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真的確定那媚娘的身上有大姐的血玉麼?」小青見敖青湄凝視著手中的血玉,神思縹緲,眼睛裡的光也是迷離不定,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也不知她究竟有沒有聽到自己的問話,於是只得再重複追問了一遍。
「是的。」敖青湄收回心神,抬眸對上小青的目光,回答道:「大姐的血玉確實在那媚娘的身上。」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替那媚娘感到慶幸——「我想——那媚娘若非有血玉相護,僅憑她數百年的道行元神恐怕早就被那黑蛟精輕易煉化了,根本不可能支撐到大姐趕到相救的那一刻。」
小青聞言,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當初父王與母后煞費苦心,用我們姐弟四人各自的血液煉化出血玉,作為我們的護身符讓我們從小貼身佩戴,母后曾叮囑過,我們姐弟四人身上的血玉不可擅自離身,以便遇到危難之時,血玉可助我們化災解難、、、、、」說到這裡,小青不由想起百花谷遇險時,幸而有血玉在身,護住她僅存的靈識,方才僥倖逃過一劫。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當初大姐說弄丟了血玉我就覺得奇怪。向來心細如塵,事事謹慎的大姐,怎會將貼身之物輕易丟失?現在一切方才明瞭,原來她是將血玉送與他人了,可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媚娘究竟是什麼人?大姐怎麼會認識她呢?」小青有些想不通,她問敖青湄:「二姐,你以前可曾見過這個媚娘?」
敖青湄搖頭道:「沒有。」收起手中的血玉,看了小青一眼,說道:「我同你一樣,根本不認得她。」
「這就奇怪了,我們都不認得這媚娘,而大姐向來鮮少步出龍宮,之前更是從未到過鳳凰山,她又怎麼會認識這個女子呢?」小青來回度步,心裡越想越覺得不踏實。若是尋常女子倒也罷了,然鳳凰山專出妖精,又是龍蛇混雜,良莠不齊,表面看來純良無害的人,也未必能讓人放心。
「大姐應該和這媚娘已經認識很久了。」敖青湄明眸流轉,心念微動,細細回憶了下,說道:「上次西王母大壽時,我們隨父王母后一同前往恭賀西王母壽辰,返回龍宮後,大姐脖子上的血玉便不見了,想來大姐便是在那次壽宴之上將血玉送人了。只是若當真如此,這媚娘的身份倒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小青一怔,脫口說道:「二姐,你懷疑媚娘是天庭中人?」話一出口,便覺得有些可笑,立即搖頭道:「不可能的,她明明出身鳳凰山,怎會是仙界一員?」
敖青湄睨了小青一眼,悠然笑道:「怎麼不可能?你這堂堂的龍宮三公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本是仙界一員,眼下還不只是個不足千年道行的小妖精麼!」明眸流轉,眼波如水一般在小青身上打了個轉,嘴角一揚,嚅著笑道:「嘖嘖,還好寧汐那傢伙不知道你現在的境況,若是讓他看到你現在的模樣,那傢伙準能幸災樂禍大半天。」
小青身子一僵,嘴角抽搐了下,半晌,憤憤說道:「別跟我提那傢伙,上次他將我獻給父王的千年冰蟾偷偷變成只癩蛤蟆,害我當眾丟臉,這筆賬我還沒跟那傢伙算呢,他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一定將他一腳踹回到北海去!」
敖青湄額上流下一滴冷汗,瞄著氣呼呼的小青,心道,這丫頭還真記仇,這麼久的事還沒忘呢。輕輕拍拍胸口,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未一時衝動,說出那次把這丫頭的千年冰蟾變成癩蛤蟆的事自己也有份參與,否則後果可真不堪設想。
小青吐出一口氣,不去想那個讓自己生氣的寧汐堂兄,她靜下心來,想了想,說道:「二姐,依你所言,這名叫媚娘的女子按理應該是天界之人,她之所以出現在鳳凰山,或者是犯了天條,被貶下凡,亦或者是因了其他原因,私下凡間,只有這樣才勉強可以解釋為什麼大姐會認識她。」
敖青湄道:「不錯,我也這麼認為。」
小青回憶道:「可是,我還記得西王母大壽那天,我是一直陪在大姐身邊的,根本就沒瞧見大姐跟什麼陌生人接觸啊,而仙界之中我也從沒聽說過有一個叫媚娘的,這個媚娘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
敖青湄垂下眼簾,暗自沉吟,想了半晌,終究也是毫無頭緒,她蓮步輕移,走到扶欄處,背負雙手,仰頭望著蒼穹,半晌,輕輕吐出一口氣,回眸對小青說道:「算了,三妹我們暫時也用不著去理會那媚娘的身份來歷,來日方長,總有機會弄清楚的。」
小青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驀地眼睛一亮,目光越過敖青湄,盯著她身後看去,敖青湄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眼見小青喜形於色,心中一動,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猜到來的是誰,她順著小青的目光回頭望去,果然便見白素貞沿著長廊向著這邊走來,一身雪似潔白的衣衫襯著沉靜柔和的面容,氣質淡雅出塵。
遠遠的白素貞便已向敖青湄小青二人展露笑顏,到了近前,未待兩人開口,便先行出聲道:「青湄姑娘,青兒,你們怎麼站在此處,那位媚娘姑娘現在如何了,敖姑娘還在替她施法療傷麼?」
小青回道:「大姐正在屋中替那媚娘療傷,我和二姐在這裡等,對了,姐姐黑面紫影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都無大礙,只是那叫彩音的女子受了驚嚇,到現在還沒從驚恐中恢復。」白素貞歎了口,然後上下打量著小青,關心道:「青兒,你現在感覺怎樣,還有沒有傷到哪裡?」
小青見白素貞緊張自己,心中一甜,笑嘻嘻的搖頭,說道:「姐姐,我沒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得很麼!」
聽小青如此說,白素貞輕輕鬆了口氣,輕輕笑道:「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