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淡淡的歎息聲,那白衣女子慢慢回過頭來,一張素如蓮花般的臉映入胡媚娘的眼簾,胡媚娘怔怔的盯著對方,心頭剎那間湧上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樣的眉眼,那樣空靈的氣質,似乎是在哪裡見過的,但細細追想,腦海中卻又莫名的一片空白,想起對方剛才的話,胡媚娘疑惑的出聲問道:「你說你知道我的名字,那麼你究竟是誰呢?」
白衣女子靜靜地看著胡媚娘,眼中神色複雜,良久她才輕啟朱唇,緩緩地說出三個字:「敖凝霜!」
「敖凝霜、、、、、」胡媚娘喃喃重複著這個名字,明明是沒有重量的三個字而已,明明只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罷了,然而敖凝霜這名字卻似乎又重逾千斤,莫名的重重撞在她的心臟處,讓她的呼吸驀地一窒,下意識的她伸手摀住胸口,蹙了眉,眼神茫然的望著敖凝霜,怔怔的問:「我們——認識麼?」
「媚娘,我們不認識她的,天色不早了,我們快點回去吧。」彩音一把拉過胡媚娘,目光警惕的盯著敖凝霜,出聲再次催促道。不管眼前這女子姓甚名誰,很顯然,她都是衝著媚娘而來的,而且聽她的語氣似乎早已知曉了媚娘的名字,也許媚娘的底細她也已經瞭如指掌了,試問如果毫無所圖,眼前這白衣女子又何必費心勞力去查這些,即使到目前為止對方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但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又有誰能預料的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早些離去,或許才是明智的做法。
「彩音,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我應該認得這位敖姑娘的。」胡媚娘低聲呢喃著。
彩音打斷她的話,小聲提醒道:「不可能的媚娘,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你認識的人我也應該認識才對,可是這敖凝霜我們以前根本就沒見過她。媚娘,這鳳凰山中龍蛇混雜,什麼樣的角色都有,有些居心叵測的也說不定,我們還是不要招惹麻煩的好,快點走吧。」見胡媚娘還在遲疑,彩音乾脆硬拉了她折身往回走,腳步匆匆,神態急切。
「不彩音,我要問清楚!」胡媚娘掙脫彩音,疾步走回到敖凝霜跟前,近在咫尺之距望著敖凝霜,她才發覺對方的臉色竟異常的蒼白,彷彿久病初癒,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倦意,然而眸光卻深邃,站在她的面前,胡媚娘突然有種無所遁形之感,彷彿所有的心事都能夠被對方望穿一般。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有話要問我麼?」見胡媚娘一直怔怔的望著自己,良久不發一言,敖凝霜不由笑了笑,眼角瞥見胡媚娘耳邊髮絲上粘了一片草葉,便伸出手去,想要幫她摘掉,然而胡媚娘卻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下。敖凝霜怔了一下,看著胡媚娘,眸光突然一黯。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敖凝霜盯著自己的手指,頹然笑了起來,搖搖頭,屈指一彈,指間不曾碰觸到胡媚娘分毫,只借由一股真氣將她髮絲上的草葉彈掉。
望著飄零落地的草葉,胡媚娘臉上一紅,望著敖凝霜,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釋道:「剛剛我、、、、、」
「咳咳、、、、、」敖凝霜擺了擺手,含笑示意道:「不用解釋了、、、、、咳咳、、、、、、與陌生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有什麼不對的。」
胡媚娘用力咬住了唇角,心裡滿是懊惱,見敖凝霜一直在咳,臉色也越發的蒼白起來,她不由得開始擔心著急起來:「你沒事吧?怎麼咳得這麼厲害呢,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
「咳咳、、、、、沒事、、、、、」敖凝霜搖搖頭,淡道:「只是陳年舊疾而已。」緩緩地吸了口氣,敖凝霜的神色緩和了下來。
「你——真的沒事麼?」胡媚娘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見敖凝霜點頭,她的神色才為之一鬆,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重複了一遍先前的疑問,她問敖凝霜:「我們是不是認識?」
「是!」敖凝霜輕輕地歎了口氣,有些感慨:「我們的確認識,所以我知道你叫媚娘。」
胡媚娘臉上卻露出茫然的神情:「可是為什麼我不認識你呢?你說我們認識的,可是為什麼你記得我,我卻不記得你呢?」
「因為我們是前世相識,這一世你我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所以你不認得我。」敖凝霜凝視著胡媚娘,眼中有複雜的情緒。
「是麼?」胡媚娘皺了皺眉。她明明看到敖凝霜唇邊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卻分明又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憂傷的痕跡,胡媚娘的心突然間便被敖凝霜憂傷的眼神所刺傷,胸口有痛意蔓延。
敖凝霜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想不想聽個故事?」
胡媚娘抬眸看著她,問道:「關於你的麼?」
敖凝霜的眼神有些遼遠,仰頭望了眼天空,輕聲回道:「不、、、、、是關於你我。」
「好。」胡媚娘點頭,眼中有著期待,她也想知道自己與眼前的女子前世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明天我在這裡等你。」敖凝霜深深地看了眼胡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