意」
「大嫂你…懷孕了」看著盧氏滿臉的母性光輝,說話的時候也不自覺的撫上了肚子,讓上官凌一下子就猜到了,她那吞吐不言的話是什麼話。
難怪他說今天大哥格外的開心,原來是這樣。
「真的,那媳婦啊,你坐著別動,今兒啊,讓你們大姐來了做飯,一定得好好養著,給俺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孫女」關老爹聽了也笑開了花,而且他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有個小孫女,現在好了,媳婦兒又懷上了,肯定是老天爺給他送孫女來了。
「爹,怎麼好讓大姐她們做飯,再說俺也不是多精貴的人,以前不也是這樣過來的,這個孩子乖著呢,都幾個月了,俺一點反應都沒有,要是那天俺發覺俺的口味有些變化,俺還不會想到去找大夫呢」盧氏看著公公這麼開心,她也感謝這個孩子來得真是時候。
不過自從ど妹性子變了以後,家裡是越來越好了,這個孩子可比她幾個哥哥好好命得多,要真是關閨女,那可就是掉進蜜罐子了,堂兄表兄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來個哥哥疼呢。爺爺姑姑什麼的,就更別說了。
「怎麼不精貴,俺家的孫女怎麼可能不精貴,哈哈哈,俺要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們娘去,讓她也高興高興」
「ど妹,弟妹你們在聊什麼呢,看把爹高興的,俺們老遠就聽見爹的笑聲了」關老爹一走,門口就傳來關翠蘭的大嗓門,只是回頭看著與往年一樣,一起來的關翠菊一家的時候,盧氏驚訝的站起了身。
「大姐,你們…這天兒這麼冷,又這麼大雪,怎麼…哎,瞧俺,說這幹啥,趕緊進屋暖暖,幾個孩子凍壞了吧,來,小樹,到舅娘這邊來」這大姐一家指不定又是天不亮就來了,這大雪的天,要是在路上出個什麼事情,可怎麼好,可是想到今兒過年,所以盧氏將話又嚥了回去,招呼著兩家人。
「這條路咱們都走了多少年了,就是閉著眼睛都能走過來,何況只是這麼一點兒雪,能有什麼事」關翠菊卻是爽朗慣了,到也沒有盧氏的忌諱,張口就將盧氏沒說出口的話給說了出來。
「對了你們剛才說什麼呢,爹這麼高興?」關翠蘭執著著剛才的問題。
「是大嫂又有了,爹高興,這不在你們來之前去了後院,說是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娘呢」
「真的,那可真是大喜事,弟妹啊,這下要是你懷的是個閨女,爹可就真是要高興壞了」
幾個女人圍著這個話題聊了關熱火朝天,而男人這邊也聊開了。
「妹婿,今年的雪可真大,咱們村好幾家的房子都踏了,這大過年的,看著真是…」王蒙是個憨性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可是他這話卻讓一邊的王奎給驚了一把,這小姨父如今可是這青山郡最大的主,而且現在又是大過節的,爹跟小姨父說這個,不是成心給小姨父添堵?
他突然想起,昨天晌午午後,村長來他家的事情,想來是村子跟爹說了什麼?想到這裡王奎的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這雪是大,可要是及時掃雪,哪能那麼容易就壓塌了,只怕那些人家是在家睡大覺,懶得掃雪,才會壓塌房子吧」雖然林家大房二房那邊的事情與秦楓有些關係,可是林忠義很清楚,要不是她們存了害人的心思,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下場,所以雖然他有些難受,卻不怪秦楓和ど妹。
現在看著大姐夫無意間說起這個,就忍不住在一旁打圓場,不過沒想到的是,還真被他說中了,王家村房子被壓垮的幾家,還真是因為除夕吃飯喝了點就,在家睡得死死的,自然就沒能去掃雪,這一夜的大雪,房子不跨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