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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病房裡,陸莛庸望著病床上臉色白如透明的人兒,內心無法掩藏的情緒自眸底流瀉而出。
痛楚,後悔,自責,憤怒……而更多的是心疼。
目光順著她因平躺而更顯尖細的下頜一路滑至她不再隆起的小腹,心彷彿被利刃千刀萬剮般,疼得他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懶
他不知道等她醒來他要怎麼跟她解釋寶寶的事情?也無法想像她知道後會是什麼反應?
當年他把小箏從她身邊帶走,已經給了她致命的一擊,而現在又要讓她承受那種痛苦嗎?
耳邊傳來門開的聲音。
他微微收斂情緒,看向門口。
利政玄抱著已經睡著的小箏走進來。
「我帶他回去,你晚上在這兒照顧她,有什麼事再給我電話,號碼是之前小箏打給你那個。」他說。
陸莛庸微點頭。收回視線重新落在喬安童蒼白的睡容上。
利政玄也把目光從他臉上移向病床,那張毫無生機的小臉讓他心裡覺得心疼和難受,一咬牙,抱著小箏走了出去。
身體傳來的痛楚將昏昏沉沉的喬安童自昏睡的狀態中喚醒。
一直望著她的陸莛庸在她皺眉的瞬間就知道她即將要醒來了。一時心裡緊張得不行,對她的醒來既期待又惶恐。
喬安童吃力打開沉重的雙眼,視覺一恢復,立即望進一雙滿佈各種情緒的清冽黑眸裡。蟲
「你醒了。」陸莛庸抬手輕柔的撫摩她的臉,想嘗試對她笑,嘴角卻僵硬得怎麼也彎不起來,反而眼眶泛紅。
喬安童望著他不語,目光定定的,一瞬也不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童?」她過於平淡的反應讓陸莛庸有些心驚。「你有聽到我在說話嗎?」
喬安童輕眨了下眼睫,還是沒吭聲。
身體很痛,可她卻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痛。
她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陸莛庸以為她是要拿什麼東西,剛握住她的手重新放入被子裡要說什麼,她卻又把手拿出來。
「安童,你想拿什麼或做什麼?告訴我。」
喬安童還是沒回他,逕直伸了手撫上小腹——當手觸及的腹部不再像以前那樣圓滾滾時,她突地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痛了。
是心痛。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感覺昏迷後的自己彷彿靈肉分離般,明明已經昏過去毫無知覺,卻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記得一清二楚。
她在被送到醫院後醒來過一次,看清楚送她來醫院的人是利政玄。
他焦灼的表情很熟悉,她聽見他和醫生交談。
醫生說她情況危急,必須馬上送進手術室。
之後半昏迷時又聽誰說因為她失血過多,而且羊水早已經破了,寶寶很可能會保不住……
她真希望那一切都是她的幻覺,等她睜開眼時寶寶還好好的呆在她肚子裡,一切都平平安安的,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可陸莛庸滿佈情緒的目光裡流露出的心疼和自責讓她確定了那些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是真的。
寶寶……沒了……
她呼吸一窒,感覺心彷彿瞬間被掏空般,空蕩蕩的,已經完全感覺不道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覺。
陸莛庸知道她心裡難受。
他注意到她放在小腹上方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的握攏成拳。怕她的指甲傷害到自己,忙捉住她的手要扳開,她卻觸電般猛地甩掉他的手。
「安童?」他驚愕望著她,眼裡掠過一抹受傷。
喬安童卻仿若未睹,回望著他的目光平淡如水。
「抱歉,我現在不想說話,請允許我閉嘴。」她嗓音嘶啞。
話落不再看他,重新躺下去,閉上眼睛。
她反常的冷漠讓陸莛庸心裡狠痛了下,難受道,「安童,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發洩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我沒有什麼要說要發洩的。」喬安童輕輕掀動發白的嘴唇,「我也不想和你說什麼,關於寶寶的事,就這樣吧,沒了就沒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你沒有對不起我,寶寶也不是因為你才沒了的,所以你不用一臉愧疚,也不用自責。」
這樣的喬安童讓陸莛庸感到恐慌,她那麼的平靜,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彷彿一切都已經不在乎的樣子。
他握住她的手,感覺有什麼東西從眼眶裡流出來,一股無法形容的痛楚自胸口漫向全身,難受得教他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她是恨他的,恨到已經不願意再看他再跟他多說一句話。
「安童,我愛你。」在喬安童以為渾身的知覺接近麻木時,耳邊揚起的輕柔嗓音驟襲她的胸口,一陣痛徹心扉的感覺蔓延開來。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會痛,可面對這個男人,她在麻木,也不可能失去知覺。
她閉著眼不語不看他,淚水漫出眼眶,順著眼角滑落。
「安童,寶寶暫時還活著。」
沙啞的嗓音自耳邊飄過。
她猛然睜開眼,燦亮的眸死盯著黑眸染上一層薄霧的男人,嘴唇張了張,卻顫抖著吐不出半個字眼。
「寶寶還活著,是個女兒。」他望著她,目不轉瞬。
喬安童明明內心狂喜,但『暫時』那兩個字眼卻又讓她置身冰窖。
暫時的意思,是寶寶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寶寶才七個多月,屬早產。身體各個方面都不如足月產的嬰兒那麼健康。我怕她……所以想等過些天她情況好轉一些了再告訴你,可是……」她這個樣子實在教他無法再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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