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兩天,李家的發佈會自然引起不少的轟動,但這轟動的範圍,僅局限在帝域範圍之內而已。
是李躍出面主持的發佈會,對外宣佈,他認了子欣為自己的乾女兒。然後便是相應的認祖儀式,這裡過於繁瑣,也就不一一道之。
別的家族的人,自然能查到子欣的身份,所以這才是轟動的重點。子欣是乘風的女朋友或者說白了就是妻子,那麼李家這種行為,無疑是宣佈,李家已經和乘風混在了一塊。
劉家大院裡面,安興隆、張強坐在劉天貴對面,三人沉默了很久,李家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暗示,李家已經做出了表態。如此一來,劉安張三家的同盟就顯得弱勢起來。
「老李一定是瘋了,他怎麼能接受二女共侍一夫這種事情?」張強皺著眉頭,狠狠地扯著自己的鬍子,這麼一小會兒,桌面上已經擺著十來根銀針一樣的鬍鬚,這顯得很是刺目。
「別拔了,就是拔光了,你也頂多就一禿毛雞,變不成偉光正。」安興隆把手在自己的下巴處移開,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幾根,聳了聳肩膀。看來,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張強皺了皺眉頭,他看了看桌面上自己拔下來的鬍鬚,又看了看安興隆手心裡的幾根花白,他搖了搖頭,一伸手把桌上的鬍鬚撥飛,然後直接靠在靠椅上面,閉上了雙眼。
什麼都不想說,一個字,好煩!
劉天貴今天穿著一套青灰的長袍,很有點民國時的學究味道,他也在連連搖頭,手裡捧著一杯枸杞紅棗羹。補不補氣血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對於覺醒者來說,這玩意也補不了多少氣血。主要還是因為懷念這種味道,不然的話,那些營養液更有效一點。
輕輕喝了一小口,劉天貴緩緩抬起頭來,他瞥了兩人一眼,臉上多了一抹嗤笑:「你們兩個來這裡坐了半天,就是為了給我院子裡增添幾條毛?」
張強和安興隆臉皮抖了抖,但沒有說話。
劉天貴笑了,同盟就是這點不好,有事總是等著別人來出頭,有利益卻跑得一個趕一個的快。
「我這院子不需要毛!就算需要,我也不會找你這兩個糟老頭子!雖然我六十多了,但是一樣可以找些小嫩來這裡把衣服脫光,讓她們自己把身上的毛一根根給我拔下來,然後拼出個愛心的圖案!而且,那毛還是黑的,而不是你們這些噁心的白!」劉天貴的話很粗暴,但也很明顯地表達出他的不快。
張強低下了頭,而安興隆面色一僵,他狠狠地往一旁吐了口唾液,然後猛地伸手指向劉天貴,這時安興隆的神態就像一隻憤怒的鬥雞,整個脖子以及臉都紅成了一片:「噁心你怎麼著了?你把我倆叫來這裡看你喝了半天糖水,你好意思說我們噁心?」
劉天貴把手中的碗往大理石桌面上一按,他看了安興隆片刻,接著便笑了起來:「好了好了,該說正事了吧?」
安興隆扎扎嘴,臉上滿是不以為然,不過他也沒有繼續發脾氣,三人聚在一起,自然是有正事要商量的。一直都不開口,只是不明白對方接下來準備如何出牌。
現在劉天貴已經暗示了一切依舊,那麼自然也就可以開始討論,李家這次出的牌太意外,這叫他們一時間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那個乘風現在的底氣越來越大了,老劉,別說你真的沒有什麼想法。」安興隆聳了聳肩膀,對於安家來說,乘風的威脅還不算太緊迫,但是對於劉家來說,不是因為乘風的話,劉勝現在就是新任的軍委主席而不是那個新增加的軍部總理。
所以,安興隆並不這著急,天塌下來,肯定是越有錢的越緊張,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所以安興隆一點都不急,相比起劉家,安家壓根就不需要急著出頭。而對於張家來說,往日裡的望族,在末世這個時候倒顯得開始走下坡路,張家或許也急,但是卻並不可能跳出來發表太多的觀點。
的確,不論是對於掌管海軍的劉家,還是掌管天朝人士大權的安家來說,張家一直都是處於弱勢地位的。
畢竟劉家就不用說了,和平時代,各國對海域都無比看重,所以張家的手怎麼伸也伸不進劉家的領域;而對於安家來說,也差不多是如此。你財政上再怎麼搞,一個人士調動,你就得犯暈。所以,張家的存在,只是略微增強一下同盟的整體實力罷了。
所以,設定路線這事情,只能由劉安兩家來進行,張家要做的,就是緊隨著一起,然後從中獲得他該得的那一份利益。
劉天貴搖了搖頭,他就知道情況只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但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換做他是安興隆,這種時候他一樣會是這樣的行徑。咱哥倆大家不說大家,先把正事解決了再說。
「再過兩天就是聯合會議舉行的時間,在人選上,我覺得不應該讓乘風這小子出席。他現在的名氣已經夠大了,我希望可以壓他一壓。」劉天貴沉聲說著,手指在大理石桌面上無節奏的***起來。
安興隆沉吟片刻,他臉上很是隨意,壓不壓乘風對他的影響都不大,既然劉天貴有這樣的需要,那麼順著對方的意思就是:「這件事可以商量,這不是什麼大事,到時你提出來,我們會站在你這條線上的。」
安興隆的答覆,讓劉天貴臉上多了不少滿意的神色,而這時張強猛地把頭抬起:「這事不妥。」
劉天貴和安興隆同時一愣,張強居然發表意見了?這可是很少有的情況。畢竟是同盟的關係,哪怕張家現在的勢力大不如前,但既然對方發表了意見,那就沒有直接忽略的道理。
「老張,你想到了什麼?」安興隆微笑起來,反正他這次的態度就是順水推舟,最後決定如何他就如何,完全不需要浪費一點兒的腦細胞,多省事。
「如果想針對那個乘風的話,老劉你還是讓他去參加聯合會議更好一點。」張強聲音低沉,眼內光華流動,他在快速地思考,接下來的話應該如何表達。
劉天貴皺起了眉頭,他額上的皺紋一道道隆起,像幾條粗肥的蚯蚓還是身體帶斑點的那種。他一時間沒能想通,為什麼讓乘風去參加聯合會議會更好一點。這種國際的會議,顯然是增加個人資歷的好場合,他不明白,讓乘風參加這能有什麼好的。
「別忘記了乘風在比賽結束之後做了什麼,那些外國人不可能就這樣就算了的。」張強臉上的神色變得有點猙獰,其實,他心裡明白,這種借外國人的手對付自己人的事太過於犯忌,但是為了讓張家能多獲得點劉家的幫助,他也顧不了太多了。
這事,不能怪他!誰讓你乘風自己找死?!張強把話說出,也就逐漸放得更開,既然都做了,也就不用繼續顧慮太多。
「屆時那些人看見乘風也在的話,肯定會發難的。老鄧肯定要保住乘風,我們也不可能明確地出手!」張強繼續說了起來,很明顯,這時他已經進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就像賭紅了眼的賭徒,或者也可以說一個瘋子。
瘋子!這是安興隆心裡對張強現在情況的評價。這個事情一個操作不好,那絕對就是罵名一片。但張強居然一點猶豫都沒有,這不是瘋子是什麼?不過,對於張強這樣的舉動,安興隆也很是理解。畢竟張強今時不同往日,再不賭一把,後面的日子也就更難過了。
劉天貴沒有直接回應張強的方案,他只是沉默起來,然後看了看安興隆:「老安,你怎麼看?」
張強已經瘋狂,劉天貴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同意他的方案,這方案太極端,雖然效果自然很好。但是,不出事還好,一出事,這手尾就麻煩大了。劉家現在的位置很穩,並不一定需要鋌而走險,但劉天貴也不願意就這樣放棄這麼一個機會,所以他要先明確一下安興隆的態度。
得,看來是避不開了。安興隆心裡暗暗苦笑,他面色凝重起來,沉吟片刻,安興隆緩緩舒出一口濁氣:「這事老張的方案有值得考慮的地方,但不能完全按照這種方案來做,影響太大。」
劉天貴滿意地點了點頭,安興隆的確有在思考,看來許智的事情並沒有讓他改變陣營。其實,他自己也是這樣的觀點,張強的方案有價值,但卻不可能按照對方的佈局來做,那樣太過於出格。這對賭徒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劉家不需要成為賭徒,所以總的來說,張強的方案,只是展開了一個新的思路,實際上,沒有執行的價值。
三人都是老狐狸,既然思路有了,再重新設定一個合適的方案,這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困難。
時間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劉天貴滿意地往靠背上一躺:「說了這麼久,老兄弟都餓了罷,不如就一起吃個便飯,屆時再討論一下還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張強笑著點了點頭,劉天貴的善意很明顯,雖然最終的方案已經改得沒有太大的威力,但是以他們的控場能力,到時自然有機會把事情引導到他們希望的方向上面。乘風?你的好日子沒有幾天了!