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他便是三皇祖師會的會首鄭泰生,旁邊這位是慈心堂的張德安大夫。」為首的衙役見白素貞發問,忙指著那一胖一瘦的兩人介紹道。
「鄭大夫、張大夫,幸會。」白素貞微微挑眉,注意到那衙役作介紹時,鄭泰生面色略顯侷促,兩手不停地互搓著,顯得心緒不寧,而那張德安卻是眼神閃爍了下,飛快的偷偷瞥了她一眼,眼底不乏算計之色。白素貞沉吟片刻,心下已然斷定老婆婆祖孫二人中毒之事定然與張德安脫不了干係,而這鄭泰生只怕是被張德安利用了,當了出頭鳥罷了。輕移蓮步,走到鄭泰生跟前,白素貞望著鄭泰生,心平氣和的問:「我倒是想請教這位鄭大夫,不知鄭大夫何以會認為我保安堂會誤診枉送人命?是你親眼所見麼?」
「這個、、、、、」鄭泰生有些手足無措,求救般得看向一旁的張德安。
張德安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今個一大早,有人經過你們保安堂,恰巧瞧見你們保安堂的人將昏迷著的一老一少祖孫二人抬進了保安堂內,可是一上午過去了,卻再沒瞧見那祖孫二人出來過,試問若不是你們保安堂誤診枉送了人命,那祖孫二人怎麼就會不見了蹤影了呢?」
白素貞說道:「且不論我們保安堂是否當真收診過一老一少祖孫二人,我只想請教張大夫,難道單單只是病患在我們保安堂所待時間稍長,你便可以斷言我們保安堂將人誤診了、枉送了他人性命麼?病患傷重留在我們保安堂暫時修養便不成了麼?」
張德安張了張嘴,一時啞言,半晌才梗了脖子,強詞奪理道:「有道是馬有亂蹄,人有失手,常年行醫之人尚且難保不會誤診。更何況你保安堂不過才剛剛開業而已,誤診的可能性便更大了。」
白素貞驀然微微笑了一下,修長的柳眉一挑,那一瞬間,一向和善溫雅的女子,眼睛深處卻是雪亮的銳光。「照張大夫所言,難不成張大夫的慈心堂便曾因為失手誤診而枉送人命過?」
張德安臉色一變,叫嚷道:「白姑娘,你無憑無據血口噴人,我會到府衙去告你譭謗。」
「我等得就是你這句話。」白素貞臉色一冷,肅然道:「三皇祖師會檢舉我保安堂誤診枉送人命,如果查無實據那又該當如何?
「你、、、、、、哼,我不和你浪費口舌,待會兒等官爺們在你保安堂內搜出那老婆婆祖孫二人的屍體,到時我看你還怎麼狡辯。」張德安湊身到那為首的衙役跟前,立時換了臉色,客客氣氣的出聲道:「官爺,您快讓人四下搜查一下吧,我擔保那老婆婆祖孫二人的屍體一定被他們保安堂的人藏起來了,咱們得伸張正義,替死者討還公道,將枉送他人性命的兇手繩之以法才是。」
「這、、、、、、」為首的衙役眼見氣氛變僵,不得不出聲圓場道:「白姑娘,我們這次來呢只是例行公事,虛應一下,如果白姑娘確定沒有這回事,那我們就收班了。」
白素貞看向那為首的衙役說道:「官爺,既然來了,就請你徹底的查清楚,如果真有其事,作為保安堂的主人,我白素貞願意接受國法的制裁。否則就請蘇州府三皇祖師會還我保安堂一個公道。」
為首的衙役陪著笑,向手下之人使了個眼色,那些衙役立刻四散搜查去了。
白素貞到一旁坐下,頗有耐心的等著。
鄭泰生看了看神色坦然的白素貞、許仙二人,不安的把張德安拉到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什麼,他們聲音雖低,白素貞卻將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但聽那鄭泰生遲疑的問——
「張大夫,你當真肯定那老婆婆祖孫二人救不活麼?」
張德安口氣肯定道:「鶴頂紅乃是百毒之首,除非神仙下凡,否則中者無救。」
「可若是仵作驗屍,不就驗出那老婆婆祖孫二人乃是中毒而亡麼?到時知府大人一旦查起來,我們可是性命不保啊!」
「我說鄭大夫,我告訴你多少遍了,那仵作已經被我事先收買了,一切都會照計劃行事,我定要這保安堂關門大吉不可,再讓它搶我們的生意。」
「張大夫,你說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呢,現在我也被你硬拖下水,一旦事情出了什麼紕漏,你我可都罪責難逃啊、、、、、、」
「行了,我還不是為我們三皇祖師會著想麼,我們行醫多年怎麼可以讓這些歌外來人搶了風頭去、、、、、」
「可是、、、、、」
「噓,看,官爺們回來了。」
進內搜查的衙役紛紛返身回來,鄭泰生、張德安兩人忙禁了聲,探頭傾聽眾衙役回稟搜查結果,只聽眾衙役紛紛回稟道:「頭兒,屋子裡沒有什麼異狀。」
「頭兒,後院也一切正常。」
「頭兒,四下都查過了,根本沒什麼一老一少的祖孫二人。」
為首的衙役聞言,驀地扭頭瞪向鄭泰生、張德安二人,喝道:「鄭泰生、張德安,現在你們二人還有什麼話可說?」
「怎麼會這樣?」鄭泰生、張德安兩人身形一抖,對視一眼,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為首的衙役見鄭泰生、張德安兩人一臉的失措,冷哼一聲,沒好氣道:「鄭泰生、張德安,如果今天你們不提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你們就難逃誣告之罪了。」
「這、、、、、我、、、、、」鄭泰生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試探著問:「官爺,真有這麼嚴重麼?」
「如果白姑娘上衙門告你們譭謗,那罪就更重了。」
「啊!」鄭泰生頓時傻了眼,他忙一把將張德安拉到一旁,又急又氣道:「張大夫,你說過一切都沒問題的,如今事情演變到這樣,我們該怎麼辦?」
「真是奇怪了,那老乞婆祖孫二人明明被保安堂的人抬了進來,她們的屍體怎麼會找不到呢。」張德安皺了眉,一臉的煩躁,也無暇理會鄭泰生,只自顧自的嘀咕:「我看這其中必有蹊蹺。官爺——」他湊到為首的衙役跟前,說道:「確實是有人看到,保安堂把老乞婆祖孫二人抬進來,然後便一直沒見她們出保安堂,所以你看你能不能讓各位官爺再好好搜一遍?」
「張大夫,你的言下之意是我們當差的辦事不利,沒有搜仔細咯?」為首的衙役皺眉,不悅道。
「官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德安忙擺手,賠笑道:「我是說你要是同意的話,就麻煩差爺再搜一遍。」
「這個、、、、、」為首的衙役考慮了下,看向白素貞,商量道:「白姑娘,為杜絕悠悠眾口,我看要不咱們再搜一次?」
白素貞笑了笑,不動聲色道:「官爺,你是管,我是民,你喜歡怎麼搜,怎麼找,我一點都不在意。可是你總該給我個理由才是,明明方才搜過一遍,為何又要重搜一次?究竟是各位官爺不相信我們保安堂的清白呢?還是各位官爺辦事不利、搜查不明?」
「這、、、、、」為首的衙役一時啞言,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又更一章,人品蠻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