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總,我出車禍了…
…真的!
……
不信你晚上看新聞啊。
…嗯,那我改天再請客。
行,一定,你們玩的高興點。」
蘇直講完電話放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的十分嚴肅而惱怒。
交警已經過來了,蘇直也並沒有帶著黃金天逃走,而是主動的帶著人過去等著他們來問。
五六輛小車,總有那麼一些責任不明的,沒有買全額保險的,蘇直表示很憂傷。
拍照、記錄。相關人員開始做筆錄,查附近的監控錄像,然後迅速的讓現場恢復交通順暢。
其它與案件有關人事,全部帶回交警大隊,確定最後責任人。
黃金天與蘇直鄂然在內。
最後,大概有十來萬的款項是保險公司不予賠付的,黃金天對金錢毫無概念。
查完監控錄像,主要責任人就是那個在玩cos的腦殘青年,某警員丟來一份表格,示意腦殘青年填寫。
黃金天看著那一張白紙黑字,卻愣是一個字都認不出來。
蘇直抬頭撇過一眼:「他是個盲不識字的。」
某警員恍然大悟:「哦,身份證呢?」
黃金天繼續迷茫,什麼是身份證啊?
蘇直扯了下嘴角:「他是個黑戶,沒有戶口也沒有身份證。」
不會是有案底不敢暴露吧?某警員暗想,喊了人去查庫,又對著蘇直挑眉:「那這份表格你填吧,你跟他什麼關係?」
「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蘇直答的相當之堅決果斷。
某警員將紙筆拍在桌面上:「你猜我信不?」
蘇直斂著眉抿了下唇,繼續抗爭:「我只是一個無辜的路人!」
「哦。」某警員點了點頭十分好脾氣:「那你怎麼知道他不識字?」
蘇直默默掩面。
「還知道他是個黑戶。」再毫不客氣的補上一刀。
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蘇直默默的捂上錢包。
黃金天心情很糾結,抿著好看的唇線,咬了咬下唇,銀白的髮絲略顯凌亂的披在左肩上。
他大概有些明白他們話中的意思,只是不明白,蘇直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個想法。
如若真不喜歡被自己牽連,大可以在街上的時候便當做不認識自己先行離去了,也不用現在才糾結的滿面痛苦而憂怨。
說到底,其實這個看起來很小氣的傢伙,心腸還是很柔軟的,像一個老好人一樣。
蘇直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默默的填著資料,在心裡痛恨自己的好人心腸,然後又給自己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做為一個酷炫狂霸拽的總裁,他是絕對不會做出棄自己屬下於不顧的事的,就算這個還只是在培訓期的渣廢,而且這個渣真的相當廢,修車的帳單估計過幾天就會如箭一般的飛到蘇氏公司,這一天下來便去了他將近二十萬。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多。蘇直用憂怨的眼眸瞅著黃金天,咬牙切齒的那個恨啊,心疼的血絲嘩啦的。
黃金天心裡也十分忐忑,咬了咬下唇:「抱歉,麻煩你了,日後定會奉還。」
「日後奉還?」蘇直咬著牙瞇著眼,這一句話讓他的心好受了一些些,可也只是一些些,仰著下巴做出兇惡的模樣:「記得還錢,還得記得少惹點麻煩!」
黃金天默然,咬了咬下唇乖乖點頭。
還好這裡離停車的地方不遠,街上行人也不多,兩人沉默的一前一後走著。
「蘇直。」黃金天看著前面人的背影。
「嗯?」蘇直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
明明是昨夜才認識的人,明明到了剛才才從他人口中知道他的名字,可是那人…至少沒有開口讓他走不是麼。
「謝謝你。」黃金天帶著誠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讓蘇直轉了身。
那個還穿著古裝滿頭白髮的妖孽,就這樣一臉嚴肅的道謝。
蘇直莫名的想笑,或許這就是孽緣,自己前世欠了他的錢,要不他怎麼就穿到他房裡去了呢?沒有說話的走到他的身旁抬起手。
黃金天以為他要拍自己的肩膀,就好像從前兄弟們有人惹了禍一般,拍拍對方的肩膀,然後一起扛。
蘇直的手伸到他的肩膀前方,卻手腕一轉揪了他銀白的頭髮絲:「走吧,感謝的話還不如賺多一點錢還給我,別以為一臉誠懇的道謝,我就不收你利息了。」
黃金天頭髮可長,兩人還隔著一步的距離,被他牽扯著走,身體彎著雖然有些難受,可聽到他辟里啪啦的說話聲,心裡卻好受了不少。
「知道什麼叫利息嘛?」蘇直扯著他的頭髮,半點會不會把人扯疼了的自覺性都無:「就是你今天欠我一塊錢,明天要還我兩塊,後天還我四塊,大後天就得還我八塊知道嗎?!」
黃金天張了張口,他想說他知道什麼叫利息,可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又默默的閉了嘴,合著想逮
逮著他放貴利啊,這利還不是一般貴。
蘇直自然也只是說著玩的吐吐槽罷了,開玩笑、放高利貸可是犯法的,他一個連稅都沒逃過的好總裁,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情呢。
「你知道你今天欠了我多少錢嗎?二十多萬啊!」蘇直帶著心疼而誇張的語氣:「你賣身你都賠不起你知道嗎?」
「造!」黃金天突然開口,嚇了蘇直一跳。
「嗯,知道的意思,跟小妹她們學的。」黃金天好心情的解釋。
蘇直眼角抽了抽,用力的扯了扯他的頭髮:「別學蘇小妹好嘛,她已經中二的無藥可救了,再來一個我會瘋掉的,我要不是她親哥哥,我早就把她丟回她的火星老家去了,唉~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嫁的出去啊。」
蘇直表示很憂傷,黃金天很無語,他心裡特別想說:兄台!有你這樣說自家妹妹的嗎?不愧是親哥哥啊。
不知不覺的兩人也到了停車場,市中心的停車庫就算是在半夜,也熱鬧依然,多的是鬧夜場的人來來往往。
蘇直帶著黃金天開車回家,等到富豪小區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點的時間了。
富豪小區顧名思義是土豪住的,蘇直覺得這個小區的名字真是相當惡俗,但不可否認,這裡很符合資本家的品味。
至於蘇直,品不品味有什麼關係,只要能說明自己也是個資本家了,讓人知道他也是有實力的商人,就足夠了,就像身上穿的衣服一樣,絕對不可以是打折品,否則就會被人背後說摳門,更甚者被傳謠言說公司資金困難什麼的,這可是會影響公司品牌和名譽的。
事實上,天知道他多想買九塊九包郵的男裝就好了,一件可以換幾百件啊!
搭電梯上16層,整層都是蘇直的地盤750多坪的大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廣州市中心路段,房價自然是相當之高,就算是富豪小區,也只有a座和b座是這樣的格局。
在年初時,房地產商郝源說給他留了一套房子的時候,蘇直答應的相當高興,簽合約的時候,心裡那個滴血就別提有多痛了。
蘇直用鑰匙擰開門,領了黃金天進去,到衣帽間裡一頓翻找,然後終於從衣櫃最底下翻出了一套相當大的夏裝。
順帶著把自己的兩套睡衣也抱了出來,領著他去了客房。
黃金天就那樣跟著他走來走去,什麼忙也幫不上。
750坪米的房子可以做什麼,蘇直表示資本家的世界,就算是他這個酷炫狂霸拽的總裁也不懂。
兩間主臥其它的房間就是健身房、衣帽間、書房還有超大的客廳和廚房。最重要的是它只有一間客房。
蘇直看了看眼前的床,又看了看眼前穿著古裝的人,自己主臥的床塌了,另外那間是蘇小妹的閨房,那今晚這是要同床共枕的節奏嗎?
果斷的,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大呵欠,還是先去洗澡換衣服好了。
抱了一套睡衣,衝著身後招了招手:「過來。」
黃金天看了一眼被擺放在床上的衣物,而後老老實實的跟上。
「吶,這個是洗頭髮的,這個是洗澡的。」蘇直拿著洗髮水和沐浴露給他看,然後又拿下花灑擰開水龍頭:「這邊是熱水,這邊是冷水,什麼溫度自己調。現在你自己去早上那間房裡洗澡去。」
黃金天還看著花灑,蘇直將水關掉把睡衣放好,然後毫不客氣的將人推了出去:「記得洗乾淨一點,不然今晚睡廁所,」想了想又挑著眉翻譯了一下「睡茅房。」
黃金天「嗯」了一聲當做回答,而後老老實實的往主臥室去。
冷水、熱水、洗頭髮的、洗澡的,很認真的辯認使用,估摸著自己洗了半個多時辰(一個小時。)才將滿頭銀白洗回黑絲的模樣,然後迅速的洗完澡出去。
推開浴室的門感到有些涼,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想了想還是回到浴室裡,選了一條最大的布把自己裹了下。
蘇直靠坐在床沿上,穿著睡衣蓋著毯子已經睡著了,黃金天看了看他歪著的頭。
這樣睡就不難受麼?想了想輕手輕腳的將人抱起放平。
蘇直感覺有涼涼的東西貼上脖子,略顯不耐的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一個光果著的男人胸膛,驚嚇間一頭撞了過去。
黃金天皺了皺眉頭,放開他後退了一步:「你沒事吧?」
「有…事。」蘇直把自己撞的頭暈目眩,捂著額頭還不忘質問:「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