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湄循著另一條路悠閒地向著前廳的方向漫步而去,白素貞到得涼亭時便只瞧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青兒,剛剛的是你二姐?」在小青身畔坐了下來,將取來的披風替小青披在身上。這下了一夜的雨,倒不曾料到一早的天氣竟頗有冷意,小青大傷才見初癒,是萬萬受凍不得的。
「嗯,我二姐剛剛離開。」小青挪了挪身子,讓自己更靠近白素貞一些「姐姐,剛剛二姐問我什麼時候帶你回龍宮去見父王母后呢、、、、、」小青原本打算過幾天再跟白素貞提及此事,不過想著擇日不如撞日,總歸要說的,與其拖拖拉拉,不如現在就問一下對方的想法,於是便直接說道:「、、、、、、許仙那呆子如今已是三皇祖師會的會首了,在這蘇州府也算是有了名氣,站穩了腳跟,姐姐你欠他的恩情可以說是還清了,再過幾天,等我身子好利索了,姐姐你就同我一起回東海好不好?」
拜見小青的父母是早晚的事,雖然對方貴為東海之主,但白素貞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縱然忐忑,卻不膽怯,只是梁王府盜寶之事尚未平息,讓她一時之間無法立刻答應小青的提議。「青兒,你父王母后,我自是要隨你一起去拜見的,只是再等一段日子好麼?」
小青不解道:「為何?」
白素貞對小青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青兒,雖然梁王府的那四件寶物我們已經歸還了回去,但眼下我還不能確定梁王府的人此後會不會再前來保安堂生事,我想我們再在保安堂多呆一段時日,待盜寶之事徹底平息,再離開,可好?」許仙一介白丁,是萬萬招惹不得梁王府的,寶物既然是自己要小青去盜的,白素貞便不想因為此事而連累到許仙。
「姐姐,這個你可以放心。」小青擺擺手,說道:「梁王府的人都自顧不暇了,是沒空來尋許仙的麻煩的。」
白素貞一怔,忽的意識到什麼,脫口追問道:「青兒此話何解?是不是你做過什麼?那四件寶物你有沒有照我的叮囑送還給梁王府?」
小青搖頭,在白素貞開口責備之前,說道:「姐姐,我盜取的那四件寶物根本就不屬於梁王府的。寶物被盜,私扣南蠻貢品的事洩露出來,即使我們想息事寧人,肯將寶物如數歸還,你想那梁相國可能與我們善罷甘休麼?他為了自保,必然會選擇殺人滅口,與其要受其威脅,倒不如將寶物交給當今聖上,讓聖上治那梁相國的罪,如此一來,他自身難保,自然也就無暇來尋我們的事了,這樣豈不是更為一勞永逸?」
原來小青是將寶物上交給了當今聖上。聖上既然已知梁相國私扣貢品之事,必然要以國法相治,梁府上下難逃罪責,的確是沒有心神再來刁難保安堂了,只是想到那本是三朝元老的梁相國,臨老卻要遭受國法制裁,白素貞心中難免有些不忍,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青兒,話雖如此,只是我們與那梁相國並無怨仇,實在沒有必要令得他臨近晚年卻要受牢獄之苦。」
小青可並不同情那梁相國,正所謂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有膽私扣貢品,那麼就應該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當然知道白素貞菩薩心腸,對任何人抱著寬容之心,小青也不去與她爭辯什麼,只是出聲寬慰道:「姐姐,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那梁相國好歹也是國之老臣,聽說當今聖上乃是一位仁慈的君主,想來也不會對一個老臣子施以極刑的。」
「嗯。」白素貞點點頭,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就像小青說的,當今聖上仁慈,對待一個三朝老臣,想來是會酌情寬待的。想起小青剛才所提,白素貞當下說道:「青兒,既然梁王府的人不會再來保安堂生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便依你所說,過幾日,你身子好了之後,我便同你一起回東海拜見你的父王母后。」
「那就再好不過了。」小青眼睛一亮,高興道。「姐姐,等拜見了我父王母后,我們便去尋一處清幽的所在,無拘無束的過我們兩人的生活,閒時看看日出日落,或是養養花草,逍遙自在的,你說好不好?」
「嗯、、、、、」白素貞輕輕點頭,眼睛裡掠過憧憬的光芒,她相信同小青在一起,以後的日子都會很開心,她嚮往那種兩個人一起,悠閒自在的生活。什麼潛心修行,飛昇成仙,現在她對這些已不縈於心,只要能同小青在一起,一切都不再重要。
得到了白素貞的應允,小青開心的像個孩子,她笑嘻嘻的說道:「姐姐,接下來的幾天我一定好好吃東西,爭取將身子快點調理好。」
「嗯。」見小青一臉開心的樣子,白素貞眸底的笑意也不由加深,凝視了小青片刻,她方才緩緩出聲問道:「對了青兒,你是如何與那法海對上的,以致竟傷在他的手上?」法海遠在金山寺,縱然他與自己有舊怨,前來蘇州府也是向自己尋仇才是,不知怎的竟會對小青施以重手。前幾日小青有傷在身,白素貞一直未向她詢問當日其受傷細節,今天方才忍不住問道。
「都要怪梁連那惡少!」小青冷哼道:「姐姐你說的極對,那梁連的確城府極深,當日姐姐你用障眼法,把他們梁王府的那四件寶物一一換過,那梁連當時根本就沒有被騙到,只是沒有真憑實據在手,同時他又對我們的身份起疑,方才憤憤離去,暗地裡則立刻派了人前往金山寺找那法海來對付我們。我在回城途中恰巧遇到了他們,於是便動起手來——若不是法海那臭和尚仗著有個破要飯缽,憑他那點本事原本是傷不了我的。」提起那法海小青就覺得氣憤,她堂堂東海龍宮的三公主,若非一時不慎,著了那惡蛟精的道兒,錯投輪迴,失了法力,哪會懼他法海那區區的佛門法器。
「原來如此。」想到小青當日獨自面對法海,生死剎那之時,自己卻不在她身邊,白素貞心中便覺自責萬分。「青兒、、、、、、」輕輕覆上小青的手,慢慢握緊,她承諾般的說道:「以後無論何種險境,我都會同你一起面對,再也不會讓你有獨自涉險之時,我保證。」
小青笑了笑,反握住白素貞的玉手,一字一字說道:「我也是。」
她們兩人的眼睛看著彼此,眸底都有著濃濃的情意,而東方天際,朝陽正漸漸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