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是幾個胖乎乎的小朋友,還有街道和畫的很可愛的紅綠燈。
黃金天雖然覺得自己似乎被蘇直當做三歲的小孩子了,但不可否認,這些東西他的確需要學習。
因此他看的十分認真。
蘇小妹很準時的在十一點之前回來了,不免得被黃金天認真的樣子嚇了一大跳,最詭異的是那人那麼認真,看的竟然是幼兒園的教育片?!
蘇小妹順著牆挪到蘇直的主臥室,發現門沒有鎖好,還開著一條小縫,便直接推開往裡頭望了望。
房內還是一片狼藉,蘇小妹表示,這是怎麼回事?被嚇呆了好嗎?
嚥了嚥口水,雙手在胸前擺出十字:「喂,我哥呢?」
黃金天抬起手一指客房的方向,眼睛卻沒有從電視上移開。
蘇小妹又順著牆根挪動,腦子裡飛快的轉動:一個成年男子,突然出現如此詭異的行為,他一定是被鬼上身了,還是被個調皮鬼上的身。
蘇小妹仰了仰下巴,用已瞭解了一切的眼神,從後面看著黃金天,手悄悄的摸上客房的門把。
「卡嚓!」門突然被人拉開,蘇小妹慣性的往後倒,被蘇直穩穩接住。
蘇小妹一個急轉,手扶上蘇直的雙臂,眼神焦急的上下掃視著:「哥哥,你沒事吧。」
蘇直是特意出來看看蘇小妹有沒有按時回家的,十一點前歸家,是蘇家的規矩。對著蘇小妹翻了翻白眼:「又怎麼了?」心裡默默吐槽又犯病了?
蘇小妹湊近了一些,抬手指了指黃金天,十分神秘的樣子,小小聲的開口:「他被鬼上身了!我們去拿筷子夾他中指。」
蘇直滿頭黑線默然不語,妹妹啊,你真是太有想像力了。
黃金天奇怪的轉過頭看著蘇小妹。
蘇小妹往蘇直身上躲了躲,揪著蘇直的睡衣前襟:「他發現了,他還瞪我,這個鬼好厲害的樣子。」
黃金天瞇了瞇眼,咬了咬下唇。
蘇直無力吐槽,拉著蘇小妹走到沙發旁,用遙控器把畫面暫停,然後指著黃金天:「他沒有被鬼上身,他只是有點腦殘需要學習,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需要學習。」
黃金天眨巴了下眼,他知道腦殘這個詞不好,是罵人的,可是他已經被蘇直罵習慣了,表示毫無壓力。
「呃…為什麼?」蘇小妹第一次不是表演的,露出純然好奇的模樣:「他摔壞腦子了嗎?」
「沒有!」黃金天趕在蘇直開口之前回答。
「啊~」蘇小妹雙手一拍,一雙大眼亮晶晶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從異世界坐飛船過來的時候,飛船遭遇了襲擊,而你就此失去了記憶對嗎?」
黃金天歪了歪頭,他沒有聽懂。
蘇直瞬間覺得跟蘇小妹,像古穿今這種神奇事件,根本一點多餘的解釋都不需要了,還沒說話她已經猜中一半了有沒有。
掙脫蘇小妹的手,走回客房的門邊,抬手一指黃金天:「猜對了一點點,那個笨蛋就是從古代穿越來的,什麼都不懂,連一二三都不會數。」然後呯的一聲關上門,睡覺。
蘇小妹腦子一空:臥槽!我剛剛聽到了什麼?
雖然一直覺得自己不需要吃藥,每天都萌萌噠,可是古代人穿越過來這種事情,哇靠!怎麼可以這麼萌啊!!!
黃金天無視掉被說成一二三都不會數的弱智問題,正在努力的調遙控器:要怎麼把畫面繼續啊,到底是哪個按鍵來的?突然感覺有一股殺氣撲了過來,反應極快的把身體往旁邊一讓。
蘇小妹撲了個空,趴在沙發上昂著頭眼淚汪汪的,深情款款的開口:「大俠~」
黃金天看著蘇小妹,又看了一眼已經關好的客房門,自覺自己果然是這個家裡最正常的一個人了。
坐到另外一側的沙發上,看著她亮晶晶的眼,回答了她一個又一個奇葩問題之後。
蘇小妹用聽故事的心態,要求他給自己講以前在盛朝的事情。
黃金天起先說的磕磕巴巴的,畢竟他並不是一個會講故事的好手,從盛朝的風土人情到和現代的不同,再到從前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些趣事。
雖然他講的斷斷續續有一段沒一段的,而且話題經常是突然的跳到了不知名的方向去,但是蘇小妹無疑是一個相當好的聽眾,論思維的跳躍性,只能是別人跟不上她的節奏,而她無論黃金天說什麼,都能夠雙眼亮晶晶的聽。
傾訴,或許真是一種讓人放鬆下來的好法子,黃金天講著講著,斂著的眉頭便逐漸的鬆開,到後來嘴角邊上甚至掛上了笑意。
講的入了神,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就發現蘇小妹已經在沙發上趴著睡著了。窗外,已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牆上的秒針還在滴答滴答的走,一時間寂靜無聲,黃金天還陷在回憶裡,眼前似乎還殘留著記憶中的金瓦紅磚。
那時的自己坐在牆頭,一身土黃的衣裳,化妝成了最平凡模樣,身邊圍了一個個出色的人,性格各自不同鮮明的十分好笑。
耳邊似還有著青鋒的嘮叨,和赤炎木頭似的臉,陰險的好像狡猾狐狸的綠衣,和瞪著大眼賣無辜的紫紫。
還有其它一樣不知消停的人,離開之後才發現,那一切漸漸遙遠,得了
安寧卻沒了當時的充實與安心。
黃金天按滅了還暫停著的大電視畫面,如果要說慶幸,或者就是、還好這裡的兩個人也一樣有趣。不過自己好像惹了不少麻煩。
沙發上的蘇小妹在睡夢中咯咯的笑出聲響,不知是夢見了什麼?
黃金天搖了搖頭,取了一旁沙發上的絨毯給她蓋上,然後無力的走回房間。
客房的門並沒有上鎖,蘇直早已陷入沉眠。
黃金天給他掖好被角,然後躺到另外一側,卻是睜著眼,怎麼也睡不著覺。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他甚至想著,要是哪一天又突然毫無預兆的穿了回去,身邊的這個人會哭的吧。
當然,黃金天沒有天真的以為那是捨不得自己,應該是捨不得自己還欠下的債才對,一百多萬,是該想辦法連本帶利還上的。
好看的眉眼輕輕眨動,終是合上眸子,讓內力在身體中遊走,那是習武之人修復自身的法子,有時候比睡覺有用。
最深沉的黑暗之後,便是黎明。
黃金天和蘇直一起起身。
蘇直睡眼還朦朧著,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然後無精打采的進入洗浴室。
黃金天無奈的挑眉跟著進去。
按照昨天看的幼兒園小朋友的教育片,學著小朋友的樣子十分認真的擠牙膏,然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刷著牙。
黃金天認真而仔細的模樣,讓蘇直一陣無語,翻了個白眼乾脆背過身去不再看他了。
刷牙、洗臉,蘇直用手給自己抓了抓頭髮,出洗浴室前轉頭看了看黃金天,那人還拿著梳子十分認真的梳頭髮。蘇直腦子裡瞬間蹦出了一句:「那頭髮可長,累死你!」
黃金天默默轉頭。
蘇直眨巴了下眼,哇靠,不小心說出來了。淡定的轉身離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黃金天看看手中的細齒骨梳,又看了看鏡子裡異常清晢的自己,銀牙糾結的咬了下唇,眉宇輕斂,乾脆放棄了梳子,從一旁取了絲帶將頭髮紮了起來。
客廳裡蘇直不悅的瞪視著剛剛出來的黃金天,蘇小妹正從地上爬坐起身,絨毯狼藉的堆在沙發上,一側已經滑落在地。
黃金天不明所以的開口:「怎…麼了?」
蘇直瞇了瞇眼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還坐在地上的蘇小妹:「你是怎麼回事啊?就這樣讓小妹睡在地上?她是個女孩子還是我妹妹,有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覺悟啊!」
「哥哥。」蘇小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又怎麼會滾到地上去,只是覺得自己哥哥這樣說黃金天不好。
黃金天有點發愣,這還是那個每天說自己妹妹,罵她中二腦殘沒藥救的人嗎?
果然是酷帥狂霸拽的總裁大人,這種我妹妹只有我能欺負,其它全世界的人都必須寵著的價值觀,簡直…
蘇小妹眸中淚光一閃,感動的簡直想要淚流滿面,飛撲過去坐在地上,抱著蘇直的大腿:「哥哥,我就知道不論任何時候,你都是最愛我對我最好的人了,但是昨晚上的事,真的不能怪嫂子。」
「嫂子?」異口同聲的質疑,蘇直簡直要被嚇呆了。黃金天正在懷疑,是不是這個世界,嫂子這個詞的用法和盛朝不一樣?
蘇小妹抽了抽嘴角,低下頭抿緊了雙唇,太入戲說漏嘴了怎麼辦?接著將痛苦的雙眸投向黃金天,補救一般的喊了一句:「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